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她好像在躲我…在学校走廊碰到，我走近她时，她就露出要哭的表情，我叫了她，他还拜托我不要跟他说话。 小高因为男朋友的举止变得异常而烦恼不已。 大家一起讨论殉情的方法，怎么想都很诡异，总觉得好像哪里脱轨了。 但是，沾湿我后背的眼泪还有那细不可闻的软弱声音，都表现出那个人对小高来说是无法取代的重要存在。 他一定是小高命中注定的对象吧。 让小高深爱得露出这么深情的表情，祈求能跟他一起死。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都痛了。 “或许他有什么苦处吧。要不就直接去问他吧？” “可是…我好害怕。我怕他说不需要我了。” “怎么可能嘛。” 小高打断我反驳的声音，用前所末有的激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不，因为我不是阿初，而是酱油铺的小姐！” “酱油铺的小姐？” 我顿时惯了一下。这是在说 《殉情记》里面那位酱油铺的小姐吗？ “小高，酱油铺的小姐是谁啊？” 小高一边吸鼻子，像孩子一样哭诉。 “就是老板侄女啊。月月真过分，竟然把她给忘了。” “对…对不起。” 我急忙道歉，她在我背后哭得更伤心了。 “不…不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人会在意酱油铺的小姐…她在故事里一次都没出场，连名字都没有。故事只写了拒绝跟她结婚。那位可怜的小姐在阿初珣情之后怎么了？一定受到周遭人们侧目，说她是末婚夫和其他女人偷情的悲惨女人吧。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他们就不会死…一走出家门，就会有人指指点点，她一定觉得如坐针毡吧。” 怎么办？我该说什么才好？ 小高为何这么努力帮酱油铺小姐说话呢？ 可是，她在油泼面店也说过这种话。 她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阿初…” 我走近她时，她就露出要哭的表情一我叫了她，他还拜托我不要跟他说话，胸口好痛。 原来是这样…小高说得自己就像路油铺的小姐，她爱的人并不爱她。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很讨厌。我们两人出去的时候，她好像都很不好意思，也不跟我拉手。我并不是他的阿初啊。 小高的手指、声音都在颤抖。 命中注定的对象不见得会回应这份感情，说不定她另有注定好的对象。我也一样，就像酱油铺的小姐，只能在一旁看着相爱的情侣们。 糟糕…连我都想哭了。我应该要安慰小高的，却连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 “我见不到她。就算想看看她的脸，也没有半张照片。” 我…明明是那么喜欢他的脸。他看起来很正经，很细腻，戴着眼镜……总是低着头。但是啊…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如…如果我用手机拍过他就好了。” 咦？什么？眼镜？ 我发热的脑袋—角好像被什么牵动，一个戴眼镜男孩的脸庞浮了上来。 “我真是笨蛋，怎样都没办法接受…我一直在等他联络。 等他注意我、在意我，按捺不住而跑来找我小高以飘忽的声音喃喃说着。 “那个，小高喜欢的人有戴眼镜吗？” “是啊。” “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见过呢。” 小高的手突然缩回去。 我回头一看，她沾满泪水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月月？” 这个嘛…我跟小高第一次去街上的那天，有个像是高中生的男生站在树后看我。他看起来很正经，戴着银框的眼镜。” 因为到处都是老年人，所以那位跟我同年纪的男孩显得特别抢眼，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高变得面无表情。 “他戴着眼镜？” “是啊，很像学生会会长的感觉。” “因为他好像在看我，我本来想叫他，结果他转开脸走掉了，我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说不定他就是小高的男朋友，因为很关心小高所以专程来看情况呢。” 小高沉默不语。 她像是变成人偶一样，一动也不动。 小高是不是觉得我解释得大牵强呢？是不是觉得这只是我为了安慰她而随口说说的？ “呃…小高？” 我扭心地叫着，她肩膀猛然一震，转头看我。 “啊，对不起。” 然后她很逃避似的把视线以上往下移动。 “我想正如月月所说，他是来看我的吧。” 说完以后，她紧紧握住我的手。 “谢谢你，月月。我的心情好一点了，我会鼓起勇气跟他联络看看。” “嗯，那就好。” 