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下午,野外的风肆虐的呼啸着,路过的马车急促的往城镇跑着,都不想耽误时间而露宿野外。 疾驰的马车驶过,露出个被遮住的少女,少女单薄的衣服在风中吹得紧紧的贴着,勾勒出消瘦的身子,手中的木棍撑着她整个身子和干瘪的包袱。 “是这里了吧,桃源县。”舒长月抬起她面黄肌瘦的脸,再次对比了信上的地址和面前的界碑。 “咕噜...咕噜”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和感受到的饿意都在提醒她,该进城了。 舒长月把信塞包袱 ,对着路边的小溪照了照样子,把皱巴巴的衣服拉直,长呼一口气,连日赶路和食不果腹的日子终于要结束。 她跑到稍微高一点地方,所谓站的高看的远,高高的就把城里的路看了个清楚。 舒长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县城里面。 既来之则安之,舒长月踏步就往里面去。 桃源县里人口不少,来来往往的,还有点人声鼎沸的意思。 舒长月看了看周围卖什么都有,吃食、小玩意、胭脂水粉。 “真实的感觉。”舒长月路边买了个馒头找到个街角的石头坐下。 本身就穷,一路过来就算是省着花都没剩多少,一个馒头她都是小口小口吃 ,慢慢的填满胃,盼着今天就能找到她那便宜丈夫。 舒长月啃着馒头瞧着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少年们,直叹少年人就是活泼好动,然后,活泼好动的少年人冲着她就来了。 “怎么往我这个方向来了?”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等她反应过来后搭在手上的包袱已经在别人手上了。 “好小子!给我站住。” 包袱被抢,舒长月把馒头两下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狂追,亏她还觉得人家是活泼少年,呸,分明是小混混。 几个小混混看见舒长月在追,回头看了一眼就钻进巷子,舒长月紧跟其后。 一进巷子舒长月就遇到了难题,前面没有路了,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去哪了 ,两边都是别人家的院子,对方她数过,五六个人,她这会冷静下来,冒冒然的不敢进去。 “喂,你们快还给我!”舒长月站在巷子口大喊。 巷子里没有回应,舒长月急得原地打转,包袱里还有信呢,信找不回来她就得睡大街了。 舒长月什么话都说了,统统石沉大海。 “看来要用大招了”舒长月深呼一口气,“你们最好还给我,我可是县令夫人!” 喊完之后左手边的小院子门打开了,一只男人的手扒开了大门。 来人不是抢舒长月包袱的人,是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男人,国字脸长相,嘴里叼着一根草的男人。 他站在门边看了几眼舒长月说:“小姑娘,张嘴可不要乱说。” 舒长月辩驳“我没有,我就是。” 男人皱了下眉,他转头回院里说了些什么,舒长月无从知道,只知道他嘴巴在动。 于是,舒长月被抓了。 “喂喂,你干什么,你不抓小偷抓我做什么。”舒长用力挣扎,奈何她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了抓住她的手。 “胡说八道,我们桃源县人杰地灵,哪有什么小偷。”男人吐掉手里的草押着她就往外面走。 舒长月被迫双手背在后面,男人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腕捏的死死的。 “哟,郭捕头这怎么抓个姑娘啊?” “这不是抓到个胡言乱语的嘛,带回去好好审审。”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舒长月这才知道这个人桃源县的捕头,捕头不就是警察叔叔嘛,那一定很好说话。 “郭捕头,真是误会~” “误会?你说自己是县令夫人,这话是不是你说的。”郭玉刚问。 “是....啊...”舒长月没反驳,就是她说的。 “那我告诉你,我们县令大人的夫人早就不在了,现在就一房小妾,你是哪冒出来的呢。”郭玉刚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家家哪里编来的瞎话。 “什么?”舒长月傻了,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路过的看见这吵吵闹闹的都侧过头来看,多的是窃窃私语,少有几个仗义执言的。 “老郭,过了吧,人家就是个小姑娘。” “就是老郭,放了吧。” “放了你们来吗!”郭玉刚似乎也很苦恼,骂了他们几句就逮着舒长月快步离开现场。 郭玉刚倒也没对她怎么样,直接把她扔进了县衙大牢。 “写信让你家人来赎你”郭玉刚放下笔墨,“记得多要点。” 直到大牢门关上舒长月反应过来 ,自己被诈骗了,还被官府的人骗了。 舒长月一把推开笔墨,靠着牢门就开始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哎哎,小姑娘,你怎么进来的。”隔壁牢房传来声音。 舒长月扭头一看,隔壁牢房的草堆里爬出个人,勉强靠身形能认出个男人,男人一头长发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上半身穿着有好几个洞淡蓝色的短衣,下半身打满补丁的裤子到了膝盖以下就没了,赤着脚躺在草堆上打哈欠,跟那人相比舒长月都算穿的有模有样。 “问你话呢”他不客气的问。 “哦,不知道啊,可能说错话了。”舒长月含含糊糊的回答。 “嘁,都是可怜人”那人掏了掏耳朵,“这样吧,你多找你家人要点钱,把我也顺便赎出去,出去后哥哥罩你。” “没钱”舒长月摊手,“我一个人过来投奔亲人的。” 话音刚落隔壁的人立马倒下,很快响起呼噜声。 舒长月不再管他,她爬起来试图自救,牢门用大锁锁着,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舒长月就想找个木签子戳戳,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木签子,就找地上的木屑,试了好几根都办法,明明电视剧里很容易就打开了,怎么到她这就不行了。 