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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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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这场花宴,设在京郊裕园。

那里本是前朝勇义郡王名下的置业,以桃、梨、海棠闻名天下。每到春日,都能吸引一大波文人墨客前来赏玩,留下墨宝无数,故而又名“三春园”。

如今园子虽已荒废,亭台都生起墨绿青苔,风景却依旧秀丽不减。这两年叫浔阳长公主继承了去,重新开始扩建,又是接河渠,又是栽香草,个中景致雕琢得越发精致如画。

多少人想入园一窥其中锦绣,都不得其门。

也就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长公主才肯格外开恩,容许他在此间设宴。

二月十五花朝节。

春回大地,百花争妍。

各地百姓不约而同换上新裁的春衫,前往附近的花神庙祈福祭神。亦有那绅豪人家,于湖畔园中开席设宴,邀一众亲朋好友前来相聚,曲水流觞,扑蝶赏红,好不热闹。

裕园门前更是早早就排起了长龙。

林嬛到的时候,园子里早已升起歌舞。

男子在前厅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女眷则聚于后堂品茗赏花,闲话家常。

衣香鬓影浮在早春轻柔的暖风中,比枝头春睡的海棠还要艳丽,惹得那些只能在后台张望的伶人浮想联翩,手卷喇叭低声咬耳朵,说的全是飞上枝头的痴话。

也不知那宋廷钰是不是有意为之,给了林嬛伶人的邀帖,却是将她的座席安排在了后堂,同那些京中贵女平起平坐。

说来都是些昔日熟悉的面孔,从前也一道共赴过不少花宴,而今再见,却已经物是人非。

林嬛不禁生出几分恍惚。

一众闺秀听得门外丫鬟通报,也都忡怔住,齐刷刷望过来,目光意味深长。

同是京中勋贵人家出身,自小就在一个圈子里混,论交情,她们自然都是有的,可论情谊深厚,那就不好说了……

作为大祈第一名门永安侯府的嫡出姑娘,太后盛赞的“帝京第一美人”,林嬛的存在感,可谓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未低过;甚至随着她年岁增长,还越发碍眼。

文人墨客吟诗作画,是以她为灵感;

太后教训她们这些闺秀礼数不到位,也是拿这丫头作范本;

甚至连北羌的使臣,千里迢迢进京求和亲,也是宁弃公主不要,只求一个她。陛下同他们讨价还价,他们也是满口应承,绝无二话。

知道的,说林嬛不过是一寻常侯门闺秀;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什么九天神女,下凡来普度众生了。

而今好不容易熬到她从云端跌落,大家心里无不畅快,适才闲谈,还曾说起那一枕春,表面上惋惜她命途多舛,字里行间却满是大仇得报的酣畅。

若非身份受限,她们恨不能亲自去一趟一枕春,看看这位千金难求的第一美人,如今有多惨淡。

大抵真是心诚则灵。

她们不仅看到了林嬛,还看到了一个比过去更加从容淡定的她。

一袭素裙,通身不饰,只乌发间簪了一支红玉雕琢的海棠透簪,衬着那张明净深秀的脸,诚如胭脂缀在霜雪之上,纯洁剔骨,又灼灼欲燃。

纵使再多的命运曲折,都能败在那无双殊色下。

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就随随便便压了她们一头。

众人不自觉攥紧了手,五指紧紧捏着团扇扇柄,能清楚地听见指节“咯咯”的摩擦声。

“她怎么来了?不是说上个月,她宁可自尽,也不肯叫宋廷钰碰她一下。这么有骨气,怎的今儿还主动找上门了?”

“呵,还能是因为什么?楚王殿下都回来了,她再不赶紧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就当真只剩死路一条。生死面前,骨气又算得了什么?”

