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刮地起黄沙,永宁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片大片的荒漠,好似一眼望不到头,除了沙丘就是他们一行人。 远远看去,他们就像爬行在沙海中的蚁群,渺小又无助。 永宁抬头看向四周,她完全辨不清方向,塔娜在她身后问道:“公主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永宁知道沙漠中水的重要性,她强忍着喉咙的干渴,摇头,“我忍的住。” 塔娜骑术高超,由她带着永宁共骑,在沙漠中马车没有用武之地,永宁心中想着,等找到李从思她就学骑马,给他亲自教的机会。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永宁抬手搭在眼前,眯眼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 沙丘城带着李从思和他的前锋营就这么消失在大漠中,等大军发现时,已经失去了方向。 沙暴刮了几天几夜,有人说,是李从思他们犯了天怒,黄沙带走了城,也带走了他们。 初听到这谣言时,众人气的要死,可李从思他们确实失去了踪迹,派出去寻找的人怎么都找不到踪迹,就连沙丘城的方位也迷失了,好似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过这座城。 时间久了,底下军士们渐渐也不安,开始疑惑是不是真的是天罚,一夜间让千多人不见踪迹,恐怕也真的只有神迹才能做到。 这种躁动渐渐影响到作战的士气,乌护军连番挑衅,他们却不敢出兵! 直到那一日,军中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他说他是沙丘城人! 一月前,乌护军中来了一个道人,乌护军连连败退,乌护王派他来挽回颓势, 这道人善道法,能召唤黄沙,前些日子的沙暴,就是他做法把沙丘城藏了起来,准备就这也困死他们! 城中青壮早就被乌护人带走了,为了降低李从思大军的戒心,乌护人把老人还有一些妇孺孩童留在城中。 这人的老父亲,还有刚刚生产完的妻子和孩子也在其中! 当他知道偶尔偷听到乌护人的算计,就知道亲人的命怕是要断送了,他冒死逃了出来,就是来寻找帮助的。 他知道沙丘城也困住了大人物,,他要救回亲人,就要来这里 当永宁听到那道人能唤起黄沙,心中就猜测他是不是也有燧阳珠,这和她当初在矿洞分开沙丘是不是有点相似。 这次他们出发寻找沙丘城,永宁说什么都要跟来,别人都以为她是太担心李从思,可她内心深处觉得,她说不定能帮上什么! 永宁摸着手腕上的燧阳珠,她一定能救回他们的! 马队突然停住了,永宁问小六怎么回事 “公主,那沙增说就是这里了。”沙增就是那从乌护手里逃出来的沙丘人。 他在沙丘城出生长大,对那里了如指掌,那道人就算能召唤黄沙也不可能把沙丘城搬走,最多是藏起来了,黄沙能一夜间把一个地方变个样子 永宁下马,四周都是黄沙堆砌的沙丘,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建城的。 可沙增毕竟是在这里长大的,沙丘城在哪个方位,他闭着眼都能找到:“公主,这地方样子虽然变了,相信我,这就是我长大的沙丘城,那妖道定是使用了妖法,把这里变了。” 沙丘城外最易起风,有时候一夜间就能把一座土丘埋葬,变成一片平底。 他有一位叔父,是走沙漠的好手,他告诉他,沙漠里眼睛是能骗人的,因为沙丘是活的,可不管外形怎么变,你离家的距离是不会变的。 沙增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和心告诉他,他到家了! 没一会儿,有属下来报,前方有沙暴,他们过不去! 沙暴,明明现在没有起风,为何这沙暴还在 “走,去看看!” 明明没有风却平地起沙暴,那怕高逊读遍世间书也没有见过这种怪事,小六带着一对人马想要穿过风暴,刚走进去,就听到几声惊呼。 永宁心中一紧,立马让人把他们拉了出来,进去的是五人,出来的加上小六只有三人。 其他两人不知所踪 这风暴怪的很!永宁看着它就觉得不详,阻止了其他人再进去。 “沙丘城是不是就在沙暴后面。”高逊问道 是因为这个沙暴所以前锋营的人才出不来? 永宁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盯着这沙暴看,“你去问问沙增,看看这沙暴有什么讲头。” 众人一时拿沙暴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在外围安营扎寨 天渐渐昏暗,永宁还是没有琢磨出这沙暴的怪异之处,她回到帐中,塔娜应该为她准备好吃食,只是简单的干粮。 可她没有胃口,永宁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拿出卷轴,把它放在案上展开,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它,这一研究就是一夜,睡过去时她脑海中还是那些结印手势。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被卷进了沙暴之中,脸上身上都像是被沙子裹住了一样,它粗粝地刮过她的皮肤,尖利刺痛,它游走于全身,经过之处留下一道道伤痕。 永宁使劲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抖掉这些沙砾,它们不听她的话,永宁气急,随手抬起一个火球砸了过去,想要烧死这些小东西。 一阵黑烟过后,它变得黑红炙热,跳到她的手上烫出焦印水泡,这东西不怕火! 