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她第二次到华家的时候，在华家庄园门口遇到的那辆悬浮车。 当时管家在看到那辆悬浮车时表情微微有些变化，显然是有些愕然，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并在回来时很好的进行了解释，因此云银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想来，有问题。 如果真是来找华家合作，但华家却不想合作的商人，那管家的表情应该是礼貌疏离，再严重一点也许会有些不耐烦，但绝对不会是愕然。 他在惊讶什么？ 惊讶他们为什么会来吗？ 云银猛地抬起头：“檀月姐，查一下3月28号早上九点附近，出现在华家庄园门口的一辆白色悬浮车。” 陆酒川显然也对这辆车有印象，他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云银：“你觉得他们有问题？” “对，当时管家看到他们时的反应不对劲。” “难怪。”陆酒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时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在临走时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你记得这么深？”檀月一边查一边打趣道。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不自觉的狠劲，看着我就像是狮子遇上老虎，带着敌意，不过他倒是掩饰的不错，还冲我笑了笑。” “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云银挑了挑眉。 “不，当然不是。”陆酒川将手放在后脑勺，靠在楼梯上：“是只不自量力的小猫试图挑战怪物啊。” “......” 店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檀月率先打破了僵局。 “查到了，当时出现在华家庄园的那辆悬浮车是一个老师的。”檀月将屏幕展示出来，脸上带着欣喜：“这辆车果然有问题，我黑进了华家的监控，发现他们特意将这一段监控画面全部删了，就连这辆车进入富人区的画面也全部消失了。” “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花终牧呲着大牙傻憨憨的问道。 “我黑进了所有出现在富人区附近的悬浮车的行车记录仪，其中有一辆车删除了当天所有的记录，不过手段太简单，我恢复了后发现正好是你们遇见的那辆。”檀月耸耸肩。 “檀月姐，好样的！”云银兴奋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突然意识到有一个好队友的重要性。 就在她准备继续往下调查时，檀月一把按住她的手：“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该吃饭了。” “嗯？”云银扭头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五光十色的招牌此时格外显眼。 忙了一天，大家都饿了，她没有犹豫，点点头。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尤其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基础调查的方向。 四人走出店门，这才有时间好好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店铺也是各式各样，他们左边开着一家日式烧鸟店，右边开着一家川味串串店，一出门辛辣刺激的香味扑面而来，仔细再闻闻，香辣味里还夹杂着些许炭烤的香气。 再往前走，是间酒吧，紫红色的招牌显眼张扬，门口站着一男一女正在揽客，他们妆容精致穿着露骨，见四人过来，正对的英俊男人立刻笑了起来。 “是隔壁新开店的吧？那间店从我们来就一直关着，没想到今天开了。” 看来这边消息传播速度很快，云银可记得早上的时候这家酒吧关着门，里面的人根本没见到他们过来。 陆酒川笑着点点头，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嚯，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啊。” 只见不大的酒吧内挤满了人，平时光鲜亮丽的上班族此时都像是抛弃了一切枷锁，疯狂的随着音乐扭动身躯，震耳欲聋的响声吵得脑仁疼，不过好在这些音乐被隔绝到店内，不会传到大街上，不然就这分贝，早就被投诉了。 “那可不。”男人自豪的冲檀月抛了个媚眼：“我们这可是月泰一条街最受欢迎的酒吧，要不要进来玩玩？” 檀月没说话，站在她旁边一副高中生模样的云银看了眼男人，果断替她处理烂桃花：“不用了，姐姐还要带我去吃饭。” “没关系啊，吃完来我们这里放松放松呗。”好不容易见到檀月这种级别的大美人，他可不想放过。 “没空，我们还有事。”说完，云银板着小脸拉着檀月大步离开了这里，陆酒川见状抱歉的冲男人耸耸肩，和花终牧一起追上了两人的步伐。 身侧传来女人嘲讽的嗤笑声，男人却没有多遗憾，意味深长的喝了口酒：“没事，来日方长。” 四人一路经过了奶茶店、咖啡店、音像店、足浴店、美容店...