“没劲,我还当她有多出淤泥而不染呢,到头来也不过俗人一个。”

……

议论声细碎如缕,随风不断聒噪在耳畔。

林嬛听见了也似不知道,提裙坦然地从那些或鄙夷或审视的视线中穿过,拣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定,兀自仰头赏起园子里的花。

姑娘家扯头花的小事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本就不是为这场花宴而来,也不屑同她们比较什么。虚名终归只是虚名,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命活,经历了这许多,她早已开看。

反倒是她们,为了她不要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争不过又气得食不下咽,没把她怎么样却是将自己折腾了个够,倒是给她凑足了趣。

林嬛不由弯了下唇。

若不是心里记挂着春祺的安危,她还真想逗逗她们。

然她有心放她们一马,有些人却偏就是皮痒,不凑上来挨一巴掌就浑身不舒坦。

“头先听说宋世子亲自上门,请林姑娘过来赴宴,我还以为以林姑娘之品性,应是宁死也不会答应,没想到还真来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沦落风尘的人,终归是逃脱不了这些。亏得雪笺姐姐一劲儿夸你志高性洁,是咱们脂粉队里的英雄,真真是白费口舌。”

南窗底下,一位着水红色烟笼千水裙的姑娘,摇着团扇,盈盈朝林嬛笑。

她生了一张团团的脸,双眼圆润,皮肤白净,笑起来嘴角还有两颗梨涡,煞是可爱,虽算不得绝色,却很容易便让人心生亲近。

只是再可人,笑容也不达眼底。

一对上林嬛的眼,双瞳更是如猫儿般缩起,寒光湛湛,敌意尽显。

正是春祺受罚那日,在灵犀阁外幸灾乐祸的圆脸姑娘,花名唤作“雪蝶”。

而她身边坐着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一枕春的头牌花魁,雪笺。

——宋廷钰相处最久的红颜知己。

同雪蝶的清秀不同,这位确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

五官虽不及林嬛精致,但却胜在妩媚。

娇滴滴一个眼神过来,似羽毛挠在心尖上,不伸手将人搂到怀里纵情温存一番,就直觉此生已然枉度。

大抵是得了宋廷钰特许,她今日也入了贵女的席,穿着打扮亦是格外端庄得体,叠手安安静静坐在那,笑不露齿,目不斜视,倒真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见雪蝶有意刁难林嬛,还蹙眉拉了下她衣袖,湿漉漉的双眸睇满警告。

然最后,她也仅是拉了下雪蝶衣袖,再无其他。

雪蝶本就是个炮仗脾气,又极是护短,见自己的好姐姐这般畏畏缩缩,只当她是被人欺负惯了,不敢同人争斤拌两,火气登时冲上天灵盖。

“姐姐你怕她作甚?不过一个抄了家的娼/妓,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楚王殿下都不护她了,你还同她谦让什么?要知道上个月接风宴,王爷连奉昭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就独独夸了你琵琶弹得好。”

她昂着下巴,叫得猖狂。

一口一个“娼/妓”,俨然是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为换了身不错的衣裳,登堂入室,就当真成了京中有名有姓的贵女。

话说到一半,她似又想起什么来,勾起嘴角睨向林嬛,越发得意地炫耀。

“我还听说,王爷手里有一面南音琵琶,他亲手做的,用料做工俱是上上等,甚是宝贝,凭谁同他要,他都不忍割爱。可惜回京的路上,叫歹人毁了去,若是琵琶还在,想来接风宴那晚,王爷就该赏赐给姐姐你了。”

“没法子,这就是命,谁让姐姐不像某些人,只会捧高踩低呢?毕竟当年,王爷微末之时,姐姐还曾许过他一饭之恩。王爷那般爱憎分明,想来心里也清楚,谁才是真正值得的人。”

雪笺叫她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推她一下,却也没反驳,似娇似嗔的双眸亮起羞怯的光,整张脸都生动不少。

显是也默认了她这说法。

能在帝京当上花魁的人,除却姿色外,自然还得身怀其他绝技,譬如天香楼锦瑟姑娘的胡旋舞,花想阁紫烟姑娘的丹青画。

而雪笺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

传闻,她曾在琵琶妙手相思夫人手下修习,得她几句指点。一枕春甄选魁首那日,她一曲《洛神赋》,引得百里鸟雀争鸣,三日不绝。

连陛下都慕名赶来欣赏,闻得妙音后,久久不能言语,再回神,青衫早已湿透。

“花魁”之名,也是由他钦点而来。

而那位楚王殿下,更是出了名的冷淡,能得他一声赞,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怕连林嬛也没听过几回……

