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洵感受到身后的力量,察觉到岳筝现在已经焦急的不行,背过手去牵住这人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希望都能给对方带来一些温暖。 “我还用你教我做事?吴文友,谁给你的底气敢这么和本侯说话,你不觉得你僭越了吗?”贺洵垮起脸,拿出气势想要压住吴文友,赌这个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发现私盐的事。 “小侯爷莫怪。” 吴县令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像是早就做好和贺洵磕到底的准备。两人谁都没有提盐的事,但说来说去好像都离不开上面的作坊。 “只是请您上去视察一下,小侯爷也来墨县不少日子了,这墨县的产业理应也应该叫小侯爷上去看看。”吴文友伸出手指一勾,似乎也不想再和贺洵废话,想要找自己人上来将人抓上去。 “我大概知道一条小路,一会儿我们趁机跑。”岳筝靠着贺洵的后背,小声和人说。贺洵同意,握着岳筝的手轻轻捏了人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岳筝从贺洵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吴县令无害的笑笑。 “吴县令,你这么大的阵仗快把我吓死了,不就是上去看看吗,我和相公当然想看吴县令是怎么带着墨县的人发家致富的。”岳筝说话轻飘飘的,将刚才剑张跋扈的气氛抹平。 吴县令对着岳筝弯弯腰:“还是夫人啊,是下官鲁莽吓到夫人了,你们几个,还不跟侯爷和夫人赔罪!” 岳筝没空看吴文友假惺惺的模样,连忙摆手:“没有要怪罪各位的意思,既然要上去,那就前面带路吧。” “请。”吴文友露出满意的笑容,心想贺洵这小儿真是个草包,前几天京城里来了信,只说这人是个纨绔子不用太过焦心。 吴文友早就想把这摊烂摊子扣在别人头上了,对他来说,贺洵就是那免费送上门的,身份也好,地位也好,一切都刚刚好。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将棋子投了出去,想要瓮中捉鳖。 本来还准备了几条后路,没成想这个呆子这么着急的自己撞了进来。 想到这吴文友不免得意,等自己领着贺洵去盐坊逛两圈,里面的村人认识了贺洵的样子,他就彻底脱不开关系了。 岳筝和贺洵并排走着,不断的回忆着 ,这个山好像真的是自己村子后面的无名山,她之前听说过山上有庙,但是从未上去看过,现在也只能赌一把,跑跑试试。 “一会儿我装作肚子疼,要是这个姓吴的过来,你带着我往山下跑,跑到松树那里往右跑,就是发现他们的山洞那里。”岳筝小声的和贺洵嘀咕着,前面带着走路的吴文友奇怪的回头看着这两人,见他俩没什么事,又带头往前走。 吴文友现在兴致勃勃,走路也带风,恨不能让全城老百姓知道贺洵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啊!我的肚子!” 就当他洋洋得意的不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吴文友不耐烦的回头,只见贺洵正抱着自己的娘子蹲在那里,他怀里的人正在发出痛苦的声音。 “怎么这是?”吴文友扭过头来,想凑近看看什么情况,刚凑上去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人一脚踹出去三丈远。 “大人,大人!”周围的人都担心吴文友的安慰,人群开始骚动,贺洵趁着这个空档拉起岳筝的手转身往山下跑。 筝儿刚才那一脚真帅,将那狗东西踢出去那么远,还是这么有劲,真带劲! 贺洵边跑边笑,恨不能将人抱起来转上几圈才好,但现在不是时候,贺洵只能咬着牙带着人往山下跑去。 “往左,往左!” 岳筝跑到这个岔口,才看清自己刚才因为太紧张想错了位置,死死的拽着跑的飞快的贺洵,想要把人拉住。 可她就是手劲大,跑起来也拉不住正在奔跑的贺洵。 贺洵被她一扯,脚步不稳下意识收紧手上的力气,两人就这样被拽在一起轱辘着往山下滚去。 岳筝失重,紧紧的闭着双眼,后悔自己刚才鲁莽了,应该跟着贺洵往前跑。 身体被人护住,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扣在温暖的怀里,岳筝忍住马上要出口的尖叫,硬生生的忍着。 “唔......” 贺洵的后背撞在石头上两人才勉强停下,岳筝被转的晕头转向,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两人就这么瘫在地上缓了好一会。 “疼不疼......”岳筝缓过神来,小声的问了句,看着近在咫尺的贺洵,这人双眼紧闭眉头紧蹙着,一副痛苦的模样。 “还行。”贺洵强撑着疼痛的身体起来,顺势还将躺在地上的岳筝拉起来。 岳筝感觉自己的整个头都仿佛在冒金星,等好了一点才发现贺洵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碎石磕的不成样。 “没事吧?”岳筝着急的检查贺洵的上身,脸上写着焦急。 