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叶未言拒绝了侍女的服侍，洗漱完了才问。 “你们世子呢？” “回姑娘，世子去皇宫了。” “皇宫？“叶未言一扬眉，游戏里皇宫就没出现过几次，乍一听见还挺陌生的。 “是，世子回来需要通报姑娘一声吗？”侍女抿唇笑了笑问。 叶未言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还没做好的纸摇了摇头，又问她：“我需要拿腰牌什么的吗？” 侍女摇摇头：“姑娘想去哪自可去，府里的人都认识姑娘。” 都认识她？叶未言冷不丁想到沈孤鸿之前满城发画像的骚操作，打了个哆嗦。 摆摆手挥别了她，叶未言自己一个人去了小院儿，一路上看见她的人要么对她行礼，要么对她视若无物。 叶未言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些人对她什么态度与她无瓜，不过对她行礼的她基本都回礼了。 她到小院儿外的时候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快走两步一看，果然已经开火了，孟长雪正在一旁练武。 “雪姐姐早啊，你来多久了？”叶未言怪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懒了。 “叶姑娘早。”孟长雪做了个收式停了练武，说：“来了约摸有两个时辰了，我看你昨日如此熬制，今日要继续的话大致就是昨日的过程，所以自作主张先熬上了，希望你不要怪罪。” 叶未言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你帮我省了好多事儿呢。” 说罢又好奇的问：“孟姐姐你能教我习武吗？” “我？“孟长雪一怔，“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教不了姑娘你，就算教也不知道应当从何教起，姑娘若想学的话可以找刘司承。” 刘司承？叶未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叫刘鹏飞，皇帝麾下的得力干将，但也直接听命于沈孤？说实话她当初一直没太搞明白天芒司是个什么职位，怎么两边听命？ 不过她对这个人印象还蛮好的。 但是……“我不认识刘司承啊，你就教教我吧好姐姐，我除了内力过得去什么都不会。” 她确实不认识啊，莫名其妙跑去找人学武功不太好吧。 “这可当不得，姑娘莫怕，只要是天波府里的人都不会拒绝叶姑娘的合理要求。” 孟长雪都这么说了，叶未言只得作罢。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想起来之前琴魔练青商告诉自己可以找她去学武功来着？ 等和解之宴完了再去叭。 做好决定，叶未言也不打扰孟长雪了，自己坐在炉子前一边盯着锅里，一边盯着孟长雪继续练武。 看了一会儿，叶未言就感觉出来孟长雪之前所言非虚。 虽然孟长雪在练习中做出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但在专注盯着她的叶未言眼里任然很慢，甚至跟放慢了似的，在脑子里回想几遍就记住了她的动作。 然而叶未言趁孟长雪解手时自己试了试其中一个自己感觉比较简单的动作都差点抽筋。 甩了甩腿恢复正常了才不敢擅自动了。 老老实实又等到日头往西偏了三十度左右的样子，这锅加了四次水的甘蔗渣才熬软。 叶未言停了火捏了捏，甘蔗渣已经软得跟泡水的纸壳差不多了，在孟长雪的帮助下捞起来按照昨天的步奏做了一遍，最后做出的纸张已经跟后世比较硬的餐巾纸差不多了。 再软的卫生纸就得要松散剂之类的了，小苏打好不好提练不说，太麻烦了，将就用就行。 捧着新鲜出炉的软纸，叶未言恨不得亲一口。 天知道她为了少上几次厕所都没怎么敢放开了吃，就是为了躲避上厕所用厕筹、锦布、树叶、石块儿这些玩意儿擦屁屁…… 一想到沈孤鸿可能也是用那些东西…… e……好像他身上神圣的光辉就不见了、呢。 赶紧甩了甩脑袋，叶未言逼迫自己忘掉这件事。 “怎么了，还是不行吗？”看叶未言甩头，孟长雪凑过来问。 “不是，想到其他事情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纸。” “这也太软了吧，能写字吗？”孟长雪伸手摸了摸，感受着手上柔软的触感皱了皱眉。 “这个不是用来写字的。”叶未言拿下软纸放在盆里，又去弄其他的浆，含糊的解释：“这是要擦手啊脸呀之类的纸。可惜比我以前用的硬一些，再软一些就好了。” “擦手脸？”孟长雪轻呼一声：“姑娘你家里很富有吧？” 说完又觉得这样不妥，连忙又说：“哎呀，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姑娘你不说也没关系。” “没关系。”叶未言不在意的说：“我家里条件并不好，我自小被丢弃，是被院长拣回去的，家里像我一样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我们那儿生活条件比这里好多了。” 哪怕是孤儿院也有洗衣机、电视、电脑、马桶、以及基本不会开的空调，不论男孩子女孩子都能出去上学，这是社会条件，在宋朝是不可能实现的。 再说自从跟着导致做研究后，有挣外快的机会导师也会派他们几个师兄妹去，再加上她自己做的兼职赚的钱也够生活，因此叶未言虽说是孤儿院出来的，但其实并不是很穷，只是想把钱给院长所以日子才过得紧巴巴的。 “嗳？”孟长雪好奇的眨眨眼，有点奇怪。在皇城之下，并且是在富甲天下的世子府，除了叶一姑娘不喜服侍外每日吃穿用度比皇妃也不差，还能被叶一姑娘说条件不太好，叶一姑娘家里到底是有多富有？ 叶未言见状就知道她误会了，也没解释。