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的堂弟新开了一个俱乐部,威士忌吧,托周璟邀陆斯陶来开业派对,陆斯陶答应了。 晚上下班,回了趟家,陆斯陶才过去。 进门时,遇到了一个熟人,谷骏。 他看见陆斯陶,顿了一下,陆斯陶以为他又要搞事情,可他扫过来一眼之后,脸色煞变,心有余悸一般,扭过头加快步子溜了。 ? 陆斯陶眨眨眼。 上次在洗手间外走廊,他好像并没有这么怕她吧? 后来又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陆斯陶转头看一眼段邃,示意谷骏:“他为什么这么怕我了?” 段邃面不改色道:“大概是醒悟了。” 陆斯陶:“……?” 他那种脑子还有这种觉悟? 谷骏挤进一群狐朋狗友中间才松一口气,鬼知道刚才那个保镖看他的眼神有多可怕,那种警告和阴戾,和那天在洗手间里准备弄死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过一份工作而已,何至于为雇主做到这种地步。 陆斯陶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不知道能不能挖过来。 谷骏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绝妙念头。 - 平常陆斯陶见朋友,去的地方都是私人场所,等闲难入,私密性好,安全性也高,所以,保镖一般都是守在外面。 威士忌吧这种地方,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虽也是会员制,但没什么限制,加之开业热闹,所以,这次保镖是守在里面。 但并没有近身,只远远留意着。 周璟的堂弟过来打完招呼,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留周璟和陆斯陶闲聊。 周璟用手肘碰了下陆斯陶,挑眉示意:“你家保镖很受欢迎啊——也是,有颜有身材。” 陆斯陶转眸看过去。 虽早就想到她说的是段邃,但看见他的时候,还是顿了一顿。 他人站在酒架旁,沉在氛围感极强的光影里,低眸说话时,像个深沉的清贵公子,招人得紧。 他本来没在看陆斯陶,在应付面前搭讪的女孩子,却在陆斯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抬眸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越过喧闹的大堂相撞,对视数秒,陆斯陶冲他轻轻招了下手。 他轻颔首,对面前的人说了句什么,迈步朝她过来。 穿过宾朋满座的大堂,他来到陆斯陶身边,俯下身,低眸倾听:“大小姐?” “没事。”陆斯陶靠近他耳畔,轻声说,“在我身边不会有女孩子跟你搭讪——或者,你想要被搭讪吗?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回去。”她是个开明的雇主。 话说得很正经,但她抬眸看着他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你要是敢说想,你就死定了”的骄纵。 段邃忽然想笑。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不想。” 陆斯陶轻点了一下头,笑了。 段邃直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抬起视线,安静立在她侧后方。 周璟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逡巡,末了,冲陆斯陶勾勾手指,凑到耳边说:“怎么着,雇主还要替保镖解决问题啊?” “他要工作呀。”陆斯陶说,“跟我的安全息息相关。” 周璟一声“哦”拖出了山路十八弯的尾音,打趣:“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要和他有点什么了呢。” 陆斯陶点头,点头:“嗯嗯,我是想要和他有点什么的。” ? 周璟震惊:“不是……你,认真的?” “嗯。”陆斯陶再点头。 震惊之余,周璟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总之,无论结果如何,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年轻就是要疯一疯嘛。” 陆斯陶笑起来:“我会好好‘疯’的。” 周璟意味深长地冲陆斯陶挑眉,又瞥段邃一眼,跟她耳语感慨:“太帅了,那个身材……” “别说啦……” 陆斯陶晃她的手腕阻止。 周璟小声笑,不再打趣,随口聊起了陆其玥的事。 最近吕氏夺权闹得凶,又传出陆其玥和吕颂退婚的消息,圈子里不少人私下议论陆其玥是看吕颂要倒,才立刻退婚。 陆其玥那边不甘示弱,立马爆出了吕颂劈腿还怀有私生子的事情,风向立马变了。 好不热闹。 周璟轻声说:“陆其玥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还挺坚定。吕颂那种货色……她和吕颂分开也是件好事。” 陆斯陶没发表意见,只笑笑。 “陆小姐稀客啊。”一道寒暄声传来,周璟和陆斯陶抬头看过去,对方轻点了一下头,“周璟也在,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周璟笑了一声,“但我可常听人说起蒋二公子。” “是吗。”蒋延洲笑了笑,“都听说我什么了?” 两人是高中校友,那时就认识,周璟也不跟他客气:“你除了那些事,还能有什么。” 无非就是些与女伴相关的传闻。 蒋延洲也不在意,自顾自落座,转头看向陆斯陶:“陆小姐,又见面了。” 陆斯陶礼节性地弯唇,轻点了下头。 “上次宴会被梁总打断,没聊完。”蒋延洲身体朝她的方向微微倾斜,低声耳语,“一直想问陆小姐,‘朱砂判’到底是什么。” 上次在君际花园露台的宴会,蒋延洲过来搭讪,陆斯陶正看着面前的芍药花,聊几句后,蒋延洲问她刚才发呆在想什么,陆斯陶便随口说了那株芍药花的名字。 陆斯陶伸手端饮料,趁机拉开些距离,也不想和他言语拉扯,于是简单回答:“只是芍药花的品种。”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目光拢着她,声音放得低且柔,“喜欢花花草草?” 不得不说,蒋延洲确实是会的,简单的聊天,因为他低头靠近的姿势,饱含深意的眼神,和刻意低柔的声音语调,愣是营造出一种极暧昧的氛围。 