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的沉默后,贺洵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摆,后悔自己闲的没事乱问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可是他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是想知道筝儿以前过得如何。贺洵也不敢继续再问了,变着法的想吸引岳筝的注意力。 “筝儿,等我们回去这个吴县令该怎么办。” “怎么办?” 岳筝抬头望着已经半黑的天,冷笑了一声:“你与其想吴县令怎么办,还不如想想黑天下不去山碰见熊瞎子怎么办。” 贺洵听着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有点委屈,但他不说,只能佯装着没有听见。 岳筝看他装傻充楞的样子,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她承认若是贺洵刚刚再继续问下去,自己能现场给他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将人扔到山底下的好。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玄妙,贺洵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刚才两个人刚刚亲吻过,现在又变的像谁也不认识谁了。 贺洵此刻再心中对天发誓,以后不该问得别问,别那么多好奇心。 正当贺洵心中给自己承诺的时候,此时身体一滞,便被人放在地上,只见原先架着他的岳筝飞快的往前面跑去。 ...... 贺洵坐在地上很是无助,他看着岳筝快速向前的背影忍不住喊出声来:“娘子!娘子!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比起贺洵惊慌失措的喊叫,岳筝咬着牙迈着灌了铅一样的腿追赶着前面的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岳筝忍不住叫了几声:“大牛哥!大牛哥!” 前面的人影闻声回头,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人穿着一身利索的短打,头上包着头巾。 他的手里握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正牵着一头正在吃草的毛驴。 姜大牛回过头认真的端详着叫自己的人,声音还蛮熟悉的,就是认不出是谁来,直到岳筝跑上前,姜大牛这才认清楚人:“筝、你是筝娘?” “是我啊!大牛哥。” 岳筝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尤其是看着那正在悠哉吃草的毛驴,她无视姜大牛满是问题的脸,连忙回头往后指。 “大牛哥,我相公受伤了,麻烦大牛哥带着驴子带我们回去吧。” 岳筝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贺洵还在那原地抹鼻子呢,远远的看着岳筝回来,这才挣扎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岳筝那边去。 伸手一把揽住岳筝的手臂委屈开口:“筝儿,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岳筝看着贺洵即将掉下来的眼泪,伸手按住这人的脸,回头谦和的对着姜大牛笑笑:“我相公娇弱,让大牛哥见笑了。” 姜大牛身体健壮,高大威猛,贺洵虽然身量也不差,可对比起天生的野蛮来说显得是有些娇弱。 姜大牛看看岳筝,又看看正在哭鼻子的小白脸,憨笑了两声夸人:“筝娘,许久不见原来你都嫁人了,你这相公长得真俊。” 岳筝今天的好脾气已经到了极限,见贺洵还趴在自己身上不松手,姜大牛还站在那里看自己,岳筝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和贺洵开口:“相公,你去驴上坐着吧,姜大哥带我们下身。” “筝儿。”贺洵眼泪婆娑还想说着什么,此时后腰一疼贺洵连忙点头:“娘子我知道了。” 看着贺洵乖巧的坐在驴上,岳筝这才捶打几下自己已经泛酸的肩膀,认真的对姜大牛说:“大牛哥,麻烦你带我们回村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村长说。” -- 庆安村 岳筝和贺洵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听了岳筝的话,先是让大牛去请了大夫,然后便不言语的点上大烟袋坐在门口不说话。 岳筝当然没有和村长说山上的私盐坊,她只是说了贺洵的身份,想让村长对他们重视一点。 虽说以前大家都是左邻右舍,对于这个欺软怕硬的村子,岳筝生怕不拿身份压人,贺洵的伤会迟迟得不到救治。 果然,村长在听到贺洵的身份后,还特地请人去了县里传消息。 “筝娘,你和你相公......”