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长。”岳筝心里虽然不喜这只螃蟹,可这也是她的兄长所赠之物,她说不出什么粗糙话来。 岳明盛笑着伸手抚摸着岳筝的脑袋开口:“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岳明盛的手掌很大,岳筝感觉到这双手很有力,她没有躲,反而想要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这来自亲人的爱护。 “阿兄,清清也要!”岳清清噘着嘴,撒着娇的甩着岳明盛的衣袖,打断了那兄妹二人的相处。 后者看着一起生活了许久的妹妹,像是没辙,只能带着笑着回到:“好,清清也要。” 得了答案的岳清清心情好了很多,她催促着岳明盛去给自己找灯。两人离开后原地直留下岳筝对着那呆傻的螃蟹灯发呆。 越看越无法描述这灯的长相,但也不能丢弃,岳筝只能将花灯藏在自己的衣裙边上。 “三妹妹。” 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岳筝回头便看见站在身后的岳茹。 “大姐姐。”岳筝微微欠身,给岳茹行了一礼,这是她自从进了岳家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两只手不断的摆动花灯的手柄。 “妹妹今日运气不错。” 岳筝看着说话慢条斯理的岳茹,有些羡慕这样的女子。 她身着一身云丝长裙,水色的腰带轻系,一阵微风吹过裙边,层层薄纱微动,衬的那腰身盈盈一握。精致的发丝挽在脑后,一股书卷气,往那里一站就能夺走人的目光。 岳筝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手,那手心里的老茧依稀还粗糙的留在手上。这一刻岳筝希望岳茹能不来与自己讲话。太亮眼的人站在她面前,打心底多少都有些不适应。 “大姐姐此话怎么说。”岳筝的将语气尽量平静,无意识的将花灯提在自己的身前,像是阻隔自己与岳茹的距离。 岳茹浅浅一笑回道:“每年中秋,找到螃蟹灯的人都会有蟹吃。” “螃蟹?”岳筝听了话刚才那股矫情劲早不知道到去哪里了,双眼望着岳茹,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柄。 岳茹将岳筝的动作看在眼底,几个月过去了,眼前的人依旧改不了村人的小家子气。一只螃蟹就能哄骗了去。往日的中秋,那些寻着螃蟹灯的人,哪个不是争前恐后的给自己送来。 岳茹是看不上岳筝的螃蟹灯的,她若是真的想要自然会有人上杆子来给自己送。 “三妹妹可要守好灯,到了夜宴的时候,自有宫人来计数的。”岳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岳筝听了岳茹的话,并未往心里去,只是垂眸看着那呆傻的螃蟹。感觉此时此刻这蟹灯也没有很难看,不知是因为可以吃番邦进贡的蟹,还是别的什么。 “多谢阿姐。” 岳茹也没跟岳筝细聊,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替自己嫁进火坑的,母亲说了,定要给自己寻个好人家。岳茹想到男女之情,难免有些脸红。 岳筝眼睁睁的看着岳茹羞红了脸,该聊的的都聊完了,两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至少岳筝是进退两难。 “茹儿,我们走吧。” 岳明靖走过来打破了两人的气氛,他手里多了几个花灯,走到岳茹身边,关切的询问了两句。 “三妹妹,那我们走了。” 岳筝对着岳茹点点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今天见得人多,听得事多,心里还是有些触动,她需要找个地方想一下。 这边的围场挨着山林,天色已临近傍晚,岳筝沿着小路找到了一处小溪边,让她有点恍惚。恍惚自己是不是在村子后的树林里做了一场梦。 岳筝坐在溪边的巨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灯玩。 岳府抛去人情冷暖不谈,自己在这里不缺吃不缺喝,自是比作村姑时好了许多。 岳筝自然是犹豫的,她过惯了苦日子,过上好日子那里肯吃苦。但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想到这,岳筝从身上拿出荷包。 里面有一些金银首饰和几两碎银。 她今天是想趁着人多,看看能不能在半路跑掉的。但今天看到的场景,再看着自己准备的所有盘缠,岳筝心里不免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很快她就歇了逃跑的念头,一是因着跑了也不知道作何去。 二是她早晚也要嫁人,现在有娘家可以依靠,还不如找个好人家。 岳筝权衡利弊的很快,她虽然没读过书,但能很快的盘算出现在逃跑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嫁人其实也不错,岳筝从小就仰慕读书人。 今日听了岳清清的话,不由自主的往心里头拾。就算是岳清清添油加醋,但自己未来夫婿哪怕有她描述的十分之一也不错了。 岳筝越想嘴角就不自觉的往上翘。 -- “前面是何人?” 