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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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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白家戏园里,大门外站满了人,门缝里挤满了数不清的黑眼球,门内曲声不断,锣鼓喧天,站在台上的老角儿呀咿呀咿地唱完后,停在台上,凝望面前空荡的坐席。

曾经这里一票难求,人声鼎沸,如今却落得个荒凉的下场,叫人唏嘘。

白缮连连叹气,抖回长袖子。

戏园外,里头有人搬出来一个板子,众人纷纷上前,有的刚准备进门就被旁人拉了回来。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才在板子上的字。

朝上一看,写着大字:

曾白家落魄,一时开运,得众人抬举;今白家鼎盛,却行事不端,德不配位。

白家谢过各位的爱戴,愿今后各位万事顺康。

白家戏园,今起,永不开腔。

字看完,有的人顿时了然,唏嘘几声离开人群。

有人明里内里一片茫然,但事已定成,何言敢开呢。

白缮将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一片骚动后,彻底静寂了,似乎从来就没有热闹过,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老爷……那我们就走了。”

白缮闻言,点点头,他安排了下人的离开,待所有人都朝他打完招呼离开后,白缮又重新回到了凌韵珠的房间。

几十年夫妻,怎能说离就离,白缮和凌韵珠对彼此早就心有灵犀。

白缮从凌韵珠的床头柜里拿出一直烟枪,那是他三十左右染上的烟瘾,被凌韵珠逼着戒烟给没收的烟枪。

一缕白雾飘起,白缮剧烈的咳嗽着,他倒在妻子的床上,继续抽着烟枪。

这里的一切在烟雾飘渺中变得模糊,但白缮始终记得白府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凌韵珠的寝室,因为这里是他从地皮开始买起,一砖一瓦亲手盖的第一个家。

白缮闭上眼,抽的差不多了,他起身,翻出当年给凌韵珠买的发簪,来到妻子时常来的锦鲤池旁,连同他的烟枪,丢了进去。

烟枪先一步沉入池中,浮在池面上的发簪顽强的坚持了片刻,也紧随其后的沉入池底。

“凌韵珠。”

只有凌韵珠一人的房间有人在呼喊她,响起莫名其妙的声音,凌韵珠没有惊恐的站起身,她躺在木板上,翻个身,头朝墙壁。

“我的使者,是你吗?”

凌韵珠嘶哑的开口,窗外雪景美得惊人,这是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场雪,凌韵珠不在意这些,继续用着嘶哑的嗓音回应她的使者。

“我从来都不是使者。”

凌韵珠疑惑的皱起眉,坐起,朝墙壁看,几乎同时,使者的身形出现在墙壁上,凌韵珠看清使者的面貌后,吓得紧抱被褥,拿起枕头砸过去。“这是幻觉,这绝对是幻觉。”

“你,你怎么会长得和邢瑛那人分豪不差?邢瑛一定死了!”

倒映在墙上的图案登时就浮现出来,须臾间,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凌韵珠面前。

是凌韵珠最害怕,最恐惧的少女——邢瑛。

但眼前的邢瑛却不似凌韵珠先前见到的邢瑛,眼带怜悯脆弱,面前的邢瑛,眼中有藏不住的决绝坚定,眼里的情绪更加理性。

“你,你不是邢瑛!”凌韵珠朝她破口大骂,“你到底是谁!邢瑛不会穿这种衣服,她的腿早就被我打残了!你到底是谁,说啊!”

“我,就是邢瑛。”

她不多言,举起手里的木棍,上面散发着微弱的光,凌韵珠光是看一眼就引起了强烈的不适。

“今日,好好接受你的死亡吧。我,一向是睚眦必报的邢瑛,你给我的带来的痛苦,我会加以千倍的还给你。”

邢瑛高举木棍,下手果断的朝凌韵珠的双腿刺去,凌韵珠本以为自己感受不到疼痛,没有躲避。

但不知邢瑛做了什么,顿时凌韵珠就被巨大的疼痛被裹住,胸口同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撕咬,凌韵珠企图缩成一团,但身体的老化和疼痛一并发生。

凌韵珠衰老的身体同时被疼痛加速,短短几分钟本就布满褶皱的脸庞就爬上了难看的深绿沟壑般的褶皱。

“你体会的这种痛苦,本是你叫人对白月沉下的蛊毒,你双腿带来的痛苦则是邢瑛的。现在你造的孽,都即将到来。你的结局,是无尽的地狱。”

凌韵珠痛的从床摔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

凌韵珠痛苦的□□,说不出多余的话,邢瑛目视这一切,深呼吸,用木棍敲了下地面,转身似白雾飘散离开。

-

城门上,邢瑛脚尖触碰,轻轻地落在这里,这个时刻,北平城一如往常。

“邢瑛?”

有什么东西掉落了,邢瑛转头,林峯还站在她面前,邢瑛目光一转,注意到林峯还旁边的墓碑,她直直朝那墓碑走过去。

“原来,妈妈的墓碑在这里啊。”邢瑛蹲在墓碑前,指尖触摸篆刻在石头上的名字,眼里在此刻才有了一丝弱弱的感性,“你,不觉得妈妈的名字很好听吗?”

