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再说点什么,贺洵看见对面那个笑面狐狸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次来确是是有要务在身,出去住多有不便,那就多谢小侯爷了。” 人家这场面话一说,贺洵更是哑口无言。看了看岳筝的脸色,贺洵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等找着机会一定让这个人卷铺盖滚蛋。 这不,刚吃完饭贺洵就拉着岳筝准备回去。 贺洵看着一旁的池塘,又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岳筝,回过头望着跟上来的魏临:“魏兄,我们夫妻有正事商议,能不能止步于此!” 魏临看着说话咬牙切齿的贺洵,倒是无所谓,善解人意的说道:“你们是在查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贺洵在心里骂街,这人老老实实的呆着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了。 岳筝没有接话,对于魏临和贺洵来说,女人的直觉让她更相信贺洵,对于魏临的出现,岳筝保持怀疑。一个上京城的天之骄子为何会来默默无闻的墨县。换谁也不相信。 但要是自己之前寻思的原因,这人是为了自己来的,岳筝都觉得是自己脸大了。 想到这岳筝笑了笑:“夫子大老远过来,舟车劳顿,不如先整理一下屋子早些休息,有什么我们明日可以一起商谈。要是夫子有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岳筝把之前的想法散了,魏临是出门顺路走在这里歇歇脚,或者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但她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 魏临看着两人一同离开的身影,脸色暗几分,抬脚跟了上去。 “如何?”岳筝问。 刚回房的贺洵还在心思怎么把该死的魏临弄走,一瞬间听见岳筝的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如何?” “村子,你今天不是去村子看了。”岳筝皱眉。 听了这话,贺洵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好看了。最后在岳筝的催促下贺洵这才不情愿的开口:“没有元朱村。” “什么?”岳筝没听明白。 “我说,我没找到元朱村!”贺洵开口。 岳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没找到就没找到,你朝我凶什么!” “我没有啊!筝儿,筝儿!”贺洵站在原地急的直跺脚,这都是什么事啊!气死了! 贺洵今天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气的恨不能头顶冒烟,屋子里沉默下来,贺洵也憋着气躺在软榻上。 “把灯吹了。”岳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贺洵心里不高兴却听话的坐起身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 转日醒来,岳筝还在里面熟睡,贺洵就坐在那里等着,准备把魏临弄走之前就跟在筝儿身后呆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贺洵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推开外面的窗户,打眼往外看去只见魏临正站在屋檐下面看书,摇头晃脑的,看着就烦! 贺洵将窗户静悄悄的放下,突然眼皮子跳了跳,一回头便对上走出来的岳筝。这人身穿明黄色的衣衫,早就将自己收拾妥当。 “你在干什么?”岳筝狐疑的问,大早上一起来就看着这人趴在窗户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贺洵身上穿着一身黑色锻锦的里衣,衣服柔顺的贴在这人的身上,勾勒着身体曲线。 “你起来怎么不穿衣裳。”岳筝反应过来伸手挡住脸。转过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穿着啊!贺洵低头看看,自己明明穿了衣裳的。但看着岳筝走了出去。贺洵匆忙的穿上外衣喊道:“平安!还不快进来给爷梳头!” -- 仓促的早上过得鸡飞狗跳,等贺洵收拾妥当了门外的岳筝和魏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兄,你怎么还在这?”吃完早膳的贺思予半路碰到找人的贺洵,开口问着。 贺思予上下打量了自家阿兄两眼,怎么说呢,像是以前在宫里见过的孔雀,花枝招展的,好看是好看,但怎么看怎么别扭,不咋实用。 “你阿嫂呢?”贺洵问。 贺思予回头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阿嫂跟夫子在后面研究种地呢,我看不懂,阿嫂叫我喊人多拿点锄头去。” “就他们两个?”贺洵提声问道。 “不啊,春桃和春儿都在呢。”贺思予回答的一脸坦然。 贺洵提上来的心这才舒坦一会儿,提着下摆大步往后院走去。