岳筝正在幻想着未来夫君的模样,身后便出来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打乱。 回过头去,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往自己这边走,岳筝从石头上跳下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何人,为何接近我们爷!” 那小厮见她不说话,连忙往前跑了两步大声的呵斥岳筝。 来人正是平安,他的怀里抱着裹得严实的荷叶,里面包着香喷喷的烤鸡。自家爷非说他点的火呛的慌,平安只能拿到远处烤,没成想一回来就看见树下坐着一个女子。 想到世子爷的身份,平安只这女子是谁家不得宠的姑娘往自己主子身边凑呢。 为什么平安打心底觉得是不得宠的姑娘,自家爷什么名声平安最知道了。今天在围场的那都是从四品往上的,真是得宠的小姐,没有喜欢自家爷的。 再说了,像岳大姑娘这样极好的贵女,平安为了自己爷不惹幺蛾子,自然要出口将人撵干净喽。 “你别再往前了!”岳筝后面就是溪水,周围很是空旷,想起杜氏的嘱咐,岳筝有些不知所措。 她此刻只能看着这个小厮快速的像自己走来,陌生男子的靠近令岳筝提起精神。 只见平安一股脑的往前想要驱赶岳筝,岳筝又退无可退。 下一瞬,急眼的岳筝喊了两声给自己打气,往前冲了几步,一脚就蹬在平安的肚子上,螃蟹灯因为用力被甩到了地上。 平安被岳筝踹的毫无防备,怀里的烧鸡转了绕了个圈掉在地上。平安眼睁睁的看着烧鸡在地上转了几下,然后,空气莫名的安静下来。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岳筝喘着粗气抬眼望去,只见一华服公子正仰躺在那分枝的树杈上。 “你打翻了爷的烧鸡,怎么赔?” 岳筝眼前一花,树上的人便翻身跃下。 这人的嘴唇长得很好看,怎么说呢,应是唇若涂丹,唇角也向上微翘着,身体修长,身姿挺拔,岳筝只能仰着头去看他。 眼睛也长的非常好看,皮肤白皙,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真好看,这是岳筝见贺洵的第一眼。 “怎么?看傻了?”贺洵垂眸看着岳筝有些发怔的样子,唇角更上仰的厉害。 他挺直腰板,装模作样的将手中的扇子撑开,放在胸前摇晃起来。那附庸风雅的模样,让一旁的平安都忍不住的咬着舌头。 岳筝听到贺洵的第二句话,不同于第一句的清润,这一句里带着散漫,听上去不太正经。 刚被美色误了一丝心智的岳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捡起路边的螃蟹灯,准备离开。 “听小娘子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士吧,来京有没有好好逛逛。”贺洵刚才被岳筝失神的反应取悦到。可尾巴没翘起来多久,就被岳筝的行动浇灭,贺大世子那骄傲的性子怎么能罢休。 自从赐婚之后,他已经被父亲监管起来,贺洵吊儿郎当好多年,当惯了,他也没想作别的,只是单纯的无聊,想听小娘子夸夸他。 “关你何事。”岳筝看着他有些做作的动作,眨眨眼,心想这公子看上去飘逸出尘,怎么一开口像是抹了二两猪油一样。 说罢,岳筝就准备绕开。 贺洵年纪不算大,十七八岁的年纪,小时候又无人管教,看着岳筝那瞧不上自己的眼神,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他上前挡住岳筝的去路。 伸手一把抢过了这人手上的螃蟹灯。 “你毁了我的烧鸡,也不道歉,但是爷好男不跟女斗,这螃蟹就当是赔礼了。”贺洵拎着蟹灯,他家里也不缺蟹吃,但这小女子的眼神让他怄气。 男女授受不亲,贺洵知晓,只是伸手抢了对方的蟹,还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岳筝没有说话,她看看被抢走的蟹灯,又看看这傻子身后的小厮,最后看向一脸臭屁的傻子,岳筝点头开口。 “许是小女子不懂的规矩,冲撞了公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罢她装作赔礼的姿势,细碎的走了两步,趁着对面的两人不注意,飞快的估算着距离。 岳筝小时候开荤都是靠她自己,后山的野鸡能飞多远,几步能追上她都能算明白。再加上天天砍柴又有一股蛮力,所以她下一瞬飞快的出腿。 贺洵还没有防范,就被一脚踹倒在地。就着人仰马翻的姿势怔愣在地上,平安的第一反应去扶人,岳筝连停都没停,就在贺洵倒下的瞬间,便抢回了蟹灯。 伸手扶住头上的金步摇,用拿着手柄的手提着碍事的裙角,一眨眼就跑出去老远,还不忘回头喊道。 “没用的浪荡子!想吃本姑娘的蟹,做梦去吧!” 贺洵脑子嗡嗡作响,平安再旁关怀的话也变的刺耳,长这么大,贺洵这是第一次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蹲,还是一个女子! 微微动动手指,贺洵像是反应过来,看着那女子越来越远的身影,咬牙切齿的骂道:“她这个黑!心!肝!的!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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