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拿了燕窝，顾烨星打算把这东西送回去。 距离案发已有快一个星期，被害人似乎还没发现。 至少没来声讨。 她的包也落在那边。 虽然里面也没什么东西，顾烨星包里基本上不放什么东西，最多就是纸巾和化妆品，手机一般都放在裤兜里，没穿裤子的时候才会放进去。 但她很喜欢买大包，有正常人类上身那么长那么宽的类型。 为了确认被害人是否还在医院，顾烨星发了条短信给夏蓉蓉。 【45岁离婚带俩娃】：他出院了吗？ 【夏天】回得很快：谁？你前男友？ 顾烨星一阵汗颜，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真是怪了，他们怎么都以为纪满和她之前谈过。 压根没有。 甚至她还被纪满拒绝了好吧。 顾烨星咬着袋牛奶，飞速打字。 【45岁离婚带俩娃】：我和纪满就没在一起过。 【夏天】：？？？？？？？？？我靠，真的假的？ 【45岁离婚带俩娃】：骗你干嘛。 【夏天】：我天，你俩高中的时候都暧昧成那样了，居然没谈。你把纪满拒绝了？ 【夏天】：/猫咪震惊 【夏天】：不是，你是何苦啊！！纪满这么帅，除了家庭条件差了点，哪儿哪儿不牛逼啊？妈的那脑子里跟装了61核cpu似的，做什么都一马当先…… 夏蓉蓉絮絮叨叨地列出纪满的优点，与当年学校里的小迷妹们无二。 不过顾烨星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 她把纪满拒绝了？ 又是哪来的假消息。 班上的人可太高估她了，她可没这魅力能让这朵高岭之花折腰。 不过顾烨星也懒得再解释，当务之急是还燕窝。 于是又回到最初的话题。 【45岁离婚带俩娃】：所以他到底出院了吗？ 【夏天】：他出院了好像，你找他有事吗？ 【45岁离婚带俩娃】：那天拿包的时候不小心拿成他的燕窝了，正准备还回去。 【夏天】：？？？你俩搁这以物换物呢？ 【夏天】：玩挺花啊。 【45岁离婚带俩娃】：…… 【夏天】：他出院了，现在应该回家了，我发个他家地址给你。 说完，夏天很快发了他家地址来。 离这儿不远，打个车十分钟就到。 顾烨星住的小区所在的这个区算是A市最中心的地带，纪满家住在这个区中心的中心。 大楼很高，门卫也很森严。 进去登记，不仅要登记房间号，还要打电话给屋主确认，或是对上屋主留下的密码。 前者肯定行不通，她可没那个胆子。 高中时候作为同桌，加过某人的微信。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系统提示完“快来一起聊天”吧，就再也没聊过天。 这系统有毒，真的。 那件事后他估计也把自己删了，所以肯定行不通。 那后者。 他留下的密码会是什么？ 顾烨星用食指和中指枕着笔，笔身翻飞，扭转空气，翩然如蝶。 轻轻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澈的脆响。 类似那日。 她咬着笔帽，换位思考，想了点如果是自己可能会设置的密码。 便轻轻写了串数字。 ——3845 “不对。”保安摇摇头。 ——6666 “不对。” ——8888 “不对。” 保安大叔的额头上挂着三条黑线，“我觉得这家人应该没那么傻。” “……” 顾烨星输了串他的生日。 “不对。” “……” 顾烨星怔了怔，脑子里闪过一丝白光。 难不成，是她的？ 她低着头，心跳得有些快。 风吹来，发丝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几缕附上她的鼻尖。 手指划着发丝别去耳后，颤抖的弧度微不可闻。 “1209.” “对了。”保安大叔用遥控器摁开了不远处的电梯，“16楼，这边走。” “……” 电梯一路上行，不过几秒便已达到。 一梯一户，出门就是，顾烨星完全不需要费力去找。 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密码这事，她心里过不去。 当年那事，她心里也不过去。 她感觉自己像个猴子。 隔着时空，被狠狠地耍了。 包装盒的带子不断下坠，绳线收缩，勒红了四指。 脑子里无限闪回，构筑了一会可能出现的场景以及她要做的事。 别再怂了。 直接问。 她摁了摁门铃。 铃响几声，门内传出一阵脚步声。 踏踏，踏踏踏。 身体里的血液不断流淌，声响也再逐渐放大，胃部一阵痉挛，她弯了点身子，手里汗津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开。 