姜村长将手里的旱烟随便往地上扣了扣,苍老干瘦的手还微微颤抖着,像是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姜村长连忙改口:“筝娘,您这是和小侯爷干嘛去了啊?” 岳筝已经洗了把脸,身上穿着的也是村长家大女儿之前的旧衣。 她低头在院子里烤着火,心里想着有的穿已经不错了,岳筝现在才有一点点重获新生的感觉,仿佛和贺洵在山上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筝娘?”村长见岳筝失神,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伯伯。”岳筝回过身,对着村长笑笑:“伯伯,我希望我和小侯爷的身份您不要对别人提起,墨县现在出了一些问题,我们的消息您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岳筝也是为了村长着想,她和贺洵回去总会对上吴县令,先不说能不能回去,就怕吴县令的人已经开始到处找他们了。 贺洵现在又走不了,岳筝也不可能会丢下他离开,两个人只能在这里等救兵来。希望村子里的人脚程能快一些,快点回去能通知府里的人。 抬眼就看见村长纠结的脸色,岳筝站起身来回屋,不多久就从贺洵身上摘下来一玉石,是袖口上的。 其他的都磕碎了,这块玉石虽说是小点,但多少也是身份的象征。 “大伯,这个您拿好。”岳筝将手里的玛瑙玉石给村长递过去,这块玉石下面是金托,因为是贺洵用的东西,托下面还被工匠细心的刻着贺洵的姓名。 “这万万不可啊!”姜村长连忙摆手,伸手将岳筝的手推了回去,这个东西太贵重了,谁敢要啊。 岳筝站起身来,直接绕过纠结的村长,径直走向站在身后不知所措的村长媳妇,一把拉起妇人的手将玉石塞进这人的手里。 “筝娘,你这是作甚!” 村庄媳妇虽说是和岳筝说话,但眼神还是在自己男人身上,谁能知道突然掉下来个皇亲国戚正好掉在自己家里。 “胡闹!还不将东西还给筝娘!”姜村长抽了口旱烟,呵斥着自家媳妇。 姜武氏掌心里是上好的玉石,她拿在手里,感受着自己从来没有触碰过的东西。手指微动不自觉的就想把东西收起来。 岳筝看着姜武氏的模样,没说话,只是转头离开,她知道姜武氏是不会追来的。 岳筝重新坐了回去,看着村长脸上的表情,她不以为意,反正大家都是做做样子,东西送出去了就行了。 “大伯,这是我夫君贴身的东西,若是您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他,只要能办得到,我们都会鼎力相助。”岳筝说完还站起身来给村长行了一礼:“这是晚辈给您行礼,感谢您救了筝娘的相公,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 岳筝这么做无非是堵上村长的嘴。 她很感激贺洵得救,可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这个恩是肯定要报的,他们两个身上也没什么银钱,信物是要留的,也不能留的太过分,还是先欠着好。 “这多不好.......”村长看着回了屋的内人,回过头和岳筝说一些场面话:“这也没给小侯爷做些什么,这礼也太重了。” “这礼不重。” 说话间,贺洵便从屋里出来了,身上也换了一身衣裳,外面披着一件灰色的外衣。 村长家里孩子多,又有念书的,在知道贺洵的身份后,特地找了一件读书人穿的长衫给贺洵穿上。 “你怎么出来了。”岳筝回头看着贺洵,走过去伸手扶着贺洵坐下。 一旁的姜村长默默的将旱烟放下,有些局促的望着出来的贺洵。 自己和岳筝说话是一个状态,虽然岳筝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可那也是村子里长大的小孩。 贺洵就不一样了,对于村长来说就是一个身份显赫的陌生人,当然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村长,多谢您的收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贺洵坐下后顺手拉起岳筝的手。 -- 这天晚上,姜武氏还特地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岳筝和贺洵休息。 看着这人来回忙碌的身影,岳筝伸手接过被子:“婶娘,您别忙了,交给我就行。” 岳筝之前在村里,按理说是要叫姜武氏一身婶娘的,大家都是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觉得是什么。 姜武氏听了岳筝话怔住,有些觉得自己刚才是贪财了,怎么能贪图小辈的东西。 可这份承诺对于村里人来说太珍贵了,想想自己家里的小的,姜武氏笑笑,将刚才的念想压了下去,贴心的给岳筝关好了门。 “我来帮你。”贺洵说罢就想伸手接过岳筝手里的东西,将枕头放在贺洵手里,岳筝拿着被子开始铺炕。 村里人不睡床榻,大都是糊的泥炕,睡得人多,冬天还暖和。 将铺铺好,岳筝接过贺洵手里的枕头铺在被子上:“这些都是村子里顶好的东西了,你可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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