刚进去便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只听岳筝的声音说道:“魏夫子果真博学多才,连种地这种事情都会。” 贺洵走进去就看着岳筝手里拿着锄头站在一边,魏临站在她身边,正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土。贺洵见两人挨得近,忙走了两步从两个人中间挤进去。 “让我看看。” 贺洵将两个人挤开装模作样的踩着脚下的土坑。 岳筝斜着眼望着过来的贺洵,低头看看他踩在地上的脚不悦的开口:“你把我挖的坑踩平了!” “无妨,筝儿种子已经填进去了。”魏临的声音从贺洵后面传来,贺洵一脸震惊的回头望着魏临:“你叫她什么!” “筝儿啊?怎么了。”魏临一脸坦然的回答着。 贺洵不高兴了,嘴一撇叉腰对着魏临叫道:“筝儿的名讳岂能是你一个外人说叫就叫的!” 岳筝从侧面看着贺洵,活像是一只准备叫嚣的大公鸡,像是看呆子一样的看了贺洵两眼,岳筝摇摇头扛起锄头走到对面去一言不发的挖起土来,再耽误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贺洵不甘示弱,叉着腰瞪着魏临,后者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贺洵,一时间两个男人开始剑张跋扈起来。 “咦,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贺思予从后面冒出头来,来回的打量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表示看不懂,顺手就把拿来的锄头塞进两个人手里:“喏,干活吧。” 贺洵就是奇了怪了,魏临这厮除了是来和自己抢人的之外没有旁的解释了。自己还没死呢!就正大光明的找上门了。 想到这贺洵开始不断的轮着锄头在岳筝身边挥舞,一把子力气都用在地里,一边还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魏临。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什么和自己斗,像个弱鸡一样,筝儿肯定看不上他。 哼。 想到这,贺洵更有力气了,恨不能将自己全方面的展示给岳筝看。自己的后背应该看上去很有力吧。 岳筝:“......” 她已经被贺洵逼到墙角里了,这个人干活跟疯了一样,完全不看人。眼看着锄头就要抡到自己身上了,岳筝深呼吸一口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幽幽开口:“贺洵,你想一棍子抡死我吗?” 贺洵的身影一顿,缓慢的放下锄头,回头讪讪的对着岳筝笑道:“干入迷了,夫人见谅。” 岳筝不想理他,这人从一早起来就不太正常,神叨叨的。将开垦好的地填好土,准备去别的地方,却被贺洵拉住了袖子。 “夫人,昨日里没找到村子你不好奇吗?”贺洵眨眨眼睛带着神秘的意味看着岳筝。 “那不应该是你应该查的吗?”岳筝挑挑眉,带着疑问回道。 贺洵挠挠头,寻思了一下:“此事过于怪异,筝儿聪慧,跟我出去想必一定会理顺此中关窍。” 反正先把人从府里忽悠出去再说。贺洵拿定了主意。 贺思予笑出声来,自家阿兄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想到这她凑到魏临身边开口:“夫子,您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会儿。” 魏临确是不是干活的命,脸上的汗珠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手掌也有些疼痛。 他以往每日都待在书院里,就连研磨也是有书童来做的。魏临这是第一次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也不知为何,就是从心里就心疼岳筝,心疼这个命运坎坷的岳三姑娘,尤其是看着这个人利索的干活,从不喊累的样子。 总感觉这人撑的很辛苦,而自己完全有能力给她撑起一片天来。 魏临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对着一旁的贺思予笑笑:“多谢思予,我把这一趟弄完就休息。” 岳筝这边被贺洵说的话道出了兴致,更加认定这个吴县令肯定有鬼。但转眼又看见正在做活的夫子,心里过意不去,只能开口:“将这块种完再去。” 说罢便埋头干了起来,客人来自己府上做客,没有叫人家干活主家自己出去的道理。 贺洵一溜烟跑到岳筝后面,一弯腰就挡开了后面的魏临,皮笑肉不笑的回头开口:“魏夫子要不歇着吧,我和筝儿很快就做完了。” 小弱鸡,拿什么跟自己比。 正在高兴的贺洵却被魏临一句话气的说不出话。有劳?什么有劳!我在自己家里和自己夫人干活你凭什么说有劳,你算老几! 贺洵心里骂了魏临无数遍,可面上只敢哼唧一声。 两人急匆匆的将活干完,岳筝匆匆的回屋准备换身衣裳,回头看着身着华丽的贺洵,开口:“你不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贺洵问,看魏临一副要跟着走的样子,伸手指指人:“他也要去吗?” “换衣是为了让我们不区别于村里人,是为了减少他们的警惕心,最好的扮成逃荒的人。”魏临没有回答贺洵的话,反而对着岳筝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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