贺洵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搂住岳筝的腰,看着这人刚才弄的全是灰尘的小脸,此时正焦急的望着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逗我玩!”岳筝生气。 “没,就是见你如此关心我心生欢喜。”贺洵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有光一般,认真的看着岳筝。 岳筝也看着贺洵,身上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像是在逃亡路上谈情说爱一般,有点小鹿乱撞的意味。 贺洵的思绪已经飘动,视线下移,岳筝看了个清楚,她紧张的抿抿嘴,没说话只是垂下头,像是默许了一样。 贺洵盯着岳筝的双唇看了一会,硬是忍住自己的冲动,俩人荒山野岭的,也不是很合适。想到这贺洵将视线移开,伸手为岳筝擦拭去脸颊上的灰尘。 岳筝没动,感受着此时脸上残留的温度,心跳跳的提别快,快的岳筝像是要觉得喘不上气来。只能别扭的扭过脸去,不去看贺洵。 “还能走吗?”贺洵关切的问了一声,岳筝微微点头,她身上没什么事,倒是贺洵身上被尖石划出了许多洞来。 “你还行吗?”岳筝问了贺洵一声,后者点点头,拉着岳筝从地上站起来。 两人环顾四周,这边似乎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岳筝刚想回头说点什么,只见贺洵脸色异常腿也不自觉的歪着。 “让我看看。” 贺洵见岳筝蹲下身,下意识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不想让她看见。 岳筝不依,伸手将贺洵后退的小腿拉了过来,撕开里面的衬裤,只见一条蜿蜒的伤痕盘在小腿上。 岳筝看的直皱眉,下一瞬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撕开,又从旁边撅了两根粗壮的木枝给贺洵固定伤口。 “你试试。”岳筝将贺洵的腿包扎好,就着蹲着的姿势抬眼看贺洵,只抬了一眼便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有些无措的愣在那里。 “你这是干什么!”岳筝完全不知道贺洵是那根弦蹦错了,只能手忙脚乱的给人擦脸。 贺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筝儿如此关怀自己就想哭,贺洵觉得自己委屈急了,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捉弄他。 自己的家人会死,好好的娘子会死,为什么!贺洵越想越委屈,一委屈就哭个不停,可把站在身前的岳筝愁坏了。 是不是自己刚才手劲太大了,把他弄疼了。 岳筝心想,正绞尽脑汁的盘算怎么哄哄人,身体突然一歪,一股力量扑了上来,贺洵紧紧的把岳筝抱在怀里,口中不断的低语:“别离开我,筝儿,我不要你离开我......” “好......”岳筝沉默许久,浅浅的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贺洵为什么会变化如此大,可是她真的和贺洵已经习惯了,岳筝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她只知道习惯很可怕,她已经习惯了贺洵,有些安于现状。 想到这岳筝疯狂的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杂乱跑开。 现在首当其冲的事赶紧带着贺洵下山看大夫。伸手将贺洵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回过头拿出身上的帕子细细的为贺洵抹去眼泪。眼神躲避的说着:“大男人的哭什么哭,伤了咱们就看,又不是好不了了,走,我现在就带你下山,找大夫好好医治你!” 贺洵听着岳筝话,伸手拉住了岳筝的手。看着这人晃动的眼睫,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多谢筝儿,是我矫情了。” 都不会死的,如今自己重生而来,那是上天的优待,贺洵想明白了,自己回来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错误,自己一定会将他们的命死死的抓住,一定会的。 岳筝不自然的点点,伸手环住贺洵的腰,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前走。 她现在快要热炸了,贺洵为什么要亲自己,好像抓着他的衣裳问问这人凭什么亲自己。又抹不开脸皮问,只觉得浑身不得劲,身上憋着一股劲,半架着贺洵飞快的走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自己身上的燥热。 贺洵的唇边仿佛还有岳筝独有的触感,轻轻划过细腻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贺洵垂眼看着岳筝的侧脸,忍不住回味唇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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