舒长月无力的坐在地上,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来了还得蹲大牢。 “小姑娘听我一句劝 ,算了,你这些办法我都试过,你看我还不是在这躺着嘛。”隔壁牢房的人说。 “你醒了啊。”舒长月坐到离他近的那边,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你弄那么大的声音我能不醒嘛”那人耷拉着眼皮子说。 “不好意思哦。” “算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舒长月问道。 “苏阳” “咱们500年前一家人呢,我也姓舒。”舒长月发挥她的尬聊技能。 “你姓舒,我姓苏,咱俩可不会是一家人。” 话是这么说,苏阳还是扒拉扒拉头发坐到了舒长月的面前。 “小哥,你说我怎么那没倒霉呢,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舒长月扣着木栏杆叨叨。 “不是你倒霉,是这帮人不是好人。”苏阳懒洋洋的说。 “什么意思”舒长月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秘密。 苏阳盯着屋顶给舒长月科普起来本地的风土人情。 本地虽然叫桃源县却是实打实的穷地方,光穷就算了,运气也倒霉,历经八任县令,每任都只会敛财,衙门从为人申冤的明堂变成了吃人的地狱。 “政府....不对,朝廷不管嘛。” “说什么傻话,穷乡僻壤的地方谁来管,天宫皇帝远谁又敢管。”苏阳噗嗤一声。 “什么意思?” “桃源县这个穷地方哦,百姓得罪不起大老爷,同样没人愿意当那个去告状的出头鸟。”苏阳记忆起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县令。 “现任的县令沉迷赌钱,赌得没钱了就去街上抓混混,先投入大牢然后再让犯人的家里人那钱赎。” “天啦,这什么县令啊。”舒长月震惊了,搁现代这不就是绑架勒索嘛。 “那你干了什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他爹。” 舒长月长大了嘴巴,好拽哦这人。 “唉,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那呢。”舒长月最关心的问题还得是出狱。 “谁知道呢,我已经在这半个月了。”苏阳说。 舒长月不敢想象在这个地方半个月,她学着之前苏阳的样子躺在草堆找了个舒坦的位置怀疑人生。 一转眼舒长月已经来到这个没有电视剧、没空调、没有网络的三无世界半个月了。 半个月之前舒长月还是个普普通通公司的小职员,下班嫌等车麻烦就咬咬牙打了个网约车,谁知道就出车祸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 当时看着所谓丈夫寄来的家书,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以及四周邻舍的谩骂 ,舒长月没有犹豫 ,收拾起就走人,不管怎么说,就算她换了芯子也得跟人正主的老公说一句。 舒长月摸了摸铺子身下的干草,好嘛还说一声,家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她现在都怀疑那封家书是假的或者说原主当官了发达了不认老婆了。 舒长月隐约记得捕快说这里的县令姓刘 ,信上她的便宜丈夫信贺,对不上啊。 “小哥,你说我们县令叫什么名、多大岁数家里几个老婆啊。”舒长月猛的爬到木栏杆处。 “好像是叫刘守财”苏阳似笑非笑 ,“30多岁的样子嘛,至于他多少夫人我可不知道,你这样的肯定不行。” 说完他打量了好几眼舒长月,穿着粗布衣服矮小的身材、毛燥的头发,头上只有一根木质的簪子,耳朵上连像样的耳坠都没有,脸上一点肉都挂不住,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切”舒长月不服气,他们俩半斤八两,“那县衙里有没有姓贺的人。” 万一姓贺的想在媳妇面前充大头,谎称自己做外地当了大官也说不定,舒长月不放过这个猜想。 “没有,县衙里就五人,原本还有个厨娘的,不过被撵走了。”苏阳说的很肯定。 “县衙不是应该有师爷吗?” “没有” “仵作呢?” “没有” “捕快?” “喏,抓你进来那个。” “我是说其他的呢,总不能就他一个人吧。” “没有其他人,就他,哦,还有咱们的县令大人。” 舒长月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痛。 “救命啊”舒长月对着窗外的天空无声的呐喊着,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才把她送到这来啊。 接下来两天郭玉刚除了送饭的时候催她两句其他就没管她。 舒长月进来两天就躺了两天,刚开始她还央求郭玉刚放她出去,郭玉刚理都不理她,后来觉得再说下去每天喝拿点水都补不回来谈干的口水,摆烂了。 颓败的一天又是从睡到日上三竿开始。 “不知道今天吃什么。”舒长月伸个懒腰单手撑在地上。 “萝卜吧,都吃腻了。”苏阳回她。 两人说话间就听见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哟 ,怎么回事啊,郭捕头这么急吼吼的,可还没到送饭的点呢。” 郭玉刚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他手忙脚乱的摘下腰间的钥匙要打开舒长月的门。 舒长月和苏阳对视一样,这是什么情况,不要钱了吗? 舒长月爬起来问:“要放我出去了吗?” 郭玉刚这边刚打开门,又走过来一个人。 舒长月抬头看了眼来人,她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大喊“老板!” 来人脸色巨变,眼里尽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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