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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君以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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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繁华,朱门绮罗,富贵繁华之地的美丽,其下都是累累白骨。越是富饶,越是贫乏。

晏主看着眼前尚郡的地界碑,回望兖京的方向,有了一丝迷茫。

自离京,大约也有了半月,她与刘命长一路向着西南,途径几个村落、县城,所遭受的对待都是大差不差。

贵族授封食邑,搜刮民脂民膏,地主强占土地,欺压百姓。越是往西南,荒废的地越多,树越少。

到尚郡前,他们还路过了一处村落,草皮树皮都被啃光,路边瘫坐着一个皮包骨的大爷,他面黄肌瘦,肚子却被撑得发亮。

晏主想下去问,却被刘命长一把拉住,他垂下的睫毛遮挡了一切情绪,轻轻抽动缰绳,告诉她:“别去浪费他力气了。”

书里曾记载,饥荒年代,民以树皮、白泥充饥,因无法消化排出,肚子只会越撑越大,但饥饿感不会被填满。

那时她问刘命长,为什么明明有土地,却没人种呢。

刘命长告诉她,因为地是地主的,没有地主的允许,没人敢在这上面种地。

什么是地主?土地的主人?晏主第一次不太明白地主这个含义了。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最大的地主,岂不是自己?

晏主感到毛骨悚然,在本子上第三次记下了——把土地还给庄稼人。

看着眼前这块地界碑,上面用楷书工整地写着两排字:天沃尚地,良田万顷。

以这碑为界限的土地,一面荒废着,一面是绿意盎然的稻苗。

她仰头看向身侧这个面无表情的人,他似是见惯了这些,什么都无法引起他的波动。

“阁首,地方递上来的折子,从来没讲过,百姓们过得如何。”

刘命长异常地沉默,晏主本以为他都不会回答,却见他伸出苍白骨感的手,拂过这块界碑,漠然道:“君易蒙昧,官易骄妄,民易愚从。”

晏主默了片刻,打起精神扬起个笑容,对刘命长道:“阁首想要改变这一切,我也想,至少我不像先帝那般蒙昧,阁首也不是……呃……”

刘命长低头见晏主卡壳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尴尬,他挑眉有些稀奇,“陛下现在昧着良心不能说话了?”

晏主瞪眼:“……”

他笑了出来,“没想到还能见到陛下这般开朗鼓励人的模样。”

晏主气急了,压根不想承认方才自己想安慰他的心情,扭过头不接话。

刘命长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极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

晏主愣神间,手上的力道已被撤去,回过神来,刘命长已自行走在了前面。

“太怪了,肯定是我听错了。”晏主揉了揉自己的脸,嘟囔着看着他的背影,牵着马慢慢跟在他后面,“说不定他说的是嘻嘻?更怪了……”

进入尚郡后,晏主难得见到几个人同自己打招呼,路边插秧的老农,送饭菜的妇人还问她要不要去自家用餐,孩童也会从她马车旁嬉笑而过。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头上,也不觉寒凉。

这片土地好像还没那么烂?

晏主也颇为好奇地观察着这一切,几步追上刘命长,试图跟他搭话,“阁首,这里的人看起生活的都很不错的样子呢。”

刘命长并未对此投去太多视线,他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道:“大概这里有个好官吧。”

晏主拿出自己粗略画的地图,“这里是奉薪乡还是禾泠乡?”

“奉薪乡。”

晏主小声嘀咕了一声:“还以为您是随缘赶路呢。”

刘命长瞥了她一眼,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晏主抬头时,正好看见他收回视线,疑惑了:“阁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移开视线,只留了个侧脸,这更是让晏主惊奇。一般来讲,就算刘命长不想说,他也会直接说出来,还没见过他欲语还休的样子呢。

“阁首,阁首?阁首!”晏主绕到他前面,贪玩似的叫着他。

“哎哟小姑娘你可看着点路哈!”

