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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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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执意下了马车,好像是有些不开心,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长安城之大,可容纳千千万万的人。高耸的城墙,比阔的街道,还有秀意的园林,她看过了,也走过了,可对她来说,只有曲江池这一隅是属于她的庇护之地。

近幕昏时分,橘色的光影柔纱般覆在湖水之上,河面上种植好了新的荷花。湖边上还摆着一些等待栽种的花卉,静谧的安沃在那里。

欣欣向荣,一切又活了起来。

湖边临水而建的三层楼阁的酒楼,因为曲江池修整也闭店了,纸鸢仗着四下无人。落落的坐在了一层平台位置,伸手就能触摸水面。

纸鸢独坐岸边,脱下了鞋袜,将脚浸入冰凉的水里。

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平静的湖面光景,舒缓的微风,身下是透彻直达心底的水,唯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鲛,不是人。

在水底之时,时长幻想自己能如岸边的游人一般,有两条可以直立行走的腿,这样天下之大,自己可自由行走。

可是自己真的长出了双腿,披着人的外衣混迹在人群当中,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想象,甚至是背道而驰。

他们各有各的苦楚,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她看的分明。

瑛嘉是公主,应该是长安城里最尊贵的人,可她不开心,她的父亲强硬要把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元宝是一个小孩,在鲛人的族群里,年幼的幼崽应该在壮年的庇护下,茁壮的长大,而不是被他人盘剥成了不良之人。

就连自己也因为变成人,提前发.情,迷惑了一个小郎君,未得同意便折辱了人家,现在还不清楚其人是谁。

看似拥有双腿的人有了自由的选择,可身上背着沉重的枷锁在行走。

太多的情绪,她无法消解,只觉得痛苦。

她双臂抱着自己,落寞的坐在湖边。

司川远远的认出了纸鸢的背影,他在慈恩寺的地宫里画了许久的壁画,打算出来透透气,信步越走越远,走着走着,就来了曲江池。

天幕低垂,昼夜交替,两个失意的人在无序的轨迹中,无意间交叉相遇了。

司川在酒楼堆叠的桌椅上,抽出一张长凳,放到了靠水的边上,俯身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撩袍坐了下来。

纸鸢正陷入自我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听着身边的动静,她看清是司川,便转过视线,也不想打招呼。

两人就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湖面上的倒影。

沉默良久,纸鸢问道:“当一个人,会不会累呢?”

纸鸢这话虽然是面向湖面发问,可在场只有二人,司川知道这是纸鸢在向自己问询答案。

可天地万物之事哪有定法,自己也没有参透明白。只能按着自己所想浅薄的回答了这个深邃的问题。

“做人都会累,上至天子,下到走卒,都有自己的苦楚。他们苦于不得所求,求到了也会这山望着那山,欲壑难填。人就是这样,得不到会痛苦,得到了会不满足。”

纸鸢听了有些懂,却还是没太懂,她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做人呢,就做一个简单的动物,像蝴蝶那般。”

司川听着纸鸢这般纯粹天真的想法,嘴边逸出一抹笑来,如果自己的人生可以如此便好了。

他低沉的解释,“人这种族群像一张展开的网,人和人之间被无形的线牵连着,你一出生就被困在这张网上,逃脱不了,你有不得已,也有不得不为。”

纸鸢有些惆怅,她听懂了司川的言下之意,她想起了自己曾亲眼目睹司川被羞辱的事情。

“所以你的不得已是什么,才会让你那日就算受了欺负也要忍着?”

纸鸢问这话时,转过头,凝视着司川。

她莫名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和自己同属的气味,那种味道让自己不自觉的想探究他,向他靠近。

司川明白,纸鸢提的是杏林宴会上的事情。可纸鸢不知道,他已经报了仇。

被庚裘欺压多年,听得庚裘被猎鹰啄伤后最终眼睛不保,一朝得报的心情是刺激的,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

他不得不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渐渐丢弃自己的所有。

他丢了良善,利用了挚友,如今看着眼前的姑娘,心里那杆天平两侧的砝码在上下摇摆着,最终,还是倒向了自己的执念上。

司川用一种极为暗哑的语调,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于他们大元朝的人来说,是异族之人,他们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看不起我,也处处防着我,每一个异类的人,在长安城里都不容易,都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这话说得纸鸢心上一惊,相同的话,她曾听瑛嘉提起过。

