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攻玉没有拉门，也没松开被按下的门把手。 左岚川看到尹攻玉停住的动作，知道自己可以问问题了。 但意识到拉衣角的动作着实有点亲昵，她脑子不由的有点宕机。 “我......”左岚川收回了手。 “怎么？怕跟丢？”尹攻玉打趣了一句，但还是给左岚川递了个台阶，“还是有什么想问的？”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左岚川问。 “当然是你要设计新店面的事情。详细的还是去我办公室说吧。”尹攻玉将门拉开一条缝又停下，把空着的那只手平放到左岚川面前。 左岚川不明所以。 尹攻玉不要脸地问：“要牵着吗？” 左岚川别过脸，彻底不理他了。 “不牵的话，那就要跟紧我了。”尹攻玉彻底将门拉开，无比适应地迎上比之前更多的探究目光。 尹攻玉走得很快，带着左岚川从楼梯离开了20层。 问题是离开20层就能逃离风口浪尖吗？当然不能。 当左岚川路过21层开敞办公区域时与祁文琳对视上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 尹攻玉的办公室是不出意外的宽敞大气，无论是装修还是软装摆件都是全公司最顶级的存在。 可左岚川的心思不在环境上。 保持着做客的礼貌，左岚川无视手机界面上的疯狂弹出的消息提醒、憋着一肚子的问题，在沙发上等尹攻玉先开口。 尹攻玉慢条斯理地冲着咖啡说：“最近因为分公司选址的事情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你最近在忙什么？” 不同于普通咖啡的香味飘散过来，左岚川松弛了神经靠在沙发上，说：“准备关停一批经营不善的店铺，现在正在找新的租户。还有就是新店面的筹备工作了。” “听上去进展不错啊。” “哪有。”左岚川斜视了影响自己心情的罪魁祸首一眼，“玄机不还是没有决定要在无囿街开分公司嘛。” “你那么希望玄机答应？”尹攻玉放出一个钩子。 左岚川听到尹攻玉调笑的口吻就头疼：“你就不能正经点，这可是公事。” 尹攻玉有求必应，立马用严肃的口吻又问了遍同样的问题。 但左岚川还是不得劲儿，于是她干脆没回答。 尹攻玉在等过滤的时候，转了个有吸引力的话题。 “再来打个赌吧，赢了就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 最后的水透过滤纸，尹攻玉端着两杯咖啡坐到了左岚川身边。 在打赌这方面赢过尹攻玉的左岚川来了精神，压低了声音细问起赌注的事情：“你说的消息有多内幕？” 尹攻玉配合着凑近，也同样低声回道：“只有玄机那么几个高层才知道的内幕。” “赌什么！”左岚川抱着必胜的决心。 “还没说好你输了要怎么办呢。”尹攻玉一副“你别想赖”的表情。 左岚川浅尝一口咖啡，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当赌注的。 她问尹攻玉：“你想要什么赌注？” “你输了就得在名义上冠上尹攻玉女朋友的头衔，主要是在乔文远会出现的场合。”尹攻玉微低头去看身边人的反应。 左岚川皱眉，认真思考利弊。 尹攻玉一指头戳在左岚川的脑门上，怒其不争道：“你还真在考虑？” 左岚川被戳得一懵，不知道尹攻玉是什么意思。 “永远不要把感情的事情拿来当赌注。”尹攻玉教育道，“先不说这很可能是男性会设下的圈套，退一步来说，万一你输了之后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呢？” 尹攻玉所说的事情，左岚川还真没想到。她主要思考的是现实层面上的利弊，而不是感情方面的。 “你输了的话，今晚就陪我去Think玩会儿。”尹攻玉这才说出了自己真实想要的赌注。 这个赌注左岚川答应起来倒是毫无压力了。 “那赌什么？”由于两者赌注分量有些差距，左岚川将选择权给了尹攻玉。 反正上一次她也是这么赢了的。 “看你能不能猜准丛锐辰喜不喜欢你这件事吧。”尹攻玉掏出了自己手机，“你猜完，我就立马打语音过去核实。” 不得不说，左岚川觉得这赌局太过潦草了。她有些搞不懂尹攻玉压那么大赌注是为什么了，难不成真是最近压力太大想释放释放？ “你可以开始猜了。”尹攻玉灌下一整杯咖啡，提了提自己的精神。 左岚川却不想跟着他的节奏，“你怎么不让我猜另外两个人的心思或者是你秘书的？” 尹攻玉毫不在意地揭自己人的短：“他们三个这方面段位太低，喜欢你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那你是觉得丛锐辰和你的段位一样高？”