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诡是恐怖的,所以诡能制造出幻觉。 司马镜也没想到这些天第一次离开黑暗是为了走进黑暗。 司马镜也看到了,知道了为什么白枭大喊大叫。 客厅里有许多虫子,那是桑白蚧,专门在桃树上吸食营养的虫子。 司马镜把它们都踩死了,走向阳台,准备跳回去。 白枭叫住了司马镜,“那个,这里有门。” 走的时候又给了一个笑容,“今天谢谢你了。” 没有交集便是最好的结果。 但空集却是任何集合的子集。 以后每天晚上司马镜都能遇到白枭在王六哪里和自己吃一样的菜。 前几次司马镜直接打包离开,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司马镜没有向王六打听,但是王六断断续续地给司马镜讲白枭。 “她叫白枭,是附近的大学生,听说好像是语言文字学的,没有男朋友,人长得又白又美………” 等司马镜走后,王六也是笑着看着两人离开,炒菜更加激情。 今天司马镜喝了很多的酒,喝到嘴里似乎绽放桃花。 醉了,捡回被扔的手机,微信九十九加的信息一条不看,直接用语音回了句“去你个桃花的。” 第二天晚上,司马镜来迟了,睡了一天才起来。 但是白枭依旧坐在老位置,看着他。 白枭走了过来,像是油门一般,每走一步司马镜的心跳就变得更快。 “司队长,你昨天喝醉了骂人都不说脏话的哦。”又是笑容。 司马镜听后喝酒喝得更沉了。 再一次喝醉,但是这次醉在了外面。 外面,是屋里找不到的灯光。 王六麻烦白枭把司马镜送了回去。 白枭送回司马镜房子发现家里没床,其他也没有什么。 于是把司马镜带回自己家,司马镜睡床,自己睡沙发。 白枭想离开的时候被司马镜抓住了,听着司马镜的梦话在地板上睡着了。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躯壳。” “你能看到我。” “那个黑色的是留给我自己的。” “我极力撇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勇于斩断却又懦弱地不敢承受。” “我没有困在原地。” “我需要时间,和过去道别。” “记住明天……” 司马镜醒来时是第二天晚上,白枭的手被拉了一天。 司马镜看着白枭笑着看着自己,身体还躺在地板上。 松开手,换个姿势继续躺。 “可惜昨天没把你喝醉酒的语录录下来。” “好像快到时间了诶,你在睡会,我去买菜。” 白枭带回了几样东西,桃花酿,桃花饼………… 和几朵鲜桃花。 司马镜如常地关上了灯。 白枭点起了蜡烛。 好久没在桌子上吃饭,司马镜看着光有点恍惚。 旁边桃花的影子遮住司马镜眼泪的阴影。 “还是老几样哦。” 是老几样,但不是王六做的。 就连桃花酿的味道都不是。 这酒喝不醉。 “司队长也很喜欢桃花呢,我从小就喜欢桃花。” “为什么司队长不回微信呢?” “哦哦,司队长话本来就没有几句。” “可是你的那句去你个桃花的真的好带感啊。” 司马镜又倒下了,但是是装的。 身体累了,人生困了,生活倒了,装作醉了。 眯着眼能看见白枭在厨房忙碌,并传来桃花气。 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真的是镜子么? 天狼星?还是大椿的探寻者? 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司马镜醒的早,回到自己的房子,锁上门,锁上窗。 连续三天没有出去,就靠着门看着窗哪里被遮蔽住的黑暗。 意识渐渐恍惚,桃花慢慢枯萎。 司马镜突然听到阳台上有声音。 窗帘被拉开,光照了进来。 沐浴在光明中的司马镜看着一道身影,然后晕倒了。 白枭连着照顾了司马镜三天,天天跳过阳台,带来老几样。 时间也改为了白天。 司马镜家的窗帘也迎来短暂的休眠。 白枭不断开导司马镜,并用了许多语言文学。 齐奥郎《在绝望之巅》说:“一想到我的骨灰随风四散、狂乱地撒入空间,成为对世界的永恒职责,疯狂的喜悦和无限的讽刺就会油然而生。” 博尔赫斯说,“磁石山和发誓要杀死恩人的妖精固然奇妙,但是明媚的早晨和生活的乐趣更为奇妙”。二十岁,不再是高中那个喃喃自语、顾盼自雄、扳着手指盘算少年心事的年纪。相比起美,我更会选择对。亲爱的,别再诅咒自己了。好好生活。 有时候司马镜回一个嗯。 白枭答以一个笑容。 桃花美在绽放和饱满而不是半空。 那天司马镜陪着白枭写了点东西, 《蔫花》 誕生是種罪惡,會加重別人的痛苦 痛苦以一个家庭为单位聚集在一起 背着惩罚 驅使自我像驅使一頭野獸 不停如一匹失语的马 風中夾雨的天氣 站在新舊交替的兩座懸崖邊 这个依赖逃跑的人习惯性地躲起来赤身裸体,像个人类 你造成了她的苦难 因苦難而显得格外美麗 她的美麗是她的營養 ........ 笑容被感染了,司马镜用桃花遮住了笑容。 不久,司马镜主动开腔“你是学语言文字的,你知道来时秋不见桃花,空树寒泉泻石涯。 争得时人见鸾凤,不教身去忆烟霞吗。” “知道,曾巩写的,桃花很美的哟。” 司马镜点点头。 桃花很美,桃花神也很美,白鸟也很美。 桃花木上成白鸟,那便是白枭,司马镜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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