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观心动 /怕橙 第二章 最后两人走进了一家拉面馆,接近十一点,老板正在店内清帐准备打烊。一见进来的是许釉,就热情地和许釉打招呼,“小许来啦,还好来得早点,厨房里火都还没熄,今天想吃点什么?” 许釉心里早有选择,转头去问身后的大高个,发现大高个对着菜单眼神空洞迷离,最后憋出一句“和你一样吧。” 两人在店内随便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拉面馆店面狭小,老板在挑选桌椅的时候逗特意挑选了小于正常尺寸餐桌一号的桌椅板凳,整个店铺看起来温馨又不逼仄,许釉刚开始也是被店铺温馨的氛围吸引。 但是现在,小一号的餐桌却给两人之间带来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尴尬,浓得化不开得尴尬。 宴阳生手长腿长,蜷在位子上根本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许釉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宴阳生的腿正好完完全全地把桌子地下的空间占满,她只能把自己的腿斜着放,上半身又要保持正常的样子不能跟着倾斜,整个人别扭得很。 没一会面就上来了,老板坐了两份一摸一样的拌刀削面,上面也都加了烫好的上海青和几片卤牛肉,还卧着一个蛋,面条才刚刚出锅没多久,上面还悠悠地冒着热气。 许釉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对面的那位把自己塞进座位的同学,宴阳生道了声谢,两个人没再多话就自顾自地把碗里的面拌匀开始吃了起来。 比起拉面许釉更喜欢吃刀削面,因为面条比较厚实,更有嚼劲。 许釉是拉面馆的老主顾,老板对她的口味一清二楚,在做面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调料。 许釉夹起一筷子,吃得满脸幸福。宴阳生慢条斯理地吃面,他的口味相比起许釉来说那就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面刚送入嘴里,他就愣了一下。 咸,这也太咸了,吃一口仿佛海就在身边,咸咸的海风正在狂扇巴掌,咸到宴阳生怀疑面馆老板是一根成了精的海带。 他艰难下咽,然后找老板要了一碗汤,汤送入口中的那一刻宴阳生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看着对面埋头苦吃的许釉,敲了敲桌子,许釉抬头,“怎么了?” 宴阳生满脸神秘,四指并拢回勾几下,示意许釉把头伸过来。 许釉不知道他这会搞得是哪一出,放下筷子满脸疑惑地把头给探了过去,就听见对面这位帅哥满嘴刀削面味跟她说:“我觉得这个老板不是兰州人,这家面馆铁定不是正宗的兰州拉面。” 许釉更疑惑了,你们帅哥吃面都这么讲究的吗?那吃老婆饼没吃出个老婆你们不是还要往工商局告一告了? 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总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么直接地告诉他吧。 于是她缩回头,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面,假装细细品尝之后咽了下去,然后表情真诚地虚心发问:“我没领悟到。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从几根面条里吃出老板籍贯的?” 宴阳生拿着汤勺往嘴里送汤的手一顿,想着还是跟她直说比较好,“这老板做的面也太咸了,我我觉得自己还能真切地感受到盐粒的存在。” 许釉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挺不好意思对宴阳生说:“是我的口味重,老板按我的口味来做,可能就咸了点。你要不换一碗?” 宴阳生想起刚刚老板逗准备关门了,再让他重做一碗也麻烦,摆摆手说:“不用了,温水煮青蛙,我现在也算一只腌入味儿的青蛙了,现在吃起来也没那么咸了。” 小插曲一过,两人安安静静地把面吃完。 宴阳生吃起面来比许釉快,吃完之后就艰难起身往收银台走去。 许釉这边的桌子顿时空了大半,不用再以那么扭曲的方式吃面,进食速度也快了很多。吃饱之后把碗一推,就也朝着收银台走去准备付钱。 宴阳生刚扫完二维码付完钱,转过身来就看到她走过来,便开口说:“钱我已经付过了,走吧。” 后面的面馆老板也探出头来,笑的一脸花开地和许釉说:“小许啊,你男朋友已经付过钱啦,快回去休息吧。” 许釉的表情和被雷劈了似的,刚想开口解释,面馆老板就进厨房忙着收拾了,许釉寻思着多说无益,两人就一起离开了面馆。 刚到面馆门口站定,许釉就掏出手机,“那个,你支付宝账号多少,我把饭钱转给你。” 宴阳生双手插兜,一副不想给的样子,“不用了吧,就当是你帮助我避雷了一家面馆呗。” 许釉也不说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宴阳生。宴阳生寻思着这也是个固执女孩,没办法就报了自己的支付宝账号。 许釉麻溜地转钱给他。那边宴阳生的手机响了:“支付宝到账15元。” 