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纲吉得知六道骸的人下一个目标不在风太的排行榜上时，他压根没有想到那个人正是小夜。可看过笹川了平以及其他人的伤势后，哪怕是不认识的他都没法放着不管，毕竟对方最终目标正是找出他本人。 他焦急地在附近一带找着，很快就听出九十九丸那边的骚动。 “九十九丸？！” 这时九十九丸已经摆平了千种，正要转身去找小夜，同时喊道：“小夜小姐！你那边还好吗？”话虽这么说，可他回头瞬间便看懂情况，没那么着急要去找她了，反而冒出笑容一脸欣慰，站得远远地看着。 反而是刚来的纲吉等人注意到不远处坐在地上的小夜，飞快跑过去关心起来。 纲吉生怕她受了伤蹲到她身边观察，她也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总算让他安心下来。而狱寺看了眼倒在地上穿着黑曜制服的犬，再看看站得笔直表情充满了怒气的陌生人，一阵头脑风暴过后，决定把箭头指向对方。 “喂你这家伙，到底对她做什么了？”狱寺对该人进行质问，顺便诋毁了一下小夜，“那个脑子有坑都不知道害怕的月退现在竟然这副模样……我跟你说，她可是十代目的朋友，欺负她就是不把十代目放在眼内，看我不——” 山本立刻制止，“嘛嘛嘛，狱寺你冷静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准是误会呢？”说时他默默看向地上的小夜，这样的她确实是很奇怪。 这时纲吉也帮腔道：“狱寺君，还是先不要随便下决定比较好吧？”然后他又低头问小夜，“能站起来吗？”得到她首肯后便搀扶着她起来。 九十九丸看这中间有点误会，也不再旁观过去打算帮忙解释了。 怎料对方却看向纲吉，脸色不悦地质问：“我不是给了你忠告，让你离小夜远点的吗？” “诶？”纲吉这才反应过来，“所以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九十九丸眼见狱寺要拦不住了，赶紧找个位置想要帮山本一把，这时小夜却开口了。 “阿泽没有错。”表面是在为好友说话，但小夜却狠狠地盯着狱寺，就像下一秒就要拔出村正把他祭天。 纲吉也感受到她这边气氛不太对劲，把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臂上轻唤道：“小夜……？” 狱寺感到莫名奇妙，自己可是在为她说话啊，还瞪他得那么用力。 九十九丸抓住机会转移话题，“总之，大家都没有受伤就好了。”他又看向刚赶来的几人，“对了，你们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及目的吗？我看他们好像是追着小夜小姐而来的。” 纲吉感到震惊，“不是找你的吗？” “不是的，他们一来就冲向小夜小姐，我拦下来后也一直在找机会摆脱我。” 那名男子也没好气地说：“真是的。九十九丸，这样我怎放心交给你？” 九十九丸自知理亏，“真是深感抱歉，幸好左京你来了。” 狱寺一脸不爽地问：“所以你们是认识的？” “是啊！左京是我的朋友！”九十九丸笑得开朗。 “所以月退也认识他？” “额……”九十九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左京主动说：“今天是初次见面。”他垂眼再看众人，“那么我先失礼了。”他再看向九十九丸，“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九十九丸没想到左京只是来露个脸，“诶？……啊，可以的。” 正当左京准备离开时，小夜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让他不得不回过身。 这一对望，两人心中都多多少少涌出了不少久远的回忆，过去的一幕幕像是昨天刚发生，那时的他们都做错了太多、错过了太多。 小夜霎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月退小夜还是鹭原小夜。 不过至少她知道站在对面的人是谁。 左京只是担心她才来，别无他意，不打算相认，更别说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身份及关系。 他试图拿开她的手，于是另一只手举至身前，可没一会却选择了放下。他发现自己实在做不出再次推开她这种事，只好试探着说：“过去的记忆本该被你亲自封印在村正之中……至少我是这么听说的。” “好像是这样来着。”小夜见左京愿意正面回应她，打消了就这么离场的念头，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小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村正，这辈子当初遇到它时的生疏与无奈，还有一点点的可怜，现在都化作更深刻更复杂的情感。 村正的出现曾经为她带来了痛苦及绝望，可不可否定的是他们在很长时间中只有彼此的陪伴，他们互相了解却不理解，无法与对方共情。 纲吉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在他耳中两人如同在打暗号，没忍住拉了拉小夜的手臂问：“小夜，能不能说些我也能听懂的？” 