这才发现到这条街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最后四人选中了一家卖盖浇饭的店，随便吃了些后，便提着四杯咖啡回了店铺。 关上门，几人开工干活。 鉴于花终牧除了能打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技能，云银将整理线索的活交给了他。 花终牧拿着云银几人搜集到的线索，一点一点认真的誊抄到了面前虚拟的光屏上面。 “现在已知华家和帝月高中这位名叫业琅典的老师有所牵扯，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老师的信息。” 檀月放出了一张照片：“这就是业琅典本人。” 只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一条卡其色的阔腿裤显得他身高腿长，他的头发是浅栗色，配上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因为长相过于帅气，性格温柔和善，他自从入职以来就是帝月高中的明星教师，一直备受追捧，而他的生活也十分自律，我调取了他家附近的监控，发现他每天都是六点五十出门，中午十二点十分准时到家，下午两点半出门，六点回家，每周一三五会在七点半出门去附近的超市购买食材，从没有例外。” “极度自律的强迫症。”云银食指摩挲着下巴：“按理说这种人应该不会和华家扯上关系，所以连接他们的那根线是什么呢？” “我这里还有个意外发现，也许你想听听。”檀月挑了挑眉。 “什么？” “业琅典曾经在大学期间有过虐杀动物的经历，但在曝出来后，因为他认错态度良好，所以当时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原谅他。” “虐杀动物？” “对，还将动物尸体全部制作成了标本，收藏在他的柜子里。” 电光火石间，云银想到了一件事。 那件连环杀人案中的第一个被害者，被制作成人偶放在广告牌上展示的那位受害者。 两者之间会有关系吗？ 云银不确定，那就查！ “2月8日前后几天业琅典有没有异常？” “等等，我查查。” 檀月开始忙活起来，云银也没闲着，她上网搜索连环杀人案相关信息，将官方公布的受害者死亡时间全部统计出来，列了一张表。 “要真是和连环杀人案有关，这就有意思了。”陆酒川盯着照片，食指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希望不是。”云银面无表情的看着照片上笑容温和的男人，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她想起了最后一个受害者，那个年仅十五就选择自杀身亡的女孩儿，她同样是帝月高中的学生，如果这位老师真的是凶手，她不敢想象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遭遇破产、父母双亡都没有被打倒的情况下选择自杀。 当初岳泽发来现场的照片后，云银曾找Nolen调查过这个女孩儿的信息，但最终因为不想和警署厅扯上关系所以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云银揉着眉心：“都是孽缘。” 这边，檀月的调查也出结果了，在2月8号这几天业琅典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依旧按照他原本的作息，按部就班的上下班。 “看起来，很正常。”檀月耸耸肩，喝了口咖啡。 云银翻看着监控片段，的确，视频中显示业琅典当天在六点到家之后并没有再出过门。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她点开日历，将日期调到2月。 “怎么了？”陆酒川凑过来：“有什么发现？” “2月8号是周一，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会在周一去超市进行采购，但是显然这一天他没有去。” “更巧合的是，在2月10号第二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他同样没有去过超市。”云银看着周三的视频，沉下了眸子。 随后，她调取了所有受害日期和星期一三五重合的视频，果然发现，只要这天发生过命案，他就没有出门去过超市。 “怎么样？”檀月端着咖啡站在旁边，冲着屏幕上的男人抬抬下巴：“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 “就因为他没去超市？”檀月有些惊讶，百分之九十这几乎就是直说对方就是凶手之一了。 “不是。”云银摇摇头：“是因为他打破了自己的习惯，一个极度自律的强迫症患者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他突然间发生了变化，那么就说明比维持他的习惯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 旁边的陆酒川倒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他曲折一条大长腿，向后靠在楼梯扶手上：“小侦探，监控视频可没办法作为证据。” “我知道。”云银点点头，在花终牧奋力书写的虚拟白板旁边又划出一块空白的，在上面写下了华应诺和业琅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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