掷地有声,场面一度尴尬。 许釉也震惊了,心里盘算着这位帅哥是不是家里开小卖部的,但是场面实在太尴尬了,她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就想着赶紧逃离。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她就赶紧一副各回各家的表情,说:“不早了,早点回家休息吧。你住哪一栋呀?” 宴阳生指指前面,“就往前走,7号楼。” 许釉一脸难以置信。宴阳生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堆疑惑,“难不成你也住7幢?” 许釉点了点头,期间还能保持住镇静的表情不崩。宴阳生一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表情,“那正好啊,我们同路,走吧。” 7幢楼下,宴阳生按好电梯,许釉又是一脸惊讶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层?” 宴阳生这下也疑惑了,“你也住5楼?” “对,对啊。” 迎荷小区的居民楼,一层就只有面对面的两户,这下两人就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 宴阳生倒是直爽,“真没想到吃个晚饭还能捡回个邻居。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叫宴阳生,是A大建工学院的老师。你呢?” “我也是A大的老师,不过我在教师教育学院,我叫许釉。” 电梯叮了一声,5楼到了,宴阳生走出电梯门轻轻一笑,“可是我刚刚叫你同学你也应了噢。” 许釉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低着头走出电梯间,宴阳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晚安许同学,明天还没有开学,你可以不用担心迟到被老师扣课堂表现分。” 话刚说完就进了家门。许釉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嘲笑了,也掏出钥匙回了家。 许釉进屋,把门关得巨响,屋内的玻璃都被连带震得抖三抖。许釉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屋子里白织灯洒下暖黄的灯光,整个人都变得平和了许多。 她走到客厅的小沙发边坐下,忙了一天,还没好好地看看这个自己的小家。许釉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是有一个小小的落地窗阳台,黄昏的时候会有阳光暖暖地填满整个屋子。 八月底许釉来看房子时正好是傍晚,一下子就被这个阳台吸引,第二天在检查过房产证之后就和房东签了合同。 房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虽然头发花白但是还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老太太就算年迈还是看得出来气质很好。 许釉原本只是想要简单的装修一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能住人就好,老太太在签合同的时候悠悠地说:“房子是租来的,可是生活不是噢。 ”许釉被说动了,当天就去宜家买了成套的东西回来,现在的小房子看起来也蛮有家的味道。唯独头顶的那盏白织灯,许釉觉得很温暖,就一直没换掉。 许釉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二点了,不远处的夜宵摊上还时不时冒出喝酒划拳的笑声,市井气是最动人的。 还没陷入遐想,头顶上的白织灯泡闪了闪,许釉当作是小区的电压不稳,但是下一秒灯泡就熄了。整个客厅的亮度一下子降低了,只剩下阳台外的路灯把屋内的摆设照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许釉摸黑走到了开关边上,按了按,灯没有反应,灯泡坏了。 许釉又摸着黑走到卧室门口按亮了房间里的灯,做好睡前的准备便躺在床上,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了买灯泡这一条,闭上眼准备睡觉。 半小时过去了,许釉还是没睡着,脑子里全是宴阳生趴在公交车上的傻笑,还有他叫自己同学时的声音。 “艳阳升,这人的名字未免太积极向上了。百家姓里也没有有艳这个姓吗?” 像是想起什么,许釉把手机点亮,打开了支付宝,找到了刚刚的转账记录,“原来姓宴,还挺少见。和教育家晏阳初就差一个字,他爸妈不会是把晏阳初当作偶像吧。当个大学老师也算是为向他看齐了。” 教育史带来的职业素养此时竟然反应得如此迅速,许釉翻了个身,“有机会问问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真香!”胡思乱想间,许釉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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