永宁换了一种结印,一道水柱超那些沙砾扑去,水流过后,那些沙砾依旧在,恍恍惚惚中,她好似看见那些沙砾舒服伸出小手小脚,好似她刚刚只是给它们洗了个澡! 永宁能感到自己怒火中烧,换着法子对付这些讨人厌的沙砾,她的手势变化越来越快,手上的燧阳珠也越来月亮!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永宁有些不敢置信,心底还有些窃喜 她把沙砾团在手中,紧紧握住,准备把它们扔出去,这时忽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飘来:“巫灵,嗬!”他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眼前一黑,铺天盖地的沙砾朝她扑来,它们呲着尖牙好似要咬她的肉,喝她的血! 永宁被吓的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噩梦啊! 她轻轻晃动着被压的麻痹的手臂,想到梦中那声冷笑,好似包藏着无尽的恶意,永宁抖来一下,背后有点发寒。 这梦做的也太真实来,她走出帐篷,那些兵士在巡逻,见到她出来都停下行李,远处的天空中有白光,天要亮了。 一阵微风吹过,永宁手背上留下几粒沙子,想到梦中那咬人的沙砾,她有点阴影,连忙抖掉,可下一刻风又带来了其他沙子落在手上。 风不停沙不落,这里到处都是沙子,那避的开,永宁笑了一下,拍拍身上准备转身回去,刚走了几步闹钟闪过什么。 她顿了一下,立马蹲下抓起一把沙子扬了出去。 永宁脸上一喜,忙走进帐中重新抓起绢帛,快速翻过那页。 塔娜偷偷掀开帐帘,公主闭目坐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她也不敢打搅,她知道昨夜一夜没睡 “公主醒了没有?”小六低声问道 塔娜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吵到人 小六脸色焦急,高司马说,使君他们被困了半个多月,根据沙增所说,城中粮食都被乌护人抢走了,没有吃的,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他们要早点破了这沙暴,救出使君他们 “公主醒来你就说我们先去探路了。” 永宁醒来时,已是暮色,他们还没有回来 高逊脸色很是难看,他派出的几队人马都折在了沙暴中,不知死活,就连小六也…… 派去后方的人也没有回音,怕是也凶多吉少! 他只是个书生,面对此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见到公主来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派人把公主送回沙州。 这里太奇怪也太危险了,公主不能呆在这里 永宁不肯走 “公主,这里应该是设了阵法。”他们不懂阵法,乌护人苦心设下此阵,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破的。 永宁点头,“我知道。”她指着前方沙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沙子。” 永宁继续问道:“还有呢?它们为什么在打转呢?” 高逊满心焦虑,本不想回答这些简单问题,可她是公主,“风吹起沙砾,沙砾快速旋转就变成沙暴了。” 是啊,有风呢! 晚上时候,高逊带着永宁和几个心腹又重回这个沙暴处 “公主,我们要怎么做?” 之前,永宁说她想到办法怎么破了这个沙暴,她让高逊把附近的守卫的兵士都调离开了,只带着几人悄悄来了这里。 永宁脸色沉静,前所未有的认真,其实她心底也不是很有把握,可值得一试不是吗? 她捏了捏手,转动着腕上的燧阳珠,吩咐他们站远一点。 高逊有点迷糊,公主的意思是,她一个人进去?这不行! 要是公主也迷失在沙暴中,他该如何跟表弟交代,表弟已经被困生死不知了 “表兄放心,我不进去的,你不是说这是阵法吗?破了这个阵不就行了?” 公主会破阵?高逊很是惊讶,倒是塔娜对公主是无脑的崇拜,既然公主说会,那就是会,她一点不带怀疑地把高逊拉开了。 永宁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脑海中浮现帛书上的内容,手指微动,右手灵光乍现,明亮如月。 塔娜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这光! 高逊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时呆楞在原地 永宁手舞的越来越快,这光也越来越耀眼,她渐渐感到吃力,四周静寂无声,吹过来的微风像被人抓住了尾巴,停滞不前。 黄沙滚滚,人进不去出不来,沙暴离不开风,只要止住里面的风,这阵就能破了,永宁额头有汗滴落下,她把右手往前伸去,对面有什么东西力在阻挡止她,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手下用劲,四颗燧阳珠爆发光华更甚,就差一点了! 忽然她心狠跳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倒下的瞬间,她看到黄沙簌簌掉下,似雨水下降,很快,她好似看到黄土墙,还有一个眼熟的身影,再然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距沙丘城不足百里的乌沙城,有人从梦中醒来,脸色发白,忽然一口血喷出,低声吼道:“是她们!”,语气中有恨意还有惧怕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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