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为单路轶一事,无妄尊上传乾坤也就是周牧在内的几位师兄弟到主门议事,要事说完周牧就道自己还有一事要讲,是事关前些时日门口大门被毁一事,于是在无妄尊上捏着眉心叫他如实道来后,周牧终于能完成龙首传书于他,叫他设法将何禾禾逐出师门一事了。 此时正是无妄尊上烦心气急之际。 周牧也是看准了此点,每一句话都往无妄尊上火上拱的煽风点火。 他先是道出了小师妹,也就是何禾禾,是怎样在自己派她出瀚墨历练后,因记恨自己叫她砍柴一事,出门前用她的大斧头,将他们瀚墨的尊严也就是大门,奋力一砍踏在脚下任意践踏的。 又是怎样目中无人,守门师弟同她说话都爱答不理,甚至一字不哼目无尊长的。 周牧深知无妄尊上之所以会收何禾禾为徒,不过是她在名门大会上死缠烂打,声泪俱下到一干人等替她说话,又一番吹捧将无妄尊上架到不收她为徒都下不了台的地步,无妄这才碍于面子收她进瀚墨又不管的交给苏之冉,苏之冉也忙,就令他带好小师妹的。 所以,在合情合理又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守门师弟作证情况下,他不设下限的尽全力诋毁何禾禾,试图将她在无妄尊上心里那一丁点都没有的好感度拉到最低。 当然他说完也不忘提一嘴,为了不叫为门中之事繁忙的二师兄分心,他自掏腰包垫付了这修门要用到的全部银子。 可以说是自掏腰包以上都是假话。 但句句都扎在了无妄尊上的痛点之上。 应该说只要是何禾禾做出一点忤逆之举都会令无妄尊上感到不快。 是的,乾坤还不知道陆冬至的真实姓名,只知她一气之下为嘲讽唐奕殇跟他瞎编倒成了马甲的何呵呵一名,还在唐奕殇的主观意识下定义成了禾禾两字。 何禾禾,心里训斥出陆冬至的名字,下颌咬到白须都止不住颤的无妄尊上面上仍保持着长者风范。 要知他会收何禾禾为徒,就是料定了这姑娘目的不简单,入了瀚墨也定当处事小心掀不起什么风浪,还能静待她露出马脚,但怎知,无妄敛眸直指周牧厉声问道:“你小师妹当真做了这些辱没师门之事!” 于是就有了上面周牧又强调一遍的那句,大门就是小师妹出去历练前砍坏的。 也是这时陆冬至曾经帮助过的七师兄站出来同无妄尊上道:“师父,这之间也许有什么差池,弟子同小师妹接触下来,不觉小师妹会是尔等暴虐之人。” “师弟的意思是,师兄我在向小师妹泼脏水喽?”秉承着一直以来的轻佻,周牧反问,恰好就有些那么不在意陆冬至到底怎样的意味在里面。 有人站出来为何禾禾说话,周牧也就不好在过硬的说些什么,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搅浑水,叫无妄烦上加烦就好,要不然反倒会适得其反。 左右在无妄尊上眼里何禾禾也就是个令他疑心之人,这次他所为揭露一举,还能叫自己在瀚墨站得更稳,要知道在这瀚墨,无妄尊上信的就只有两人,唐奕殇同苏之冉,前者是凭本事,后者就是笨到好拿捏。 分别睨了下周牧跟小七,无妄最是厌恶的就是这师兄弟之间的口角之争,加之为了坐稳门主一位被他推下山崖的至亲师弟近日重现,想到往事他脾气更戾,险些端不住他以往的高高在上,“之冉,你来说。” 对何禾禾一事苏之冉实则并不上心,他在想师兄不时前传书给他,说要去枫竹镇探下风声一事,听的无妄尊上问他,也就将自己所知的如实道:“据徒弟所知事情确实如周师弟所讲,只是夸大了些,不过小师妹入瀚墨以来还算乖巧,之冉也不知她为何会做出此等之事。” 还有一点,何禾禾竟一斧头砍开了他瀚墨的大门,守门师弟说了仅一斧头,门崩开,小师妹正拔了斧头往马上赶,马上还有一人,是名门大会那天跟何禾禾在门口相拥之人,即使不敢想何禾禾有如此内力,但门就是何禾禾砍的,这点是他单独问过的。 至于说那男子,照周师弟所说,为了见何禾禾还来应聘厨子一职,经他做过的菜也并无问题,所以,何禾禾来瀚墨的目的倒就像是她所说,是为了拜师复仇。 但是为什么要砍门? 