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个有阵子不见的应荷找到了公司,她的到来,让好好看办公室前台,都像是挂满了瓜娃子,一串一串的,好不生动。 行政处张莉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喊来了应骥,应骥还在那儿啃日文,因为这个他的级数不达标,需要参与考试。 半个多月再次见到应荷,应骥的内心是高兴的。 他拉着应荷出去到楼下吃冰淇淋,喝奶茶,并夸赞着应荷会打扮了,变好看了许多。 夸着夸着,应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道:“姐,你上班还不到一个月,怎么有钱买新衣服啊。”虽然不用租房,但也没发工资啊。 应荷喝着奶茶,拒绝吃冰淇淋,因为担心会暴露她的牙齿,吃相不好看。 她斯文做作的模样,让应骥大吃一惊。 “姐,我感觉你变了好多。” 应荷却不在乎,眨巴着跟别人那儿学来的,贴的假睫毛,凑到应骥面前,“好看吗。” 应骥不想回答,因为姐姐此刻虚荣,又不计后果的模样,让他十分担心。 “姐,你哪来儿的钱啊。” 应荷烦了,她觉得弟弟可真是啰嗦又没有情趣,可如果张琦喜欢的话,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却不知,她的这些,张琦早就见麻了,原生的脸蛋不够好看,再怎么化妆也只能说是锦上添花,或者说除非是化妆技术堪称一绝,但显然应荷两者都不是。 她甚至连假睫毛都没有贴好,有点隐隐要飞起的样子。 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居然自信又离谱的追问着应骥,张琦最近有没有提起过她。 应骥不能理解应荷,想不通他老板为什么要提起她,但看着她期待的脸,应骥还是决定昧着良心说假话,说提过。 应骥的话,让应荷兴奋不已。 “她都怎么替我的?” 应骥搜刮着肠子,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直道,“忘了。” 应荷毫不客气的朝应骥翻了个白眼,满眼鄙视。 突然被自家姐姐甩脸色的应骥,有点无所适从,实际上,自从上大学以后,他已经多年没有如此频繁的跟应荷相处了,对她的了解还止在小时候,自己感冒发烧,她给他递药递水的阶段。 应骥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望着应荷,却也忽然有点不想看她。 应荷丝毫没有察觉到应骥的变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问应骥,“你最近有去张琦家吗,下回带我一起去吧。”她得在离姝那里多刷刷存在感,她能感觉的到,离姝是喜欢她的。 应骥为难到,“这不好吧,多不好意思啊。” 应荷诧异,理所当然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本来就是他们家孩子,你回你自己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我们都没有做DNA检测,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使他们家孩子呢。” 应荷无语,“自己的孩子还能认错吗,你看看你的眼睛,鼻子,明明就是他们家一个莫子刻出来的,正常人都知道你是他家孩子。” 应荷的反应,让应骥想起多年前,村里的人都取笑他是捡来的孩子,同龄人嘲笑他,三姑六婆也嘲笑他,他从小最讨厌过年过节,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到家都会说他是从外面捡来的孩子,是没人要的孩子。 每每这时,父亲母亲都会保持沉默,小时候,姐姐应荷也会骂他是捡来的孩子。 他从来不肯相信,只敢更加努力,坚信这家人是爱他的,只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但他始终坚信自己不是捡来的,父母是爱他的。 他记着冷的时候,母亲给他买衣服,饿的时候,父亲会让他多吃饭,也记着姐姐带他一起上过学,给他买过吃的。 应荷见应骥不说话,她最讨厌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模样,不像他哥哥张琦,自信儒雅,绅士帅气。 想到这儿,应荷再看应骥,竟真的怀疑起来,应骥该不会真不是张琦弟弟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先前想的那些,不都成了泡影,她还怎么找借口接近离姝,接近张琦…… 想到这儿,原本淡定的应荷,不淡定了。 她立即跟应骥说了再见,实际上她今天本来也不是为了看应骥的,只是想碰碰运气,想看的人没看到,多待也是浪费时间。 应荷想着,抱着应骥给她买的奶茶准备离开,但走的时候想起应骥问的,她有没有钱。 