她说起司川时是那种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是在评价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个可随手丢弃的石子。

她周身一寒,又想到了自己,在瑛嘉的眼中自己也是个异类,从一开始她就利用自己帮她跑出宫去,再之后又帮她掩护和崔柳联系。

在瑛嘉眼中,自己可能算不得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供她驱使的仆人罢了。

好冷,纸鸢屈着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外臂,企图给自己提供一点温暖。

暮色沉沉,深蓝的夜要袭上来。

司川看着更加沉默的纸鸢,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刺入纸鸢的心中。

他要让纸鸢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的一把匕首。则攻心为上,要让她认识到,长安城内,唯有自己和她才是同类,才可以相互理解。

只是也不能太过,若真伤心到底了,便不受控了。

是以司川淡淡的出声,打破的纸鸢的自苦思索,“姑娘还不离开吗?等一会坊门就要关了。”

纸鸢沉默的垂垂头,她也不知道要去那里,至少她不想去找瑛嘉了。

“我现在在慈恩寺暂住,姑娘若没有合适的去处,寺庙里还有空的斋房可供姑娘歇息一晚。”

纸鸢听着司川的提议,想了想,起身跟着司川回到了慈恩寺。

入夜的慈恩寺,十分安静。白日里争相喧鸣的昆虫都沉寂了起来。

一处向外推开竹窗的斋房内,烛光还亮着,将司川挺拔俊逸的身形投在棉薄的窗纸上。

朦胧的影子轮廓,轻飘飘的,带着脆弱的气息。

司川静静坐在椅子上。

身前木桌上,放着的油灯都要燃烧殆尽,还有一点灯芯,牵强着支撑着烛火。

旁边一张展开的信纸,上面写三个清晰分明的字——

“王妃殁。”

三个字都认得,可连在一起他却认不出了,就这样看着。从视线清晰看到模糊,又变回清晰。

这封从卑斯快马传来的信件,今日下午送到了司川的手上。十单交与他时,还多说了一句“请主子保重。”

他没有预料到这话中的深意,直到展开了信。司川离家多年,期间一直都没有收到来自母妃的书信,间隔数月的一封家信,还都来自于父皇提笔。

信中的内容每每都是叮嘱自己在长安城内小心谨慎,千万别逾止,惹了元丰帝的不满。再后来,就是一些要自己注意朝堂的动向,提供些信息回去。

他初次看信,只觉得堂皇,怎么可能,自己离家时,母妃还是那么年轻,依稀还能想起来她温婉的面孔,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他不相信,实在无法维持面上的冷静,才出了寺,往人迹罕至的曲江池走去。

却遇到了纸鸢,对着平静的湖面,和纸鸢说的话,虽然是存在诱导的意味,可何尝不是出自自己的切身所感。

入夜,失去的痛苦才后知后觉的从脑海里翻腾了出来,从每一个骨结,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血管爬了出来,在撕裂着自己的心。

心碎难捱。

好像自己身上无数联结的线,毫无征兆的断了一根,而那根线,原以为是最牢靠的一根。

青筋透出的手掌,紧紧攥住了单薄的纸页。

痛苦的呜咽只能只于喉咙之中,不能发出一点声响。

只有不断晕湿的纸面和投照在窗纸上不断颤抖的脊背,才知道司川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

不远处的斋房里,纸鸢洗漱之后准备休息。

纸鸢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在水里沐浴,好像也洗掉了一身的疲累,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关紧窗扇。隐隐听到压抑的低泣声,可再仔细听,声音又没有了。

她以为是自己幻听,没在意了,反身回到了榻上。安慰了睡了一夜。

翌日,纸鸢模糊的醒了,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着她的门。

她下了榻开门,门外的是司川。

可纸鸢瞧着,他脸色不太好,眼底泛着青色,关切的问道:“公子是不是没睡好?”

司川有一刻的怔忪,旋即又平缓下来,“昨夜多有蚊虫惊扰,确实没睡安稳。纸鸢姑娘可是休息好了?”

纸鸢扬了扬手臂,笑了笑,“睡得很好,真是麻烦公子了,等下我收拾好床铺就自行离去。”

“不急,吃了斋饭再走也可。”

纸鸢听着吃饭,也有些饿了。便出了房门和司川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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