这一声让小夜回到现世的身份，回头对他轻声道：“不用在意。” “这怎么能不在意！”纲吉吐槽起来，“怎看你们两个关系都很不一般啊！……等等，”他打量起两人的脸，“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狱寺听十代目这么说也跟着分析，“十代目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不，是基本上除了年龄跟性别没什么分别！” “所以月退长大后会变成男的？”山本给带歪了。 九十九丸也加入话题，数百年前他就有过类似想法，“是很相似没错，但有这么夸张吗？” “听说不是同性别双胞胎也会长得比一般兄弟姐妹像，小夜长大了的话也许是那样吧？”纲吉同样被带跑，可他调整过来了，“等等，重点是这里吗？” 小夜一脸鄙视，“不是你先说我们像吗？” 左京也扶额搖头，“实在无话可说。” 纲吉默默想到，他们这同样瞧不起他的态度多少有点相像。 “总之现在重点是，你们是什么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阿泽没关系。” 尽管小夜意思只是在陈述自己上辈子的事与纲吉无关，可在纲吉那边听来多少有些生疏了，让他很难过。 然而本人只看出纲吉心情不那么愉快，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 “你这家伙，十代目可是这么关心你，你竟然……”狱寺各种意义上都拿小夜没办法，只好放弃纠结这点，“先处理地上那两家伙的事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你。” “他们已经走了。” “什么？！” 他们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小夜，这点不搞清楚也是很让人担心啊。”小夜拒绝分享独家情报让纲吉很受伤，但他还是关心着小夜，“至今他们的目标都受伤了。现在小夜没事，万一他们以后还来怎么办？” 纲吉收回目光看向小夜，同时听到山本有些无奈的声音，“月退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个叫左京的人身上呢……” 这点左京本人也很无奈，过去小夜这孩子是很粘他很仰慕他，总是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看他；但如今小夜的眼神比过往多了几分直率，像是想要把他看透了似的，是那种背过身都能感受到的刺眼目光。 九十九丸却很是理解，“这也不能怪小夜小姐。她一定十分想念左京吧。” “你视力是不是有问题？这哪里看得出是想念了。”狱寺相当不待见这种天然属性的人。 可他们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左京甚至想问小夜到底想让他怎样做。 走吧，她又不让；不走吧，难不成跟她回她现在的家吗？ 纲吉看着也很无奈，“一直站在这里也挺奇怪的，要不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吧？”他轻叹了一口气，“还有刚刚那两个人的事，我也想跟你们聊聊。” “嗯。”小夜嘴上应着，目光却无法从左京身上离开。 小夜知道这就是她拼尽全力都想要拯救的哥哥，她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可想起来的都是九十九丸告诉她的，让她感觉不太真实。她自己都不确定那是她的记忆，还是只是听了别人告诉她的事才虚构出来的印象；那些似是而非的情绪，到底是属于上辈子的她还是不曾存在。 脑内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用想起来，只需要做好现在的自己就可以了，然而这些不确定的记忆及情感让她感到不安，没法就这样放着不管。 理性告诉她要相信过去自己定下的决定，可惜现在她连这事都不再确信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 她不是怀疑有谁在欺骗她，只是认为有些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或许当初她还有其它目的，而现在说不定情况有变。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真情实感地感受到自己是带着上辈子的经历在过现在这段人生，哪怕现在没有太多记忆，可两辈子的她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同一个人。 “诶？你怎么了？！” “小夜——” “小夜小姐！” 所谓脑子当机，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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