实际上她的确没钱,这次过来的时候,她爸妈也没给她钱,她用的是以前上班的时候存的钱,最近买七买八的也不剩多少了。 应荷望向应骥,没有犹豫,朝应骥伸出了手,“给我五千块钱。” 应骥有点懵,小时候姐姐就问他要过钱,但那时候大都只是几块或者十几块,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口就是五千的。 应骥很犹豫,不是他没有,而是,自上大学起,他就一直在努力做各种兼职,赚钱,存钱,想给家里在镇上买个房子,他们家住的这么高,他一直都觉得很危险,很不安心。 应荷看应骥不愿意,面上十分难看。 “应骥,你这还没到张家,就这点儿钱也不跟给我了,那以后等你过去了不更是不给了吗。”想起父亲的教导,母亲的唠叨,应荷就忍不住讽刺他,“我来的时候,爸妈还指着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呢,呵,这果然捡来的不如自给儿生养的,养不熟啊。” 听着应荷一字一句不断输出的讽刺话,应骥的脸白了又白。 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应荷还在讽刺,“你最好祈祷自己是张琦的亲弟弟,不然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转瞬之间,应骥只觉得心理苦到逆流成河,他无法言语心中的难受,却清晰的知道,自小父母就护着应荷,后来有了应勇,应荷和自己一样了,父母的眼睛里就只能看的见应勇了。 应荷见应骥还是不动,气的扔了应骥给她买的奶茶,还是朝他伸手。 “那没有五千的话,你有多少给我多少,总可以了吧。” 看着应荷干净白皙的手,那手跟自己的完全不同,不像他十指带着茧子。 他从兜里翻出所有的口袋,只翻出了三百二十六块七毛。他把钱递给应荷,应荷却将其中的七毛钱仍在地上,语言冷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个。” 见应骥蹲在地上捡,应荷更看不上眼了。 她甩了甩手上薄薄的几张纸币,鄙视更甚。 “还以为你读了个985,会跟我们不一样,搞半天就挣这么点儿,莫不是里外装着老实,实际有点钱就拿出去霍霍了吧,可真是够败家的。” 楼上,木碗宁拉着张琦,静静的将楼下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他们能如此及时看到,还得感谢张莉跟木碗宁八卦,木碗宁便拉着张琦找了个位置,专门盯应骥应荷他们。 看着地下离谱的画面,就算他们听不见,却也能清晰的看清应荷在面对应骥时,嚣张又鄙视的嘴脸。 拿着手机不断放大画面的张琦,一度被应荷气的甩手就想打人,被木碗宁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住了。 只因为木碗宁的那句,“你下去算是个什么劲儿,人家应骥没认你们吧。” 张琦的脸白了红,红了白,头发竖的是一根比一根指。 “难道就这样看着应骥被欺负!” 木碗宁神色淡淡:“是啊。” 木碗宁的话,听得张琦想打木碗宁。 两人就这么把楼下的情景看了个全套。 完了,木碗宁啥也没说,回去办公了。 徒留气的不行的张琦,搁哪儿深呼吸。 晚上,自上回烧烤店认识后,就再没有联系过的白珊,忽然给木碗宁打电话,说约地方见面,有那么一瞬间,挂了电话的木碗宁,人还是蒙的,怀疑是自己加班加糊涂了。 张莉心疼木碗宁最近辛苦,给她带了自己在家里煮的绿豆粥,木碗宁第一次吃到这个,粘腻口感,煮的破裂的绿豆里面混合着白皙的粥,这视觉上,怎么看都奇奇怪怪。 张莉看木碗宁不爱吃,有点生气。 “不想吃就算了,干嘛这副样子。” 木碗宁底气不足的开起玩笑。 “你确定这不是黑暗料理?” 张莉生气了,夺走木碗宁的碗,不让她喝了。 木碗宁作势跟她挣了几下,就放弃了,毕竟她是真的喝不来这个味儿。 “哼,我宝宝可喜欢喝了,你个不识货的。” 木碗宁认怂,求饶道,“是是是,是我不识货,这都是我的错。”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张莉开始八卦。 “云边那边你们是真没可能了?” 木碗宁眨巴了眼,反问,“你为什么就会觉得我们合适?” 张莉右手撑腮,神情认真,“因为我真的觉得他长的温柔又正派,而且见谁都笑,特别好相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木碗宁看张莉向往的表情,“整的好像,如果你先遇到的是云边,就没你现在的老公什么事儿似的一样。” 张莉点点头,“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哈哈哈。” 木碗宁无语,“那得亏你先遇到的是你老公,元边这人没你想的靠谱。” 张莉不大赞同,“他哪里不靠谱啦,明明这么优秀。” 木碗宁终于立即,张莉是真的非常看好云边,于是更加认真的说。 “他见人就笑,看似稳重,实则狡猾,甚至腹黑的很。你看自他来了以后,公司开除了多少人。” 张莉觉得,走的都是能力不行的。 木碗宁却觉得张莉还是过于天真。 “你就没发现,公司现在都是年轻漂亮的吗。” “发现了啊,可这不是挺好的吗,拉高了咱们公司的整体颜值,而且招来的几个新人,能力也都不差,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木碗宁心中暗戳戳的想,那是因为得亏你长得漂亮,不然下一个开除的就是你,大姐,你咋没点防备呢,真是糟心。 她不想在跟张莉聊什么云边了,她不感兴趣。 两人一时有点儿相顾无言。 周六,忙着恋爱的霍昕,抽出时间,喊了木碗宁来家里做客。 那所谓的家,就是滨江天地的公寓。 木碗宁看着这个上回看到还陌生冰冷的房子,这么快就被打扮的温馨,有人气儿,忍不住为她点赞。 “这些窗帘,和花艺,都是你弄的吧。” 霍昕点了点头,十分得意。 “想不到吧,我居然会这么能干。” 木碗宁抬手点赞,“不愧是我们家霍昕,太棒了。” 霍昕翘的鼻子老高,十分高兴。 厨房里,原本不会做饭的寒铮,已经能够像模像样的做出几样简单的家常菜了。此时,他正十分贤惠的腰间系着围兜,专心炒土豆丝。 木碗宁见他们相处的如此熟捻,随意,不由有些担心。 于是她将霍昕拉近房间,“你不会真直接跟他同居了吧。”会不会有点太草率,寒铮仅仅19岁啊。 霍昕惊讶,“没有啊,我没跟你说过我们分开住吗?我只是周六末放假的时候,才会来这里的。” 木碗宁狐疑,“他同意?” 霍昕理所当然到,“为什么要他同意,他只是我男朋友。”又不是她老公。 木碗宁不知道说什么了,闺蜜谈恋爱,交朋友,她很为她感到高兴,可当她真的交了,她反而又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 一想到对方19岁的年纪,木碗宁就无发真正放心。 十几分钟后,寒铮喊她们出来吃饭。 饭桌上,霍昕讲着寒铮的糗事。 “婉婉,你不知道,他有多笨,他第一回做饭的时候,直接把锅烧坏了。后来,甚至几次把糖当成了盐,酱油认成了醋,真的,我都不知道这些他是怎么认错的。哈哈哈” 霍昕说的直不起腰,寒铮给她碗里夹着菜。 “快常常,这次我有信心,你会喜欢。”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再看着霍昕心情愉悦,与寒铮相处不错的样子,木碗宁暗自祈祷,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霍昕夹起寒铮为她夹进碗里的土豆丝,很给面子的大吃了一口。 几秒钟后,竖起大拇指,为其点赞。 “棒!” 寒铮笑的高兴,揉着木碗宁的头,满脸宠溺。 跟他两坐在一起,木碗宁常常觉得自己是多出来的一个。 见两人腻歪的差不多了,木碗宁问,“你们这次约我来干嘛?” 霍昕指了指寒铮,道,“他啊,他这不是快开学了吗,我想着,到时候再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就约了你啊。”像是想起什么,立即改口道,“不是,我只是想约你过来吃个饭,还需要理由吗。” 她傲娇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木碗宁充分感受到这个被男朋友宠爱的小女子,此刻是有多么的娇惯。 不过,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恒城九月了。 “寒铮,你报了哪所大学?” 寒铮神色淡淡,“恒城大学。” 木碗宁点了点头,“恒城离这里不远,你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不住校。” 寒铮没说话。 霍昕道,“我觉得铮铮应该住校。” 木碗宁看着她,没说话。 寒铮亦是如此,只是寒铮在看向她是,眼神里,不自觉的带着宠溺,像极了爸爸在看女儿。 这样的一幕让木碗宁略略无语。 不过,他两想咋样咋样吧,她还不至于连这都要去关心。 霍昕见两人表情认真,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更加认真了。 可她的表情总带着点儿笑,让木碗宁不自觉的也想跟着笑。 “因为铮铮啊,他不是说以前总是自己一个人吗。他如果不住校的话,就不能切身体会校园的乐趣吧,我是希望他能认识几个朋友的。” 她看着寒铮,神情认真,“大学时光还是很精彩的,多参加下社团活动,认识各种各样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生活体验,值得好好珍惜。” 听着霍昕天真的言语,连着寒铮都忍不住有点儿……恍惚了。 他甚至不敢告诉她,以前在米国的时候,他拿看到砍人家,又被人一路追到墨尔本,再到,缅甸…… 不然他也不会八国语言。 他的生活从不安稳,来恒城的这段时间,是他19年来,最平静的时光。 而读书,其实,只是幌子。 并不是说,他没有报考,他是正常考进去的,但为的并不是学习。 