主要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跟现在生活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吧。 两人一起拿纱布晾了十来张大概四十厘米宽，一米左右长的纸才歇息，这些纱布和放纱布的挂绳都是今早孟长雪准备的。 中途孟长雪去拿了午餐，叶未言吃了两口又想念火锅麻辣烫串串烤鱼了…… 天波府里的吃食虽然好吃，但是基本都是按照沈孤鸿的口味做的，也就是清淡的，虽然也很美味，但是长久不吃辣感觉太想了。这个时候就分外的想念唐青枫唐萌主了。 吃完饭，之前晾好的原浆已经差不多干了，也亏得现在天气正热。叶未言又一张一张收起来，忙活了一下午才把所有的浆都给做成了纸。 一共几百张，还要裁成小张小张的样子，叶未言就觉得一阵心累。为什么这里就没有做纸的机器呢，不然打压加工一条龙，自己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不过这几百张省着点用应该能用很久了。 等天擦黑，又吃饭的时候，孟长雪才说：“叶姑娘如果不怕手艺外传的话，其实完全可以找匠人来做，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叶未言倒是完全不担心这个，于是大手一挥，全交给她安排了。 恰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有十来人之多。 叶未言转头看去，正迎上沈孤鸿的目光。 他仍然是万年不变的黑金色衣袍，只是衣服上所秀的花纹有所变化，对上她的目光，朝她点点。然后一进门就负手站在一侧，跟在他后面的人则井然有序的走进来放下自己手上的东西躬身退去，可比之前来送东西的人严谨多了，全程头都没抬一下。 叶未言放下碗筷，走过去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呀？这么快。” 沈孤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此间只准备了一部分，剩下的明后两日会陆续送来，人手可够？” 叶未言打开袋子一一看过去，硝石、硫磺、木炭、引信、糖、装炸/药的小罐子都齐了。此外还带来了很硅藻土、泥巴、草屑，这些是叶未言特意交代的拿来混淆视听的东西。 可惜无法提炼硝/化甘/油，不然炸/药的威力会更大。而且她记得棉花浸于硝酸后也可引发爆炸？威力似乎也很大，倒是可以试试…… 不过说起来，这时候的炸/药威力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呢？ “差不多都在这里，沈龙首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匠人来一起做。” 沈孤鸿闻言，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提醒她曾经说过不会把配方告知他的话。毕竟便宜的是他，顶多从其他地方补偿她罢。 于是他颔首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会有匠人过来助你。” “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我想看看沈龙首手里的炸/药威力如何。” “可。你要何时看？” 叶未言想了想说：“现在吧，这样我明日就能根绝你现在炸/药的效果来调整材料了。” “好，待你用完餐我们再去。” 叶未言仰头看看沈孤鸿，又转头看看已经退到一边的孟长雪，一阵摇头：“不吃了不吃了，咱们现在去吧。麻烦孟姐姐收拾一下碗筷。” 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吃饭，她怕被噎死。 孟长雪应下，也不再吃了，动手收拾起来。 沈孤鸿的目光扫过她两，平静的转身：“跟上我。” 叶未言悄咪咪转头朝孟长雪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这才跟在沈孤鸿后面走去。 一路七拐八拐，昨天好不容易记下的路又给绕晕了，一路上纷纷有人喊“世子、叶姑娘”，走了十来分钟，才来到之前她常去的书房。 然后沈孤鸿在叶未言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她常蹲的地方，抽出第三排中间那几本书，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书架就悄无声息的往一旁划开，露出了里面与墙壁别无二色的门。 沈孤鸿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叶未言也赶紧跟上。走进去就是楼梯，再往下走就跟电视里常见的暗室差不多了。暗道不宽，只有一米左右的样子，墙壁上点着油灯，里面有的油多有的油少，看来是经常有人更换。 叶未言稀奇往沈孤鸿身后歪了个脑袋向下看去，楼梯一路往下，数数高度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样子才到地底。 一下来就感觉温度降了好多，沈孤鸿余光看见她脑袋都要歪到墙上去了，顿了顿，微不可查的测了测身让她看起来不那么辛苦。 叶未言目光全在前面了，只察觉视野开阔了一些，又走了一百多步的样子，过了转角就是门，门口守着带刀的两个侍卫，见他们过来，两人齐齐喊道：“家主，叶姑娘。” 沈孤鸿摆摆手走进门，叶未言一踏进去顿时觉得身心都放松了。 原来就走了这么一会儿，就感觉心里压抑了，之前还没察觉，这会儿一到空旷的地方就感觉舒了口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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