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慢不知道自己一个问句,会牵连出这一大段热烈的告白,她大脑宕机,直接呆在原地。 沉默久了周瑾以为她要拒绝,心里有些落寞,站直了身子就要走 方思慢一急,连忙小声吼了一嗓子 “喜欢!” 周瑾像只老狐狸,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身后的人仍然贴墙站着,呆呆的像只站立的土拨鼠 他又重新靠了过来 伸手整理了一下她下巴处的领口 本来缩在领口里的下半张脸彻底露出来,连带着一张浅红的唇。 他一冲动将头埋了下去 方思慢察觉到他的动作猛地紧闭了双眼 看的周瑾一笑 他终究是克制住了,这一切他都想等到她过了生日再说 他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方思慢吃痛睁眼 眼前的周瑾带着一脸痞笑,这种笑容很少在他脸上出现 “想什么呢你!” “快回去吧,挺晚的了,还有什么,明天再说。” 方思慢几次三番被他捉弄,人也急了,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急急的往屋里冲。 她今晚真的是丢死人了 不止丢人,这晚的方思慢还一夜未睡 另外一边的周瑾也差不多一样情况,半夜方思慢打电话过去他立马就接了,看样子也是没睡着 周瑾手机里正在玩游戏,却还是对她句句答应 他很开心,尽管他输了一晚上的游戏。 这一夜的方思慢,脑海里全是周瑾表白的样子,一闭眼耳边就回荡着周瑾那句带她去帕米尔高原看星星,害羞又激动的整夜没合眼。 两人没激动几天,就是高三开学 那天下了一场大雪,有人在操场里堆了一个雪人,方思慢走近了,恶作剧般的把它树枝做的两截手臂取下来,换了个方向插,变成了一个八字型 不远处走来的姜小远笑她童心未泯 她嘴一瞥 “雪人的手臂短短的!” “就像——” 她琢磨一阵,开始调侃好友 “就像姜小远!!!” 对方听了作势要来打她,她笑着躲开了 两人你追我赶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档在清晨的操场上 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紧张的备考 周瑾表白后,两人只是互明了心意,一致认为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高考完 方思慢一直在期待,期待周瑾那个心愿实现那天,期待不久后的毕业旅行 但再后来的事出乎意料,方思慢那时想不到十八岁那天,自己真的收到了一个大礼,一个人生成长的大礼 那天法院的判决书正式下来,她从看守所正式下放监区。 生活中有很多苦的人,到底要多少甜才填的满,她不知道,她没有答案。 厨房里的白斩依旧忙忙碌碌,方思慢倚在墙边看她 利落的下锅、熟练的搅拌调料 从这两年和白斩的相处来看,她能觉察到白斩的家世似乎还不错,但是却没有任何娇生惯养的坏毛病,至少从生活上来看,是个很勤快的人 她几乎不点外卖,两人待一起的时候,也不让方思慢点,都是她自己煮,她是学校的研究生,偶尔有课不在的时候,方思慢就自己随便吃点,原来什么也不会的人,和白斩住了两年,多了不说,类似青椒炒肉、番茄炒蛋这样的简单饭菜倒也不在话下。 没到10分钟,冒着热气的碗就被端上餐桌,方思慢正要动筷子却被白斩拦了下来:“等一下”。 “嗯?~” 白斩没理她,只是走过去打开了冰箱,然后啪的一声关了灯 “你干嘛。” “停!你坐好别起来,马上就好” 不一会点着蜡烛的蛋糕就被端到她面前,身边有歌声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小慢,不止祝你生日快乐,我希望你生活中也快乐一点,什么发财、年轻、永远十八的话,其实都是狗屁,我就是纯粹的希望你对生活多一点点激情,每天多点笑脸” 蜡烛的光影笼罩着她,素净的脸被烛光映的昏黄,脸上带笑,眸中有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方思慢知道每年生日白斩都会给她煮长寿面,今天的蛋糕是她没想到的,好像,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有多久没买过自己的生日蛋糕了,五年?十年?她自己已经记不清,监狱的生活总是很无聊,出来了也是如此。 方思慢喑哑着开口:“白斩,我、···” 白斩突然觉得自己今晚说话有点矫情了,有一点点的赧然,抬头看了看墙上走着的秒针,制止了方思慢的话语 “别!别说了!赶紧的,吹蜡烛,许愿!快过12点了!” 说完把蛋糕往对方面前又推了推。 “白斩、谢谢。” 方思慢笑着,很平和的声音扫过白斩的心尖。 她催促她 “哎呀!快!” 眼前人闭了眼,停了片刻睁眼,蜡烛瞬间熄灭。 白斩又看了看墙上的钟,笑得咧开了嘴:“不错不错,卡点,刚刚好!” 一翻折腾后,等方思慢洗完碗,已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似乎忘记了外出时发生的插曲。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有东西从帽子里掉出来,吓了她一跳。 她蹙着眉捡起来,才想起有人叫她给手机充电,明天还得还。 打开台灯,走到床头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充电器好像不是这个接口,往床上一扔便泄气的摊在床上,纠结了片刻又蹭的一下起来,跑到门口朝着楼上大声喊道:“白斩?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新的一年“天府杯”网安大赛好像开始报名了,白斩正在浏览着官方报名简章,听见声音走到二楼栏杆边来。 