霍昕看着寒铮一脸平静的样子,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言论给欣赏到,忍不住双手叉腰,笑得一脸灿烂。 寒铮捏了捏霍昕柔软的脸颊,心底复杂,开始想着,往后的生活,他该怎么去保护这个脆弱又可爱的小傻瓜。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人的面前接二连三的放倒了好几个空酒瓶。 几个人在混混沉沉里,听到了霍昕说了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我哥好像想要从y国回来了。” 木婉宁揉了揉霍昕的头,开心到,“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不是一直很想你哥。” 霍昕打着酒嗝,瓮声瓮气,“才不是呢,以前我念叨他,是想让你当我嫂子,可他一点都不当回事,我都对他很失望了。” 旁边扶着霍昕,以防她摔倒,心里也暗暗打鼓,不知道她哥知道自己后,会怎么样。 木婉宁拍了拍霍昕的肩头,大喊了一声,“那咱不管他~” 霍昕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反正两人就抱成一团,哈哈直笑起来。 木碗宁喝醉的时候,是陶弘毅过来接的他。 最近他两的气氛有些奇怪。 木碗宁故意的疏离,令陶弘毅毫无办法。 他也想过用简单暴力点的办法,但最后都放弃了,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他怎么人心让她受委屈。 晚上,木碗宁借这酒劲儿,问出了那个藏在自己心里良久的问题。 “陶弘毅,你跟傅钰到底是什么关系。” 陶弘毅给木碗宁拍着背,她究竟是喝了多少酒,蹲在厕所里吐成这样。 吐完的木碗宁抬头执拗的盯着陶弘毅,拿只抓着陶弘毅的手,力道丁点儿不轻,红印子肯定是有的。 “你知道傅钰喜欢你吗?还有高中时我送你的那把伞,你为什么送给她。” 陶弘毅一脸无知的望着木碗宁,她说的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 还有伞,伞不是被他好好的放在米国房间卧室的书柜里吗,婉婉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木碗宁见陶弘毅迟迟不说话,心理很气愤。她一脚踹向陶弘毅,那学了跆拳道的腿劲儿,虽然因为喝了酒,踹出来的时候,位置有些便宜,但力道不轻。 陶弘毅借着木碗宁大酒嗝的间隙,一把握住了她提向自己的脚踝。 细腻的皮肤,直至肩头的脚掌,让陶弘毅忍不住赞叹,婉婉身体的柔软。 感觉到脚腕被抓住,木碗宁悬空就要来个旋转踢,却被陶弘毅一把近身,抱住了腰。 木碗宁无语,虽然她叉劈的不错,可左腿被人这么压到头顶上,多少还是有点儿酸。 木碗宁不舒服的皱眉,陶弘毅却怕她还要闹,箍着她靠在墙上,力气还不清。 木碗宁生气了,一把掐住陶弘毅的脖子,却被他一把只手交握按在了头顶的墙上。 这姿势,如果放下她的右腿,那就是电视里,经典的壁咚本咚。 “还闹不闹。” 陶弘毅逼问着,木碗宁的身上不是酒味儿,就是刚刚呕吐是存留的酸味儿,那浑身上下邋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亲近。 “乖了,去洗澡。” 木碗宁安静了好久,反正就是半天不说话,最后在陶弘毅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感受到她在自己的肩头点了下头。 于是他放开她,扶着她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木碗宁从浴室里出来,潮湿的头发,很快将胸口打湿,陶弘毅看了眼她没穿内衣的胸前,一时闭上了眼睛,满脑子废料,同时心理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带她领证,他坚持不了了。 陶弘毅给木碗宁吹干了头发,本来想让她换衣服,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麻烦的用吹风机,继续吹,带着烘干她的领口。 转眼又忙到了凌晨一点,木碗宁已经不舒服的睡着。 从窗外往下看,还能看到公园里,夜等下,神情恍惚又沮丧的贺牟。 陶弘毅想起不久前让白辰帮自己查的资料,才明白,原来他跟傅琴之间,还有一段这么复杂的过往。 而这次傅琴回国,也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而是为在自己复仇来了。 面对贺牟,陶弘毅微促着眉,一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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