“林,柔,光。”

邢瑛温柔地笑了下:“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人。她,是一个人如其名的母亲,对吗?”

林峯还木木地点了下头,邢瑛站起,初次见舅舅有这种傻傻的反应,说:“舅舅。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什么告别。”林峯还上下打量了邢瑛这身衣着,脑子里产生了荒唐的可能性,他试探的问,“你,到底……是邢瑛吗?”

“一个人有感性,有理性。而我,是仅存的理性。”邢瑛走到城墙边,高高的俯视北平城,并反问林峯还,“这样理性的我,难道不是你最熟悉的宝贝侄女吗?”

“好。既然你要向我告别,我不做挽留,是我,执念太深。”林峯还重新捡起花束,放到林柔光的墓碑前。

短暂的安静,林峯还再次抬眸,邢瑛站在城墙的边缘,风扬起她的发丝,林峯还数不清见过邢瑛多少次的背影,幼时、青年、他陪着邢瑛长大成人,望着她的背影离开家乡。

但这一次,曾经弱小的背影变得轻飘飘的,似乎身负重任,又似乎卸下重担。

两分钟的沉寂后,邢瑛淡淡地说:“舅舅。我喜欢北平,喜欢这个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所以,请你一定要守护好这里。”

没等林峯还回应,一阵大风袭来,邢瑛跟着消失不见了。

林峯还跑去,在城墙下张望,没看见任何踪影,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告别,就像一个可笑又令人沉浸其中的梦。

现在,林峯还的梦该醒了。

林峯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引爆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他整理下衣服,在姐姐的墓碑前沉思一会儿后,走下城墙。

邢瑛继续站在房屋上,现在的她,不能自由自在的走在大街上。稍稍等了一会儿后,邢瑛来到林宅,她站在被烧焦的树旁。不久后,林宅大门打开,一个身穿防爆服的小分队走出来,领头带领的,是林峯还和副官。

邢瑛有点不放心,她知道按钮在邢秋恩那里,也许林峯还目前的措施与举动在邢秋恩看来是无用功,想必林峯还也清楚,这么做会造成何种局面。但邢瑛知道,林峯还如果答应一件事,无论怎样都会拼尽全力完成。

这也正是,邢瑛倾佩林峯还的地方。

目送林峯还坐上卡车,邢瑛就一直呆在北平城里。

夜幕降临前,跟随在她身边的狐狸妖传来了远在狜来的消息,邢瑛闻言,眉头紧蹙:“邢秋恩不知悔改是他的事,而我,做好我应该的就好了。”

语毕,狐狸妖天真地依偎在邢瑛腿上。

远在狜来的邢秋恩在痛苦边际,拿出遥控按下了按钮,迟迟得不到神的回应,邢秋恩恼羞成怒,手握拳,愤怒地猛捶遥控。

与此同时,长生花医院的一角,有几个小孩在废墟探险。

毫无预兆的,“轰隆!”地一声响,紧接着地面也随之震了三震。

林峯还坐的卡车被飞来的石头击中,尖锐的石头砸中玻璃车窗,副官被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给击中,潜意识里的保护意志替林峯还挡住了大半的碎片。

卡车被迫停下,本应准备拆除炸弹的防爆人员损伤大半,空气中逐渐弥漫起血味。

“总令,您没事吧?”副官强忍着胳膊传来的疼痛,林峯还脸上带着血污,凝视发生爆炸的地方。

“这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救援。”林峯还体会到邢秋恩布设的炸弹威力后,他在第一时间做出对策,“现在安排群众避难。直至离开北平城山外。”

林峯还继续朝前走,他跨过乱石碎片,一个人扛着肩上的责任,朝发生爆炸的地方走去。在副官和旁人看来,这么做无疑是送死,专家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只要一个炸弹爆炸,剩下的必然也会发生爆炸,距离北平城变成一座废墟之城只是时间问题。

可眼下,小命在大命看来,微不足道。

作为林峯还的副官,副官从来只有完成任务的责任,于是副官检查完伙伴的伤势后,开始履行林峯还下达的命令。

“舅舅,真是个……伟大的疯子。”

邢瑛目睹了一切,望着林峯还朝医院走去,邢瑛选择静观其变。

林峯还坚定不移朝前走的原因是,他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可能是他产生的幻觉,但他想赌一把,如果,赌输了,他会被随时引爆的炸弹被炸的稀巴烂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峯还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他赌对了。

三个小孩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石块前,见林峯还来了,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跌跌撞撞跑来拉着他朝前带。

一个小男孩被压在了石块下,奄奄一息,林峯还弯身,去查看男孩的状态。

“叔叔,救救我。”

是之前阳春面摊主的小孩,林峯还稍稍木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一点点抽走巴掌大的碎石减轻男孩的压伤。

“叔叔,我是不是活不久了?”男孩怕惨了,委屈的说,“我的腿要没有知觉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林峯还和其他孩子都在帮忙,面对男孩的不停追问,林峯还说:“快死的人不会有这么多话的。你能活下来。”

男孩被安慰的心头暖暖的,停止了哭泣,继续碎嘴起来。

过程中,林峯还听完了男孩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故事,林峯还仍旧耐心的断断续续回应他。

“我一定要等到春天,等我活下来了,我要给叔叔吃数不清的桂花糖!”