苏之冉不欲多想,师父是他的仰仗,但他跟大师兄才是一根绳上的,他能看出大师兄对这何禾禾颇有照料,那他帮忙瞒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哦。”苏之冉一言毕了,无妄尊上只是不咸不淡回了一字。 周牧摸不准他是何意思,就见无妄尊上吩咐道:“照你们所说便可看出你们小师妹尚且还是孩子心性,待她此次历练归来,周牧你也不得责罚,说上几句让她知道下次不得如此便是,银子下去后,同你二师兄一道去领,好了,没别的事了,切记,再有武林中人来讨说法,就说你们师叔一行多年,怕是得了失心疯,就是咱们瀚墨弟子都遭他所害,要是他们还不依不饶,那就是一心与咱们瀚墨为敌。” 放在单路轶一事之前,无妄尊上许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但现在恰是一点风吹都能令他惊心之际,何禾禾这样的危险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才是最为稳妥,无妄只要去想,这十八年来不知从何时起师弟就暗藏在这瀚墨地界,且他定是要来同自己寻仇的额头就不禁冒出冷汗,低垂着手腕冲众人轻摆,苏之冉一等人就都退下了。 就是出去后,同苏之冉去领银子的周牧也仍是谈笑风生,只是心底暗骂无妄道他好心机,想着自己又没做好龙首交代之事,心下一顿捶胸顿足,上回他就揣测错了龙首之意,故意为难这何禾禾,唉。 又过了几日。 仍是傍晚时分,一路小跑而来的白衣少女手拎包袱,一甩甩的踏上大殿前,随风摇曳的连绵花海,风一刮朵朵炽热的彼岸花就宛若潮起的浪花,夹杂着少女的裙摆,彼此追逐着倒向一边,而这次的陆冬至她跑着也不回头去催促身后同款白衣的大魔头,只是一味的享受晚风拂过脸颊时带着丝凉的惬意暖阳。 跑至断崖边,都不待她回头就有修长指骨同她相握,她手里的包袱也叫萧逐恨拿了过去,很典型的公主抱,她搂上萧逐恨的脖颈儿还不忘提醒他务必要轻,不要几个纵身刮的她脑袋都成了狮子王。 萧逐恨只是轻叹的低头睨她,听陆冬至不时说些新奇词。 一路下山到了枫竹镇,还是那句熟悉的,“客观里边请。”陈皮酒家的店小二上菜不忘招呼进店客人,待陆冬至跟萧逐恨随意入座,他转身过来,想问吃些什么打尖还是住店时,一见这回衣衫翩翩的陆冬至,好些没认出来的又看向眸系白绸的萧逐恨这才激动上前,在要握上陆冬至的手时,被一道令人却步的眼神轻睨,又反应过来此举确是不妥的左手捶右手道:“女侠是你。” “我……”陆冬至当然没忘自己在这酒家铲平苟剑仙一事,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这女侠大名能一直延续至此,看着店小二记忆犹新的大银牙,也冲他自内心笑道:“是我,你好啊。” “好好好,女侠你是不知,自你收拾了那恶霸,我们小店的生意都好了不知多少,你们两位想吃什么,今晚随意吃什么都免单,也算是,我们掌柜的小小心意略表谢意。” 一听能免单。 菜且穷的陆冬至眼睛都冒起了星星,但还是谦让道:“那……多不好意思,要不你给我们打个七折好了,谢谢啊,对了我们还要住店,今晚,要。” 担心磨人精会舍不得花钱的说出什么人字间,萧逐恨在她之前就抢先道:“天字间客房一间,再来份蒜蓉粉丝虾,干锅菜花,小炒时蔬,芙蓉汤两蛊,跟米饭一小桶。” 店小二又报了遍菜名,说道:“好嘞,两位客官稍等片刻。” 在萧逐恨说米饭一小桶时,陆冬至的脸都粉了,店小二一走就凑到他身边小声抱怨道:“我现在晚饭不吃那么多了。” “无事,冬至不吃我吃。” 酒家楼上听闻到隔壁间出门动静,过了会云芷也跟着下楼,只是在楼梯上止步往下看时,望见站在陆冬至跟萧逐恨桌前的唐奕殇,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紧跟着就悄步走了回去。 