周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视线一抬,她看见陆斯陶身后的保镖,他垂下视线,目光锋利掠过蒋延洲,忽然似有所感,他蓦地抬眸,扫了周璟一眼, 锐利眼神来不及收回,压迫感极强。 周璟咽了咽喉咙,心中小坏念头一起,冲他扯开嘴角笑了,挑眉示意陆斯陶和蒋延洲,再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很般配? “……” 段邃淡淡移开视线,神情冷峻无波。 周璟心中轻啧了声,有些想笑。 这时,又听见蒋延洲含笑诱导的声音:“不打算给我科普一下?”他笑一声,缓声叫她,“嗯?小陆老师?” “蒋二公子感兴趣,可以自己上网查。”陆斯陶把饮料放回桌子上,目光清澈看向他,话锋一转,“沙发不够坐吗?你干嘛总是挤我?” “……” 蒋延洲哽了一下,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调情,被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出来,让人莫名有点尴尬。 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方才营造的暧昧氛围烟消云散。 这时,“咔哒”一声轻响,她身后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单手拎过来一把椅子,放置在另一侧,而后,冷酷淡漠地负手立在椅子后,做足了“恭候大小姐入座”的姿态。 “……” 这一刻,蒋延洲的尴尬到达了顶峰。 陆斯陶也顿了一下,她刚说完,椅子就过来……只能说,段邃的行动力很强? 她忽然有点想笑,压了压唇角。 本来想先走的,现在忽然想坐一坐那把椅子。 这么想的,她便也这么做了。 蒋延洲:“……” 陆斯陶刚落下座,忽然跌跌撞撞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直冲段邃:“帅哥,一起喝一杯?” 段邃淡漠:“不用。” 女孩看起来有点醉了,抬头笑着,有种别样的风情,她举着杯子往他面前递:“这么不给面子,喝一杯嘛。” 这时,又过来几个眼熟的千金和公子哥,打趣了声“延哥原来在这儿呢”,才跟陆斯陶和周璟打招呼。 转而,目光戏谑地看着找段邃喝酒的女孩子,不好明目张胆偷瞥陆斯陶,视线只在那女孩子和蒋延洲之间逡巡,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蒋延洲已经恢复了自如的神色,靠在沙发上,淡淡含笑。 那女孩没管他们,只是举着酒杯给段邃。 段邃淡漠拒绝:“抱歉,我在工作。” “什么工作啊,酒都不让喝。”女孩子的声音带着醉意,又娇又媚,“要不别干了,今晚跟我走?” 段邃神色冷淡,有些不耐,没理会。 有个公子哥儿打趣:“陆小姐的保镖好敬业,这都无动于衷。” 陆斯陶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淡淡看对方一眼,转而看向蒋延洲。 刚才周璟悄悄发消息告诉她,这女孩子好像是蒋延洲的女伴,大概是见蒋延洲太浪,气不过,才来这么一出。 “蒋二公子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女伴吗?”陆斯陶说,“这很没有风度。” 蒋延洲笑了一下,他本就没想管,刚才的事他心里还不舒服着,陆斯陶他动不了,可教训教训保镖,还是可以的。 再者,他早和这女人说断了,她非死缠烂打。 他转头看向方才那位公子哥儿:“邱飞,你带来的人,自己不照顾,推给我?” “是是是,我的错。”邱飞嬉皮笑脸,“初冉姐就是想和这个帅哥喝杯酒,我既然要照顾好初冉姐,就得让她满意嘛。” 他转而看段邃,“帅哥,你就喝一个呗,把这杯酒干了,我们立马走。” 初冉听了蒋延洲的话,哭不出来反而笑了,破罐子破摔似的,朝段邃靠近:“你是保镖啊?请你需要多少钱?我也请你做保镖好不好?请你做保镖是不是就能陪我喝酒了?” 对方没理会她,但眼神骤然锐利,初冉心下一凛,酒醒了大半。 “这就没意思了啊帅哥。”邱飞帮腔,“大家出来玩,就要能玩得起,我这位姐姐就是想让你喝杯酒。” 他转而笑,“陆小姐,你这位保镖对姑娘也忒凶了点。” “我的保镖正在工作。”陆斯陶轻声开口,转眸看向邱飞,目光清淡,“请你尊重他。” 见陆斯陶脸色变了,邱飞顿了一顿,之前有陆小千金骄纵跋扈的传闻,后来见到真人,他怎么看也不像,现在这脸色一变,确有几分像真事。 他收敛了些,玩世不恭地打圆场:“我就是开个玩笑,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开玩笑是吗?”陆斯陶说,“可以的。” 她轻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威士忌,对邱飞说:“今天玩得那么开心,不如把它干了。” “不是,陆小姐,我……”他看了眼蒋延洲,眼神求助。 蒋延洲轻声开口:“邱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爱开玩笑。” “我知道,就是在开玩笑啊。”陆斯陶平静看向邱飞,“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开不起玩笑吧?”她再看蒋延洲,“大家出来玩嘛,你也帮他一起喝。” 段邃低眸看着陆斯陶,目光微动。 蒋延洲稍顿,笑了出来,看着她低声说:“为了一个保镖,不至于吧。” “关保镖什么事,是我在和你们开玩笑啊。”陆斯陶目光清澈,“怎么了,是玩不起吗?” 蒋延洲:“……” 周璟双臂抱胸,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啧啧两声:“不给陆小姐面子啊。” 邱飞心一横,拎起酒瓶倒酒:“我喝!我喝!” 周璟挑眉:“喔!还是邱飞能玩得起。” 陆斯陶颇有几分深以为然似的点了点头,末了,道了句还有事,起身离开了,没再看蒋延洲一眼。 这种无声的无视,仿佛是一种奚落,像是在说他玩不起一样。 蒋延洲舌尖抵腮,静坐片刻,点头“呵”了一声。 初冉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半晌,肩膀缓缓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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