“姐姐答应你,一定会给阿峯买数不清的糖果吃的!”

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姐姐的话,林峯还手上动作停止,视线中,是男孩被钢筋刺穿的大腿,如果不能将面前几十斤重的巨石抬起,就只能将男孩的腿部截肢来帮其逃生。

见林峯还不回答了,男孩颤颤的说:“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林峯还摇头,愣住了,他手上没有可以给男孩截肢的工具也没有医疗物品,时间在不停的流逝,岌岌可危,遍布四周的炸弹随时都会令他们送命。

这么多年,林峯还从没有对什么事情绝望过,因为他一直有对策,但眼下,一向临危不乱的林峯还,慌乱了。

他,林峯还,现在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废物……

他身上的防爆服下的军装,显得荒唐可笑。

林峯还望着手上的血,无助地望着虚无处,第一次,他产生了临阵脱逃的想法。

意识到这个不断被放大的情绪后,林峯还忽地勾起嘴角,自嘲般地轻笑几声后,林峯还缩回腿,对孩子们说:“如果叔叔帮不到你们。那就相信叔叔,一定会护着你们走过……黄泉路。叔叔,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月亮,亮起来了。”

邢瑛站起来,狐狸妖不知从那儿叼来一支书签在自娱自乐,她拿过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是她写的。

“其实,我一定也不想当什么神女,在神的眼皮下四处躲藏地苟活着不好么。”邢瑛照着念书签上的字,“如果可以彻底的将你毁灭,那么为了大众的利益,我乐意接受死亡。”

邢瑛眼中动容,抬眼,望着月光:“哪个闲人写的这种话。真的是……这糟糕的世界,可能也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吧。”

脑海里,闪过白月沉的身影,邢瑛幸福地笑了下,张开双臂,月光慷慨地朝她撒下柔和的光影,在漆黑绝望的夜空中,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女,随风落下城墙。

避难众人,无一人察觉,北平城被一个心善的神女守护着。

从天而降的雪花在神女落下的那一刻,化作一把把利刃,目的明确地朝四处散落的炸弹飞去,击破。

狐狸妖朝天空悲痛的哀嚎着叫唤后,也化身为散发金光蒲公英,落在了难住林峯还的巨石上。

随着“噗”的一下,眼前的巨石被揉成了细软的石沙。

男孩得救了,余下的炸弹也在同一时间,变成了在天空的美好短暂的烟花。

林峯还被几个小孩子拥抱着,他恍惚着,听到了一声“再见。”

-

“月沉。白月沉。”

是邢瑛的声音,白月沉苏醒过来,身上的被人为盖上厚实的被褥,他四下环顾,急切的寻找邢瑛。

“你在哪儿?你还活着是吗?”白月沉掀开被褥,才发觉身上缠满了纱布,他顾不上这些,在不大的房间里找邢瑛的身影。

“你让我再看你一眼,好不好?”

邢瑛无法出现,可能因为他是她最后想见的人,所以邢瑛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冷静地替那个空间的邢瑛传达:“邢瑛说,她给你的玉瓶子,里面放了种子,她希望你,等春天来了,种下种子,等它发芽、长叶、开花、枯萎。”

白月沉跪在地上,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他紧握着脖子上的玉瓶。

“邢瑛还说,她没机会走遍祖国的千山万水,要你,替她都走一遍,要把那些美景,一幕一幕一帧一帧的刻在脑子里。”

“那我……要多久,才能等到她?”白月沉在脑中构想的未来,倒塌的一塌糊涂,“没有邢瑛,叫我怎么活下去?没有她的未来,我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

“她,希望你长命百岁。”

白月沉沉默。

“她,她,……她说,你买的鸡血藤很喜欢,能成为你的妻子,与你邂逅,冒险,相爱,是一件花光了她所以运气的大好事。”

邢瑛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真情实感道。

白月沉依旧像个木偶一样,跪在她面前,邢瑛深呼吸:“等你,命数尽了。你们还会有下辈子,相信我。”

白月沉终于抬头,眼泛泪光:“真的吗?”

“嗯。当然了。”

“神,会允许吗?”

邢瑛哽住了下,耳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之后,邢瑛紧紧闭了眼,再睁开眼时,她柔柔道:“白月沉,你要相信我们的缘分,缘分一定不会轻易被剪断的。所以,在那之前,你要好好等着我。”

白月沉被说动了,他终于起身,躺回床,给自己盖上被褥:“我,答应你。邢瑛,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有个家。”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白月沉最后闭眼熟睡了起来,他不知道,微弱的只有一缕稀薄白雾的邢瑛一直在床边守着他,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那是她为他争取的最后一面。

东升西落,东边的曙光亮起来,被眼泪打湿的枕头,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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