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到了极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心理承受范围——她还从来没杀过人。 就在问冥要将他捅个透心凉的那一刻,他突然翻了个身。 洛青栀以为他醒了,吓的迅速抽回短刀,躲到他的床底下去了。 她暗道他兴许是感觉到了这把刀的煞气才醒的。 洛青栀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醒了,躲在床底下也不敢贸然出去。 可怜小姑娘就这样在床底下趴了一晚上,感觉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全无睡意。 床底下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冷静下来以后,她暗思道温子然在仙界地位举足轻重,如果杀了他很可能会引起各派大乱,甚至影响人间的秩序。 她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可洛青栀转念一想,她只是替族人报仇而已,她有什么错? 其他人与她何干?她可没有温子然那么伟大。 万籁俱寂…… 房间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洛青栀趴在床上,只觉得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足以触动她紧张的神经。 此刻,她感觉她和温子然离的那么近,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次日清晨,温子然很早就起来了,他还奇怪小徒弟怎么没有和往常一样到他身边伺候,送他出宫。 但他也没有多问,只道是她今天想多睡会。 待温子然出宫好一会,洛青栀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只觉得腰酸背痛的,这一晚上她好辛苦。 由于昨晚通宵未眠,洛青栀在白天上课的时候总打瞌睡,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越是想刻意保持清醒就越想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就埋了下去。 因为上课睡觉,她还被德华罚抄书了。 转眼间,洛青栀来琼华宫已经一年多了,她每次想要加害温子然都总是失败。 她总结了一下,无非就是因为她过于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手,要不然可能早就得手了。 虽然洛青栀和温子然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谨慎这一点倒是随她师父。 这天,温子然收到了天墉城掌门的来信,请他去天墉城有要事相商,顺便也叙叙旧。 中午,洛青栀下课回宫后,温子然唤她:“青儿,你来一下,为师有话对你讲。” 他事务繁忙,经常抽不出时间陪他,也觉得将小徒弟一个人丢在宫里不闻不问的确实不太称职,所以这次寻思着带她一起去。 洛青栀跟在温子然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吗?” 温子然坐在案前,一边喝茶一边缓缓道:“过两日我要去天墉城一趟,你随我一起去吗?” 洛青栀有点意外,师父居然主动提出要带他出去。 她笑道:“能和师父一起出门当然好啦,徒儿一定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温子然闻言,或多或少也流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 看来有个徒弟在身边有时也不是坏事。 原本洛青栀自己是会御剑的,但却推脱说自己目前技术不精,无法独立御剑,要温子然带她。 其实她哪里是什么技术不精,她第一天开始学就能很自如的御剑了。 她只是想和温子然挨着罢了。 她站在他身后,从高处俯视大地,将山间美景尽收眼底。 师父最想要守护的,就是这大好河山吧,她似乎微微有点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途中,洛青栀看着面前的人,犹豫了好久,不声不响的环腰抱住了面前的白衣人。 和女徒弟这么亲密,温子然微觉尴尬,犹豫了一下,轻声唤道:“别这样。” 洛青栀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可是师父,我害怕,这里这么高,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其实她自小就胆大,从不恐高,反而很享受这种在空中自由飞翔的感觉。 温子然语塞,无奈也只能让她抱了。 而洛青栀得了便宜还卖乖,更加得寸进尺,不仅抱的更紧了,还将脸贴在他的身上。 【天墉城】 司马琼很热情的在天墉城门口迎接师徒两人的到来。 见了面,司马琼似乎对温子然身后这个伶俐的小女孩比对自己多年旧友还感兴趣。 大概是因为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徒弟长的一模一样吧。 司马琼伸手招呼她:“小姑娘,过来让伯伯看看。” 洛青栀终究只是个14岁的小女孩,怕生,见他这么热情,反而往温子然身后躲。 温子然皱眉似不满,轻声呵斥:“青儿,怎么回事?见了长辈怎么可以没礼貌。” 随后又跟朋友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教导好徒弟。” 洛青栀这才走到司马琼面前,乖巧恭敬的道:“司马伯伯好。” 司马琼跟师徒两人客套了一番,就和温子然进殿内谈事了,洛青栀对他们聊什么不感兴趣,索性自己一个人在殿外玩。 她蹲在地上拿小石子画画,这时,一只纸鸢落在了她的面前。 洛青栀下意识的将纸鸢捡起来,拿在手上。 没过多久,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女孩走到她跟前,道:“这是我的,你可以还给我吗?” 洛青栀下意识的看向她,与此同时,两个女孩都被吓了一跳。 面前的人和自己长的太像了,不仅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两个人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就跟照镜子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洛青栀将纸鸢递给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谁啊?” 那个女孩道:“我叫袖袖,你呢?” “我叫洛青栀。” “你是我师父朋友的徒弟吧?” “嗯” “我们一起玩好吗?” “好啊。” 袖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两人又问起了对方的年龄,袖袖比洛青栀小6个月,于是便改口称她姐姐了。 