晏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命长一把拉到了身侧,身后一个带着斗笠提着鱼笼的大爷光着脚从旁边经过。

晏主一抬头,就能看见刘命长下颌清晰的轮廓,她眨了眨眼,总觉得他好像更苍白了?这些时日风雨兼程,明明自己都晒黑了,他却没有什么变化。虽说宫里其他宦官也是惨白惨白的,但几乎都是抹粉,可刘命长他的肤色,显然是不正常的。

“阁首,你是不是都是躲着太阳走的?”

刘命长低头对上她一双探究的目光,顺手把她扶正了,无所顾忌道:“陛下是不是再猜,内臣命不久矣?”

晏主微微皱眉,认真道:“阁首,你修炼的功法,是不是会……影响身体?”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平静地回答她:“凡事皆有代价,不是吗?”

晏主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反倒是刘命长先疑惑起来了,“陛下这是怎么了,内臣若是早死,对您来说,是件好事吧?”

是如此吗?晏主松了松手指,认真权衡利弊起来,然后一把抓的更紧了,看着刘命长坚定地摇头,“不,你不能死太早,至少要我完全能掌控朝政之后,要我被天下人认可之后。”

刘命长露出微微不解的神情,看她嘴唇一张一合,声音铿将有力,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说过吗?能裁决你的,只有我一人,那在我下令之前,你可别死了。”

春时微雨,闷雷绵长,少女的眉眼被雨水浸润,将眉染得更黑,眸浸得更深,浅浅的水积留在眼窝,顺着脸颊溜进脖领间。

“咳——”

呼吸像是被雷声截断,胸腔内一股窒息感蔓延而上,刘命长别过脸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晏主被这一声声咳嗽惊得松了手,后退两步后又上前试探着拍着他的背,“阁首?阁首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像是要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握拳抵在唇边勉力克制着,一张苍白的脸因这难以忍受的痛楚染上了红,眼下的红痣越发鲜艳。

晏主一阵心惊,扶着他先进了马车里。

“阁首,要不要喝点水?还是先加衣服?你可是着凉了?”她手忙脚乱翻开他的箱子,却忽地瞥见一个熟悉的锦囊袋子。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掠过那个可疑的袋子,将刘命长平日用的水壶拿了出来,又用力扯出一件压箱底的披风,利索就将手伸向了他的领口。

“!”

刘命长冰冷的手摁住她欲宽衣解带的手,晏主在慌乱中定了定神,刘命长闭眼忍住了喉间的痒意,低下头去……

“没事,不用管我,继续赶路吧。”

“怎么会没事!”晏主没有松手,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口气太冲,放软了态度,轻声劝道:“阁首这是病吗?有没有带药?”

手下的温度一股一股传进手心,刘命长觉得喉间又有一股锈铁味涌上,死死皱紧眉头后,蓦地松开手,更低地别过脸,闭着眼任由她的动作。

“沉疴旧疾,药石无灵。”

晏主感觉自己的手在发颤,她从来觉得,刘命长无所不能,不会显露颓势。所有人都忌惮他,又想取代他。只要他露出一丝破绽,等待他的,就是所有人的反扑。晏主沉默地解开他被淋湿的外衫,替他裹上披风,在车内点上暖炉,将他的手拭干。

“陛下万金之躯,何至于此。”

晏主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倒是不知道阁首也会恭恭敬敬和朕说话。”

刘命长笑笑,“只是觉得,陛下被养的有点歪了。”

“养棵树才会笔直吧,人越是想养成什么养,越会反着长。”

他微微点头,“陛下说的有理。”

晏主垂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所以阁首这是什么病?练功的弊处?”

刘命长轻轻哼了一声,满不在意道:“陛下无需担忧,内臣身死之前,陛下定会是实打实的万万人之上。”

她闻言抿了抿唇,发狠地用帕子搓了几下他的手,然后甩开,冷言开口:“阁首想要朕是个明君吧?等你死了,朕一定做个愚昧暴戾的昏君。”

刘命长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将扳指旋回拇指底,“啧,陛下当真势利,见内臣有了虚弱之态,就蛮横起来了。”

他倒还有闲心打趣。晏主将水壶塞进他手里,转身去赶马车去了。

刘命长摇摇头,将水壶放在一旁,低低叹了一声。

“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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