众闺秀脸上都多了几分微妙。

虽说她们自持身份,不屑同这两位青楼女子同席而坐,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这两姐妹真能叫林嬛不痛快,她们也不是不能忍受这没天理的座席安排。

于是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不作声。一道道视线争相往屋外跑,似是叫园中美景吸引,然迂回曲折,最终都落在林嬛身上,就等着看笑话。

林嬛也似早有预料,捧着茶盏悠悠自品,半点不见慌。

她其实并不轻视风尘中人,甚至还有些同情她们。

毕竟世道如此,为女子本就艰难,烟花之地出身的,就更是可怜。上位者随便一句话,就能轻易让她们永远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想凭自己仅有的资本往上爬,也是情有可原。

是以这些时日,见她们在自己面前争奇斗艳,耀武扬威,林嬛也多是睁一眼,闭一眼,懒怠同她们计较。

可若是才刚混出头,就立马以上位者之姿,反身嘲笑那些还在泥泞中挣扎的同等出身之人,就多少有些令人作呕了。

更何况,她们还没混出头呢。

林嬛哼笑,拿杯盖刮着茶面浮沫,状似无意地问:“不会捧高踩低吗?我怎的听说,当年那一碗有恩之饭,好像是馊的?”

雪笺和雪蝶脸色霎时一僵。

林嬛恍若不知,继续反问:“还有那接风宴,按雪笺姑娘的身份,应当是登不了台的,不知是哪路环节出了差池,竟是真进去了。”

这话她没说完,却是比说什么都捅人心肝。

还能是哪路环节出问题?

那样规格的宫宴,除非自己豁出命去托关系打点,还能怎么混进去?

落魄时给人喂馊饭,发达了就使尽浑身解数往人身上倒贴。

适才还在那义愤填膺,一劲儿嘲讽别人捧高踩低,熟料面罩一揭,跳梁小丑尽是她自己。

众人忍不住想笑,心里直叹,这热闹看得可真够本。

岂料下一刻,林嬛就从茶盏上抬起眼,懒懒扫过她们花枝招展的脸蛋,似笑非笑道:“瞧大家这模样,我还以为,那接风宴上的差池,也出到今日这场花宴了。难怪雪笺姑娘都有胆量笑话别人捧高踩低,原是有这么多人同她做伴。”

这下轮到那些作壁上观的娇花们,齐刷刷黑了脸。

勋贵人家好颜面,许多事不会宣之于口,但都心知肚明,就譬如今日这场花宴。

若只是一个宋廷钰,还真不至于让这么多闺秀趋之若鹜,又是梳妆,又是挑衣裳,几乎把自个儿家底都掏空。

大家不过都是在赌,那位权倾天下的楚王殿下今日会不会现身罢了。

凭他如今的权势,哪家心里没点小心思?

赌错了,充其量就是参加一场花宴,什么也没损失;

可一旦赌中,那进益可不同凡响,即便结不了秦晋之好,能套个近乎,日后行走起来也方便。

可当年方停归最不方便之时,在旁边煽风点火说风凉话的,又哪里少过她们?

真要说捧高踩低,她们也不遑多让……

原只想凑个热闹,坐山观虎斗,熟料扭头一瞧,老虎掀的尽是自己家!

这个林嬛,过去不声不响,跟个哑炮似的,岂料一场搓磨下来,竟脱胎成了大地春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半个脏字儿不带,愣是把她们炸得从头皮麻到脚趾头!

气氛彻底僵硬下来。

丝竹还在前厅婉转,正是鼓急拨弦处,嘈嘈切切,如珠落盘,好不悠扬。

大家却听得臊眉搭眼,如丧考妣。

丫鬟捧来宫里特特赏下的樱桃,颗颗大如鸽蛋,甜赛蜜糖,她们却只尝出满口酸。

唯有林嬛端端坐在窗前,就着美景,品着茶,双眸盛笑,唇齿留香。

不仅没被这点琐碎搅乱心情,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让丫鬟帮忙点一出“诸葛亮空城退仲达,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戏码,以作应景。

唱词一出,雪蝶银牙几乎咬碎,拍了桌子就要上去撕人。

然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叫身侧一记眼刀生生捅回座上。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雪笺低呵,眸底戾气四溢,浑不见半点适才的娇怯。

雪蝶吓得赶紧端正坐好,一根头发丝也不敢乱颤,好半晌才嚅嗫着唇,不甘道:“若是真叫王爷见到她,可怎么办?姐姐真打算就这么放弃?”