左岚川趁机套取情报，没办法她实在无法从一张毫无表情的陌生人脸上看出什么信息来。 “你觉得呢？”尹攻玉识破左岚川的小心思，又把问题踢回来。 一计不成，左岚川又想到了另一计。 “我猜他也喜欢我，不仅他喜欢我，我猜你也喜欢我。”左岚川侧身靠到沙发扶手上看着尹攻玉。 尹攻玉确实对她过于优待了，关于这一点若是对方否认是因为喜欢，那她就能借机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样也能安心。 若是对方承认了，那哪怕丛锐辰不喜欢自己，她也能在拉尹攻玉下水，说对方眼光不行之类的。总之，她不会在口头上落下风。 尹攻玉再一次领略了左岚川的聪明才智，忍不住夸道：“你这样的小妹妹确实很难让人不喜欢。” 这样大方的承认，左岚川反倒是不太好猜对方的意图了。 尹攻玉当着左岚川的面点开名为丛锐辰的聊天对话框，发送语音请求。 对面很快接起，却没声响。 尹攻玉直接开口：“刚刚见的女孩子感觉如何？” “左岚川？” “名字记得挺清楚的嘛，怎么样，喜欢吗？” “......” 那头彻底没了动静。 “不就是问你个问题，这也不能告诉我？”尹攻玉知道丛锐辰的回答没那么容易听到，故而准备好打持久战了。 “这样吧，喜欢是两个字，不喜欢是三个字，你告诉我答案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尹攻玉换了种问法。 对面：“......” 见答案始终问不出来，左岚川朝尹攻玉做口型，说让她试试。 尹攻玉顿了顿，还是把手机往左岚川唇边递过去。 没想到左岚川也是直球：“你喜欢我吗？” 对面一下子就把电话挂断了。 左岚川借题发挥：“他肯定是害羞了，这证明他喜欢我。” 左岚川是硬着头皮、咬着后槽牙才发挥出这种不要脸的水准。 想得到些内部消息还真是不容易啊。她心说。 尹攻玉轻笑出声：“你赢了。” 左岚川喜出望外道，她也是没想到这样真行得通。 “那快说说内幕消息！”什么喜欢、什么赌局的事情全被左岚川抛诸脑后，她就等着听消息了。 尹攻玉看了眼只喝了一口就被抛弃在茶几上的咖啡，说：“我泡的咖啡不好喝吗？” “好喝！很好喝！”左岚川双手捧起杯子乖乖喝咖啡。 她之前是没心情喝，可她现在心情好得很啊。 尹攻玉见她识相，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拿电脑。 左岚川的眼神一路跟着，就怕到手的消息又会溜掉。 “其实你没发现施和他们三人问的问题有些宽泛吗？”尹攻玉拿着笔记本电脑重新回到左岚川身边坐下，将电脑放在了茶几上。 “我留意到了，如果只是在无囿街开个分公司，那根本牵扯不到他们所问的那些问题。”左岚川往尹攻玉的位置挪了挪，方便看清电脑屏幕。 “所以，玄机这次不只是在考虑开分公司的事情。”尹攻玉唇角带笑，认真看着左岚川。 左岚川对上他的目光，只感觉一股希望在无限膨胀，但具体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尹攻玉打开了一个文件，将电脑放到了左岚川的手上。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PPT页面，上面是一张以一点透视所拍的无囿街街景，店面位置和模样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可照片边上以同样视角的图，她就有些疑惑了。 是某个更繁华、更时尚的街吗？ “玄机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以最快的速度成名。在成为二线设计品牌之后，无论是参加各种比赛来提高设计师的知名度，还是扩展室内设计等方面的业务这一类的方法作用已经不大了。” 左岚川边翻看着PPT边听尹攻玉说话。 “所以，玄机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尹攻玉直接帮左岚川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以低饱和度无囿街街景为底，盖着密密麻麻手绘痕迹和文字介绍的图。 图上画有她想要开的舞台表演的店，还有一座挂着玄机标志性loo的建筑，以及其他夺人眼球的店面设计。 左岚川看得根本挪不开眼。 “无囿街可以变得更好，玄机也能变得更好。你觉得它们能成为彼此的契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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