方思慢支个脑袋仰着看她 “我记得你好像是用的华为的手机,方便把充电线借我用一下吗?” “我记得你不用华为啊,借我充电线干嘛?” “嗯、说来话长,你先给我。” “等我” 扔下一句话后白斩转身去了房间,出来对着楼下喊道:“接着!” 说完便要扔。 楼下的人连忙制止:“等等,你把充电头取了,我那里有,你把线丢下来就好了,我怕摔坏了” “好” 白斩扯了充电头后把线抛向了方思慢。 “谢谢。” 她说完后就转了身,房间的灯光折射出来,把她的身形在地上斜斜的拉出一个瘦长的影子。 白斩看着慢慢合上的绛红色房门没再说话。 这房子一共两层,一楼方思慢住,二楼则是她,方思慢是房东,她是租客。 提起方思慢这个人,白斩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词就是呆,真的是人如其名,做什么都是温吞吞的,木纳。 让白斩一眼就记住这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身上怎么也化不去的那股浓烈的阴郁。 屋内窗户没关,夜里的风雨越发大了,吹得窗帘刺啦刺啦的胡乱摆动,白斩反手关了门,拉起两边的窗户往中间一合,瞬间把风雨隔绝在外,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座城市晴了太久,这次的雨像是要把天空累积多时的积蓄全部倾倒出来一样,她和方思慢的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 方思慢才来成都的时候,还不太能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出门常忘带钥匙,一月的时间,开锁师傅已经叫了七八回。 抱膝缩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方思慢只觉得这庭前暴雨打落花的风景很是好看,一个小时过去了没见开锁师傅来也不问问。 白斩在这屋前来回走了两次,不觉得这下雨天有什么好看的,心想这怕不是个傻子 正好和家里人吵了两句嘴,心情烦闷,找个人说说话。 “你喜欢雨天?” 闻言,方思慢抬头对上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一张算得上是十分朴素的脸庞印入白斩的眼,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脸色十分苍白。 “嗯” “为什么,明明雨天更让人心情烦躁” 白斩甩了甩手上还在滴水的伞 “因为我家乡没有这样好看的雨天” 方思慢不知怎么的想起当年爬完长城睡了一上午的那个雨天。 竟不是本地人,白斩来了兴趣 “那你家哪里的啊” 不突兀的话题,没想到对方就此沉默,闭口不言。 “那你家乡什么最好看啊?” 还是不做答 白斩看了看眼前人,余光撇过墙上的贴纸一手扯了下来,瞄了一眼不禁好奇的开口:这是你贴的?” 也不怪白斩惊讶,这片区域虽算不上顶级的富人区,可还是一般人家买房时会肉痛的地块,无论是租户还是业主,住在这里的人,可以说都不缺钱,几乎没有合租这样的诉求。 “是,你是特意来的吗,现在没法看房,我钥匙忘带了,得等一会儿开锁师傅” 白斩心里嘀咕了一句:是个屁!你就贴这儿,除了你自己,谁看得见啊。 方思慢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才发现从打电话给师傅开始,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正耷拉着脸想再给师傅打电话的时候,见一个人背着工具箱在雨中冲进了小区。 老远就喊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 看着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的人,方思慢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去门前。 开锁师傅一边操作着一边和她们搭话:“哎,这个鬼天气哦,把光明城小区附近的马路都淹了,我要从那里过,只得绕路过来,这下好几天的雨,什么时候是个头,明明是夏天,却没见到几天太阳。” 方思慢不答话,白斩接过:“我看天气预报说最多到这周三就放晴了” “是吗?那就好,受够雨天喽”谈话间咔塔一声,门应声而开。 白斩把手里滴水的雨伞立在墙边,紧跟着方思慢的脚步进了屋内,其实她并不是来看房子的,只是接上了对方的话 ,就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前面的人边走边说:“这里一共上下两层,顶楼是露天阳台,我住一楼,你随便逛,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了两步的身影又堪堪停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白斩望着离开的背影,她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至少之前没有,说话清淡且干巴巴的,没有一点人与人之间交流该有的温度,却又让你觉得合理,给你一种这人就这样的感觉,不会感觉到不适。 屋内装修得很是中规中矩,家具装饰等都是很普遍的摆设,大厅一处贴墙摆放了一排方形暗红色书柜,只是里面是空的,一本书也没有,同在一处的书桌上也是空无一物,这个看似办公也像是读书的角落看上去并不被主人加以使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占用大厅三分之一位置的区域完全可以不要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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