洛青栀和袖袖十分投缘,很快便玩到一块了,洛青栀还用所学的仙术变戏法给袖袖看,逗的她咯咯直笑。 袖袖很喜欢这个亲切的姐姐。 洛青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该你了。” 袖袖顿了顿,道:“我不会仙法。” 洛青栀感到奇怪,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如果是在各派修仙的,没有完全不会仙术的道理,何况她还是天墉城掌门的徒弟,就更奇怪了。 “你师父完全没教过你吗?” “以前教过,但是我完全无法施展那些仙术,后来他就不再教了。” 至于为什么无法施展仙法,袖袖自己也不清楚,洛青栀也没再追问。 袖袖一点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有个师父,师父对她很好。 殿内,温子然和司马琼相对而坐,完全是另外一种氛围。 司马琼问道:“加固锁妖塔封印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正愁这事呢,就算我想加固封印,也需要有人拿望舒剑配合我,但是望舒剑至今下落不明,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为何不凭着现有的证据,去找找看呢?” 温子然面色凝重:“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司马琼劝慰他道:“刚开始可能是,但是只要顺着线索找下去,逐步缩小范围,慢慢就会变成在一片湖里捞针,在一个盆子里捞针,甚至最后变成在一个杯子里捞针也不一定。” 温子然叹了口气:“唉……希望真如你所言。” 司马琼突然道:“我最近倒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兴许可以帮到你。” “什么线索?” “我之前也派弟子四处打听过,说是韩护教曾经去洞庭湖找过洞庭仙子要铸剑的材料,关于韩护教突然失踪的事情,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 温子然正色道:“看来是时候应该拜访一下这位洞庭仙子了。” 这个时候,茶壶里的茶喝完了,司马琼便唤袖袖去沏茶。 袖袖在外面和洛青栀正玩的不亦乐乎,听到师父唤她,这才和洛青栀手牵手进来。 见两人的容貌竟然相似到了这种程度,温子然也颇感意外。 起初他在还在以为,是不是用了什么易容术,可转念一想,袖袖此前根本没见过洛青栀,又怎么会知道她长什么样,然后易容成她的样子吧? 只能说,世间就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 司马琼唤人端来各种天墉城特有的山珍海味招待师徒两人,席间,洛青栀注意到司马琼的徒弟顾维舟一直拿奇怪的眼神看她。 师徒两人在天墉城住了几天,期间顾维舟也对洛青栀关照有加。 没错,他喜欢洛青栀,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 原本还不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顾维舟还跟司马琼说,希望师父能向温掌门提亲,帮他讨洛师妹做媳妇。 温子然和洛青栀临走那天,司马琼趁着洛青栀和袖袖在外玩耍,对温子然说:“温子然,把你的小徒弟许配给顾维舟做徒弟如何?他们两人的年龄也相当般配。” 只有极少数的人敢对温子然直呼其名,司马琼就是其中之一。 这也间接表明了两人关系不一般。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温子然闻言,也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古代的女孩子,14或15岁嫁人都是很正常的,如果年龄太大了还没成亲,反而会遭人笑话。 可平心而论,他是不想那么早将小徒弟嫁掉的,可是小徒弟也不可能一辈子不成亲吧? 顾维舟实为良善之人,性情温厚,最重要的是对小徒弟又好。 如果嫁给顾维舟对小徒弟来说真的是一个好归宿的话,他身为师父就不应该这么自私的将小徒弟留在自己身边,这样不是为她好,而是在耽误她。 【琼华宫】 权衡许久,温子然将小徒弟唤到身边:“青儿,如果有一天你要成亲的话,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洛青栀脱口而出:“对我好的。” 像你一样对我好的。 温子然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顾维舟也是符合小徒弟的择偶标准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道:“司马伯伯今天向为师提亲了,说顾维舟师兄很喜欢你。” 洛青栀总算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酸涩之味:“师父是想着早些把我嫁掉,您就可以早些和玄女姐姐成亲,没人打扰你们了是吗?” 温子然正在品茶,闻言不小心被茶水呛了个正着,用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还以为这一年多来她成长了不少,没想到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然也说不出这番幼稚的让人觉得可笑的话。 他刻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许胡言!” 洛青栀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师父会不会娶玄女姐姐?” “为师暂时未有成亲的打算,毕竟对为师而言,责任比私人情感重要。” 温子然哭笑不得,小徒弟被宠坏了,懂得拿这个来取笑他了。 洛青栀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那师父也不要随随便便把我嫁掉,我哪也不去!” 温子然自然是很尊重她的意思。 洛青栀是个漂亮伶俐的小姑娘,很讨人喜欢,所以后来也有不少男子想要跟温子然提亲,让温子然把小徒弟许配给他做媳妇,温子然和洛青栀提起这事,她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唯一的反应就是大哭,哭的伤心欲绝的。 后来再遇到提亲的,温子然都是不假思索的替她回绝,再也不敢和小徒弟提这个事了。 小徒弟多陪自己几年也无妨。 要是有一天小徒弟嫁人了,琼华宫一定会变得比她没出现的时候更冷清吧。 他想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小徒弟还会不会惦念他,偶尔回琼华宫来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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