他出现在她面前。 纪满眯了眯眼，短暂地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比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更清癯了些，短袖空空的，连风也扑空。 背着光，脸上忽明忽暗。 “我来还东西。”顾烨星咽了咽，“上次去看你的时候不小心错拿了你的燕窝。” 纪满抱着双臂，歪着头，懒洋洋地开口，“你自己带回去喝吧。” 顾烨星摇摇头，“不用，这东西挺贵重的，你喝吧。” 纪满若有所思地点头，长睫如鸦羽，慢条斯理地扇动。 “那我卖给你，你喝。” “？” 你他吗送我还差不多。 顾烨星下意识地想骂他，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客气的笑容，声音如百灵一般悦耳，“不用了，还是您喝。” 纪满垂下受伤的手，从裤兜里腾出另一只空闲的。 长臂一伸，轻巧地接过燕窝，径直放到门口的五斗柜上。 “你的包我放我房间里了，我去找一下。”纪满撤身半步，往后退了退。 接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里。 昨晚的采访是站着的，她穿着高跟鞋，几乎站了快两个小时。 今天一早醒来，发现小腿上青肿了一大块。 顾烨星捶了捶发酸的腿，“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 不过纪满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头也没回，反倒越走越远。 该死。 这男的不知道叫她进去坐坐的？？ 顾烨星在心里暗自咒骂纪满。 可咒骂归咒骂，纪满我没邀请她，她总不能硬闯。 算了。 不要脸了。 顾烨星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冲里头喊道：“纪满。” “纪满？” “在。”房间内传出渺渺的回应。 “我能进来坐坐吗？” “门口自己换拖鞋。” “……” 如她所想，纪满的家很大。 一百八的大平层，科技感爆棚。 进门便是一个走来走去的机器人，屋内暗暗的，窗帘紧紧地拉着，基本上走到哪儿都有屏幕，四周布着各类灯条，灯条起起伏伏，按照频率闪着不同颜色的光，目前被固定为蒂凡尼蓝。 顾烨星刚坐下，机器人手上便端个盘子送来杯美式咖啡。 “谢谢。”顾烨星礼貌地答谢。 机器人的脸上转换出“^v^”的表情，也说了句谢谢。 蛮可爱的。 比那位死人脸好。 四周看看，顾烨星可以确认一个事实。 他是独居。 嗯。 挺好。 和她一样都要孤独终老了。 里头的人忙活完，提出个黑色大皮包来。 纪满有些费力地拽起来，“是这个吗？” “是是是。”她忙不迭地接过。 这包自重本就挺大，平时背起来就跟上枷锁一般。 难怪他如此。 纪满手松了下来，闲闲地垂在裤线边缘。 唇珠微翘，嘴上咬着袋光明牛奶，双唇泛着娇艳的丹红。 他慢条斯理道：“你看看有什么东西少了吗？” 顾烨星嗯了声，立刻翻找起来。 气垫，口红，香水都在，唯独粉饼不在。 顾烨星摊开包，如实道：“大白饼没在。” 纪满右边的眉毛微不可闻地挑动，双眼睐了睐。 “女明星平时还在包里揣饼吗？” “？” 顾烨星抽了抽嘴角，笑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好在表情管理还不错，她忍住了。 “是一种化妆品，也就是个粉饼。”顾烨星强忍笑意，“算了，我重新买一个吧。” 纪满掏出手机，点开了某绿色通讯app，“我赔给你。” “不用。” “我赔给你。”纪满闲闲地挑眉，声音大了些，语气凛然且不容置喙。 接着，声音又压了下来，“免得你以后赖上我。” “？” 纪满点开通讯列表，“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烨星身体一僵。 纪满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顾烨星说：“……你搜搜看我的名字。” 纪满手指翻飞，打字很快。 不过搜索结果为空。 “可能我忘了备注。”纪满低着头，清空了搜索栏，“你直接给我说昵称就行。” “……” “45岁离婚带俩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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