“放弃?”

雪笺似听见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个阴冷的弧度。

秦楼楚馆里头出来的姑娘,最不认识的,就是“放弃”二字。

因为她们没有退路。

往上爬一步,或许仍旧是人间炼狱,可若后退,哪怕只是一小步,都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纵使练琵琶练出两手厚茧,陪宋廷钰陪到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她也断然不能回头。

就像那日宫宴,为了能混进献艺的伶人之中,她能毫不犹豫地去陪一个面皮皱成包子的老太监一样。

毕竟能四条腿的狗好找,像方停归这样大权在握、又能守身如玉的男人,却是几百年也难遇上一个。

她岂能错过?

现在受些委屈有什么?

只要她能入楚王府,成为王府里说一不二的楚王妃,何愁不能将这些委屈都加倍报复回去?

原以为宴上那一声赞,已经为她添了一只羽翼,谁承想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皇城司那边的一位小吏醉酒后无意间说起——

方停归那夜急急入官署,并非为了第一时间查看军饷案卷,而是严刑拷打,逼问一些证据。

一些被有心人刻意掩盖、对林家翻案有利的证据……

她并非朝堂中人,不懂这些党争利害,可多年游走红尘,有些东西却是看得比谁都分明。

倘若当真如她猜想的那般……

莫名的寒意顺着脊骨往上心房,雪笺不自觉攥紧了手,望着窗边闲坐看戏的姑娘,有那么一瞬,她也险些克制不住冲上前。

余光一划,她又倏地松开了手。

眸底思绪瞬息万千,末了,就只余一缕幽暗的刻毒,几不可见地爬上嘴角。

“林姑娘到底还是林姑娘,高义无双,我等实难企及。想来楚王殿下应当也知晓姑娘这份心,不会轻易怠慢。就可惜宋世子这份心……但愿他能早日想通吧。”

雪笺温声一叹,笑容映在春日柔软的光束中,纯良而美好。浓长的眼睫迎着金芒簌簌轻颤,恍惚能抖落金粉。

众人却心底却不约而同浮起一丝兴味。

林嬛也一瞬拧紧了眉。

这话乍听只是在帮刚才的尴尬局面打圆场,没什么特别,仔细分辨,却陷阱重重。

什么叫“楚王殿下知晓这份心”?什么叫“不会轻易怠慢”?

说的好像她和方停归之间还藕断丝连一般。

如今方停归刚接手军饷案,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一状告上御前,凭陛下多疑的性子,莫说她林家难再回天,便是方停归也会受他们牵连。

而这间水榭后堂在座之人,又恰好都有这本事,能成为那个“有心人”。

且就在刚刚,自己还把她们全都得罪了……

好一个一枕春的花魁娘子,不多生几个心眼,还真是防不住!

坑她也就罢了,居然连他也不放过……

三年前那场大雨重又浮现眼前,林嬛心尖扯痛难忍,更盛的怒火也随之涌上,直烧得她口舌发干,血液沸腾。

想着被宋廷钰绑走的春祺,又溜了眼周遭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索性将这口黑锅扣给宋家,郑重而坦荡地道:“诸位放心,我家之事,我纵是去求宋世子,也绝不会和楚王殿下有任何牵扯。”

衣袖一甩,甚是飒沓。

可不等屋里人做出回应,门外就先传来一声笑,唤了句:“念念。”

语气无奈又宠溺。

林嬛辨出是宋廷钰,心里一阵作呕,直呸:“晦气!”竟让他听到这话。

正思忖该如何跟他解释,让他不要误会。

就听他满心歉然,又欢喜难掩地对身旁人说:“念念自幼娇贵惯了,口无遮拦,无心冲撞王爷,还望楚王殿下莫要怪罪。”

林嬛本就烦躁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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