我开朗地回答，同时发现小高的脸色有点发青。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阿初吧，深爱的对象不一定会同样地爱着自己，说不定那个人还会喜欢上别人。 小高在油泼面店悲伤地垂下目光说的这番话，比刚才说的话更清晰地浮上我的脑海，让我觉得非常不安。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总是躲在小高身后呢？ 我只是很想跟小高说话，想要更接近小高。 虽然我只是这样期望，没想到却知道了小高的秘密。 对小高来说，那是足以致命的，但是互相依偎的两人却那么幸福，光是这样就能脱离躁郁和痛苦，安详而满足。 为什么，小高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好生事情想要告诉小高。我相信，小高一定可以理解我。 现在身处在地狱。 我也相信小高跟我一样的苦楚，眼我一样是受害者，可是，小高却露曲那么平静，那么开心的表情，我在教室里，从来没看过小高那种表情。 轻声细语交谈的两人就像故事中的情侣一样纯粹而美丽，而偷窥这一切的我只不过是个悲惨的配角。 我忍受不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这么痛苦地等着爱情到来，却得不到救赎。 那股浓郁的甜香附着在我身上，无法消失。 我讨厌这股味道！好臭！好脏！ 像锉刀磨着胸口般的嘈杂嘲笑，一直在我耳里盘旋不去。 我脱下眼镜，看着那纤细的手指碰触小高的额头，以及小高害羞脸红的模样，觉得自己几乎发狂。 世界好狭窄、好尖锐，我活得好辛苦。要怎样才逃得掉？怎样才能轻松呼吸？ 小高抛下我，自己走掉了。 “小高已经跟男朋友谈恋爱了吗？” 下课后，我一边走向社团活动室，一边偷偷看手机。昨晚回家以后，我发了短信给小高。虽然是最近有没有活动，问她一些哪里的店好，诸如此类无关紧要的内容。 “喂，等一下。”我一直低着头走路。所以直到被叫住之前，我都设有发现那个人。 抬火一看，有位表情刻薄的漂亮女生正在看着我。 我惊到屏息，那是图书委员吹琴学姐啊！ 她是被誉为大美女的大三学生，而且据说是李立学长的女明友。虽然李立学长否认过“不是这样”。 吹琴学姐为什么来找我？而且她为什么瞪我？我看起來一定相当胆怯吧。 吹琴学姐有点脸红，但她还是噘着嘴，用刺人的冷峻眼神盯着我。 “你是文艺社的大一新生吧，” “是，是的！” 我睁大眼睛点头。 怎么了？为什么？疑惑在我的心中渐渐生起。 吹琴同学紧咬嘴唇沉默一下，然后以责问的口气说：“听说你进文艺社是为了李立，这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隐含着怒气，盯着我的视线虽然有些不安，却锐利得像荆棘。 看到这种眼神，听到这种质问，只要是女生，就不可能没发现这些话和神情表现出来的意义。这种表现大直接了。 吹琴学姐喜欢李立学长。 我的脑袋轰然发热，胸中悸动突然加速。我既不安又混乱，也想知道，“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我之前跟李立交往过。” “咦？” 这次轮到我退缩了。 “可…可是，李立学长说他跟吹琴学姐不是那种关系啊！ “还说传出这种流言对吹琴学姐很过意不去，叫我下次听见要帮忙澄清呢！” 我支支吾吾地说完，吹琴学姐的表情有点扭曲。 她稍微低下头，不悦地回答：“是真的…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我在大一的第二学期……跟李立交往过。” 我愕然得说不出话。李立学长完全没有提过这件事啊。 吹琴学姐很难过地说：“但是…李立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他现在…依然喜欢着那个人。 她猛然抬头，仿佛要甩开席卷在心中的悲伤和焦躁似的瞪着我。 “所以，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李立也没用！还是快点放弃比较好吧。李立不可能喜欢那个学姐以外的人！”她紧紧握拳，竖起泛红的眼睛，颤抖地说着。 这刺人的发言和视线在我心中掀起波涛，让我产出一股不服揄的心情。 因为，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她以为说这个事就能让我心服口服地退出吗？我气得胸中都在颤抖。 我挺直身子，直直望着吹琴学姐的眼睛。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怎么说得出放弃的话。” 突然间，我左边的脸烦传来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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