而陆冬至,陆冬至都要拿起东西走人了,她坐在长凳上,脸色深深带着股芒背在刺的痛,为什么,又是这个人,熟悉的客栈,熟悉的唐奕殇,跟他那把说是自己不会武功却拿着的剑。 “禾禾姑娘好巧,又碰面了。”今时的唐奕殇只着简单便衣,但也遮不住他一身的俊朗气质。 他说着,看向萧逐恨又道:“这位公子也是。” “不巧。”知道大魔头不会搭理他的陆冬至觉得自己有必要引开火力,这里可是枫竹镇,唐奕殇来这做什么。 还有她跟大魔头来此做什么。 即使没义务跟唐奕殇解释,他也管不着,但为了不叫他起疑心,陆冬至还是展开小脑瓜不得不说瞎话道:“你是不是一路跟着我们从稻荷坊到此。”内心的小怪兽叹气,她这穿书说的瞎话都几个了?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但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看了下手持瓷杯饮茶的萧逐恨,唐奕殇就只注视着陆冬至道:“那倒不是,禾禾姑娘何不请我坐下聊?” “不请。”陆冬至颓废捧脸想都不想拒绝他。 “咱们也不熟,你竟然不是跟着我们到的这,那就不要过来跟我套近乎。”说着陆冬至又指向萧逐恨,“我这么大的男宠你没看到?他也是会吃醋的,他眼睛还不好,都瞎了,你在这站着挡到光了,这一明一暗的他也是会难受的。” 陆冬至这是在像大魔头表明她的心始终是向着他的。 见她这样说,唐奕殇侧身让出了地,坐到他们旁边的空桌叫来店小二点菜,陆冬至他们的菜也到了,陆冬至夹了一筷子菜花,就着萧逐恨摸索着给她盛好的饭大快朵颐,她很满意,大魔头还知道装一装的跟她打配合。 “禾禾姑娘爱吃菜花。” 唐奕殇托腮侧着脸冲陆冬至问道。 陆冬至不理他,见他又要没完没了问个不停,转头狠狠地制止道:“我吃饭不想说话。”这唐奕殇怎么总是不听她拒绝的自说自话。 说完陆冬至转过头来继续吃饭,对面就传来句:“这干锅炒的可还行?”这是唐奕殇下来,萧逐恨说的头一句话。 “好吃的,就是洋葱切的粗了些,我吃起来有些生硬。”在血海琼宫吃饭时,大魔头也会问她菜色如何,陆冬至想都没想回道,又顿住,大魔头这是给她挖坑呢。 其实,陆冬至已经不介意之前唐奕殇分明会武功还跟她装的事了,他也只不过是在这武林之上懂得如何伪装自己而已,她之前气是她看过小说,又知那部分的剧情,以为大魔头在借他试探自己才气的,现在她都捋顺了,也就只当唐奕殇是个过路人,但他们的立场不同,陆冬至是不会跟他多说话的。 更何况大魔头也跟她提过唐奕殇喜欢她一事,虽然不能肯定,但他确实是......一见到自己就会走过来说话,那她搭理他不就是在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跟错觉。 要是唐奕殇跟陆冬至告白,陆冬至还能拒绝他,但他又不曾向陆冬至表露心意,只是凑过来,还是陆冬至已经几次三番说了自己不想跟他多说的情况下,多少有些不顾陆冬至怎样,就只照自己心意行事的强人所难了。 但以为如此就能叫唐奕殇知难而退的陆冬至这下是低估了他。 一人用饭也就随意了些,待陆冬至吃完饭,敲敲自己的小西瓜,想休息片刻在起身,就又见唐奕殇道:“在下有一问题还请禾禾姑娘解惑。” 知道陆冬至大概不会理他的唐奕殇抛出问题:“你现下不是应该在瀚墨。” 呦呦呦,露出心思叵测来了啵!陆冬至就知道这唐奕殇是借着跟她说话在这套她话那。 “这就无可奉告了,背叛师门的前大师兄。”杏眸表露出我就知道你想对我们瀚墨不利,但不会叫你得逞的小表情,陆冬至握上萧逐恨的手腕,叫他反握住的看似是萧逐恨在前面走,但实际上是她在推着大魔头往前走,殊不知自己此举将萧逐恨弄笑了。 冬至怕他生气。 但她都不在意的此人。 唐奕殇又哪里配叫他多看一眼。 薄唇轻抿的萧逐恨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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