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嚣张的张同学呆若木鸡。 她是本地普通家庭出身，还是第一次见到拥有这种背景的“大佬”。不过，她对左岚川的身份仍是有些惊疑不定。 同一时间，得知此事的尹攻玉只微一挑眉。 几人中最吃惊的无疑是谭墨了，他回想和左岚川交往过程，除了知道对方在酒吧工作且工资不菲之外，还是第一次知道对方真实的家底。 左岚川反握住尹攻玉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一摊，不客气地送客：“两位客人，请吧。” 不过这次谭墨突然转变了态度，“左岚川，我们单独谈一谈。” 他脸色说不上好看，周围无关人员都自觉退避开。 谭墨实在想不通，左岚川瞒着自己劈腿的事情可以理解，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工作方面的事情。 难不成是提防着自己觊觎她的钱？！ 一向自诩光明磊落的谭墨接受不了这个，他一定要问清楚。 “那天晚上我发消息给你就是想把话说清楚的，你还记得吗？”左岚川呛了对方一句才答应下来，“不过现在说清楚也不晚，免得以后再夹缠不清。” 左岚川刚想吩咐服务员招待一下尹攻玉，对方极有眼色，先一步地点了单：“给我一杯美式，我先坐会儿。” “记我账上。”左岚川对服务员这么说。 谭墨一脸冰霜地看着一切。 几人间稍稍缓和下的氛围并没有让店员放心，反倒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左岚川和谭墨走向包间的背影。 *** 包厢里，两人一坐一站。 左岚川没客气地让谭墨坐，谭墨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直接问：“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谭墨重新审视起卸了妆气质截然不同的左岚川，他不是没见过对方这副随意休闲的打扮。相反，左岚川和他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打扮。 可眼前人的气质与以往又有了不同。 那种隐隐带着俯视意味的目光，令他不喜。 左岚川：“和你在一起时，我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只是你不信罢了。” 意识到自己想说的话题要偏，左岚川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对你问心无愧。以后，你可以带任何人来无囿街，我也欢迎你来消费，但别让你的人再来找我麻烦。谭简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再有第三次......就别怪我。” 说完，左岚川起身就走。 谭墨先一步挡在了门口：“我想说的还没说完。” 左岚川冷笑一声，头脑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直指对方要害道：“你的自以为是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事到如今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意识到心里火气上涌，左岚川这次没有再压抑，将自己的想法一次性说了出来—— “交往的一年时间里，你真的有平等地看待过我吗？” “为什么我那么愿意听你说那些经济学理论？为什么我在酒吧调酒工作能让我收入不菲？我收入到底有多少？为什么我妈妈一直不愿见你？为什么我在没见过尹攻玉之前就被和他扯在一起？” “这所有的一切你的自以为是不都告诉你答案了嘛。” 谭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左岚川。那张乖巧素净的脸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如今却隐隐透出了怨恨之意。 “我......”谭墨想说什么，却被卡住。 左岚川对此毫不意外。 或许是想发泄，或许是想对自己所学经济学知识回馈一二，左岚川慷慨地为谭墨解释了他目前的状况。 “你靠读书翻身，成为整个家庭中说一不二的顶梁柱，你父母和妹妹都需要在你经济和荣誉方面的庇护下生活。所以，简痕才不敢真的在行为上违逆你。” “你说你在父母面前维护我，是那种单方面强调自己选择不会有错的维护吧。”左岚川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这还多亏了上次简痕来找我，在大概知道了她和尹攻玉的关系后，才让我想到了这点。” “就......到此为止吧。”左岚川想了想终究是不愿走到最极端的那一步。 她和谭墨之间只是不合适，并没有仇怨。 只是在左岚川准备去拉门把手时，手腕被谭墨握住了。 “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谭墨没去看左岚川，只是咬紧了牙。 左岚川看到谭墨额上的青筋，还是敬佩对方涵养的。 “有必要嘛。”左岚川这么问。 谭墨固执道：“有。” 左岚川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尽量用不带个人情绪的语气说：“在我看来你在专业方面很优秀，可你貌似不能接受我的优秀。所以，你在一场巧合里就将劈腿的帽子死死扣在我头上，觉得我就是应该有这么个缺陷。” 左岚川坚定地将谭墨的手拂开，继续道：“我想要一段稳定、健康的恋爱关系并为之付出全部的努力，你管那叫兼容。可在最初的时候，不是你主动选择了这样的我吗？” “......谭墨，我从来没变过。不过现在，我想改变了。”说完，左岚川拧开把手，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包厢。 以完全自我的姿态。 重回散座区域的左岚川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在看到尹攻玉笑看自己的那双眉眼时，她居然隐隐有了种成功的喜悦。 左岚川毫无顾忌地忽略张同学，走到尹攻玉身边，随口问道：“味道如何？” 只见尹攻玉一愣，低头看了已经尝过一口的咖啡，表情纠结：“很......一般。” 这个回答倒是不在左岚川的意料之内了。 尹攻玉不是挺会哄女生高兴的嘛，怎么自己接触到的都是对方无比犀利的部分。 左岚川只当是传闻不可信，转了话题，提议道：“你朋友醒了吗？叫上他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周围有脚步声响起，纵然两人察觉到是谁路过，也都没分心去看。 “对待像我这样坑了你一把的人，你服务也会这么周到吗？”尹攻玉摩挲着咖啡杯边缘，意味深长。 直到那两道脚步声消失，左岚川才松了口气，坐到尹攻玉对面。 “你这话也太刻意了吧。”左岚川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如果因为这句话你再害我被他缠上，那你岂不是又得到Bloved里摇上几晚的铃？” 想到那个场景，尹攻玉感觉脚踝一紧，眼神就那么不受控制的瞄向左岚川的手。 最后，他转了话题，目光直视左岚川的脸，好奇问道：“你几岁？” 左岚川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道：“你问这个干嘛？” 尹攻玉有些怔忡，随即贴近观瞧左岚川的脸。 左岚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包，但发现材质感觉不太对。 糟糕，今天只有电脑包，防狼喷雾、电击一类的东西是一概没有。 左岚川又迅速瞥了眼都在远处服务客人的店员，意识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太过角落了。 突破口貌似只有眼前的尹攻玉。 左岚川伸手去推对方的肩膀，警惕道：“你凑那么近干嘛？”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清晰起来。 “别动，我只是看看。”尹攻玉只用拇指和食指固定住左岚川想乱动的下颌。 “你明明都上手了，还说只是看看？！”左岚川压低嗓音，怒嗔道。 可对方下一句话就让她硬气不起来了。 只听尹攻玉一字一句地玩味道：“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啊。” 左岚川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先是自己搭在对方肩上的手，然后又看到自己不知何时握住尹攻玉手腕的另一只手。 对方带给她的体温感受姗姗来迟。 一处是隔着布料的温热，另一处则是比她手掌温度还高的炙热。 左岚川只觉自己掌心微微出汗，似是快要握不住对方绷紧的手腕。 因为“罪证俱全”而没了气焰的左岚川讪讪收了手，可尹攻玉没就此收手。 他拿捏着左岚川那点心虚的余劲，转动着左岚川的脸，看了个全面。 左岚川：“你看什么呢？” 尹攻玉见好就收，直了背，回到正常距离，不紧不慢道：“欣赏一下你这张会骗人的脸。” 左岚川顺势接话：“怎么就骗人了？” “我记得很清楚今天凌晨你还是张明艳漂亮的脸，足有27、28岁的样子。半天时间不见，你就成了看起来20出头的清纯乖学生模样。”尹攻玉咋舌，“就连痣的位置都变了，还说不是骗人。” 他晚上明明看见左岚川靠近眼角处有一颗痣，衬得她眼睛艳丽夺目。如今，痣出现在眼尾下方的位置，让左岚川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小妹妹，骗人可不是好习惯哦。”尹攻玉忍不住摆了大人的架子。 左岚川笑起来，回以致命一击：“都是和男生学的。” 尹攻玉：“......” 左岚川想讲回正事，才发现话题偏得离谱。 不是要说午饭的事情嘛，什么时候...... 左岚川看着尹攻玉又慢慢含上笑意的俊脸，只觉得对方果然如传闻那般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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