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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高峰胡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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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是和人家提前约好的,桂卿都喜欢早去一会,这是他多年雷打不动的旧习惯了,参加彭云启和徐荣的婚宴他也是如此,因为他一直都想成为一个诚信、优雅、健康、深刻而且富有较好审美能力的人,而不是与此相反的另外一种人。

在刚到酒店的时候,他在大厅里居然意外地碰见了光彩照人的秦娜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想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了。

这让他在欣喜之余又感到十分惊奇和难以理解,于是,他匆匆忙忙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往里赶去了,好像非常怕羞一样,也不知他怕的什么羞。

当喜宴散场的时候,他竟然在一楼的洗手间碰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家伙,那就是他的好哥们高峰。

“呦吼,你怎么也来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同时,正在小便池前撒尿的高峰差点尿旁边的人一鞋尿,好像他的家伙料有多长似的,转起来都有点碍事了。

“我来喝喜酒啊,你呢?”桂卿道,同时想起了那个和葛优有关的笑话,葛优因为是名人就经常这样被旁人尿一裤子尿。

“屁话!”高峰醉醺醺地叫道,语气上却显得亲昵得要命,“今天中午上这来的人,谁不是喝喜酒的?”

“我的老天哪,人家结婚的喜酒你都能喝成这个熊样,就和八辈子没喝过酒一样,你还真是个人才啊。”桂卿一边解裤腰带一边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希望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怎么样,黑天咱再接着练摊,你还能撑吗?”他又刺激道。

“哼,还刺激我,我闭着眼也能喝你两个,”高峰一边大大咧咧地提着裤子,一边肆意地打着酒嗝,同时很不服气地说道,“走,废话少说,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咱哥俩既然在茅房碰见了,那就再去弄两杯猫尿喝喝,好漱漱口清醒清醒。”

“什么茅房,你看你粗鲁的,”桂卿继续取笑道,心中自是喜不自禁,“人家这叫洗手间,简称WC,又叫Toilet,或者lavatory,外边牌子上都写着呢,你难道看不见吗?”

“你,小样,别在这里给我跩羊蛋了,”高峰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看来确实醉得够可以的了,不然不会这么大方地请客的,“走,咱到旁边的美丽园茶社去喝杯茶,我请客,咱哥俩好好地聊聊。”

“只要你掏钱,干什么都行。”桂卿道。

“那个,”高峰嘟囔道,“上次咱奶奶出殡的时候,我和光洲两人看你心情很难过,也就没和你多聊,这回补上……”

“上回俺奶奶那事,你和光洲能过来,我心里就很感动了,”桂卿连忙用热切地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峰,声音略显压抑地说道,心头当然是免不了一热的,“你那边生意一直都很忙,平时也不得闲,能拿出一天的时间来,确实够味。还有光洲,他还是专门从学校请假回来的,唉,真是太够意思了……”

“行了,哥唻,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咱弟兄们谁和谁呀?”高峰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已然忘了这是在各种稀奇古怪的臭味不时刺鼻的茅房里,“像这样的事,我和光洲就是再没空,再忙,那也得过去,对吧?那个,咱这就走吧?别老是和一对二傻子似的站在这里说话,咱到美丽园里再接着聊。”

“那行,我看你喝得也差不多了,”桂卿关切地答应道,“去找个地方歇歇也行,好醒醒酒。”

“开车啊。”高峰骄傲地回道。

“噢,开车啊,那就对了,你既然喝了这么多,那就别动车了,咱直接走着去喝茶吧。”桂卿如此说着,就提好裤子走到了厕所门口,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当的高峰,去了旁边没多远的美丽园茶社。

在去茶社的路上,甚至直到在房间里松软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着去年夏天发生在永平路和崇礼街交叉路口的那起车祸,回想着当时死去的那个漂亮女孩,如烟,当然也是迷人的女孩,勾魂摄魄的。

这种恍如隔世的影影绰绰的令他在苦涩中又能体会到些许甜蜜的回忆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多次了,而且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全新的思索和体验,一直让他难以舍弃,几乎成了瘾。

他看到高峰很熟练地要了一盘香酥诱人的面包圈,一盘干净饱满的开心果,一盘熟得正好的西瓜,两小块甜美可口的慕斯蛋糕以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

这些精致可爱的有型有味的美食以及房间里富丽堂皇而又清新优雅的特色装修,甚至包括高峰要东西的这个潇洒阵势,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按理说他应该因为第一次享受这些比较高档的东西而感到十分局促和恐慌,可是因为有铁杆好友高峰陪着,所以他也就不怎么觉得拘谨和难受了。

同性好朋友之间也有很多让人诚惶诚恐的第一次,比如这次不寻常的偶遇和接下来的高级待遇。

“这次咱不谈白郡,”高峰让给桂卿一根好烟之后,非常难受而又极不耐烦地说道,真是罕见至极的开门见山,看来刚才的喜酒果然没白喝,“就说说李晓樱吧——”

“怎么,你把我当免费的心理咨询师了吗?”桂卿嘴里入乡随俗地叼着烟,稍显夸张地向前探出半个身子,好让高峰帮他点着烟,同时佯装不在意地问道,“有什么感情方面的事,就喜欢向我敞开心扉?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直接说吧,我听着呢。”

“狗屁心理咨询师,”高峰随即褒贬道,同时非常精准地给桂卿点完烟之后又给自己慢慢地也点上,等自己非常惬意地吐了一大口烟气之后才缓慢而又郑重地把下面那句说完,“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看起来比较能沉得住气,比较善于聆听罢了,你可千万不要想太多了,没好歹地抬高自己的身价,到头来恐怕会跌得很惨啊。”

“哎,高峰,我且问你,”桂卿决心戏弄一下高峰,于是点亮眼睛主动谈了起来,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的心思昭然若揭、暴露无遗,“你来喝徐荣的喜酒,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卑鄙,你简直太卑鄙了,”高峰刚想端起茶杯喝一口,却被滚热的细瓷茶杯烫了一下手,于是就势放下茶杯笑骂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拿我逗乐是吧?”

“哎呦,这壶居然不开,”桂卿嘿嘿笑道,倒也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纯粹就是觉得好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是我说的又怎样?”高峰很大气地咽了一口唾沫,将身子往沙发上使劲一仰,豪气冲天地说道,“我既然敢说,我就敢承认!不像有的人,有什么事只能在心里瞎琢磨,闷骚得要命!”

“我不会像你一样,说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话,”桂卿仍旧漫不经心而又兴致勃勃地调戏道,反正今天喝醉的人又不是他,“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是不上当。你愿意说风就说风,你愿意说雨就说雨,反正我是不心惊。”

“你这家伙百毒不侵,我都懒得再说你了,”高峰佯作恶心的样子道,“我是说徐荣,唉,我真有点受不了啊。”

“噢,何出此言啊?”桂卿问,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你小子真坏,明知故问。”高峰道。

“那行,我现在明白了,你也不要多说了,”桂卿将手随意地一摆,顺势拿起一块慕斯蛋糕开始吃起来,边吃边有意无意地嘟囔道,“这些玩意做得是真好,刚才我明明已经吃饱了,现在看见还是想吃,饱肚子饿嘴,看来食欲和□□一样,都是不好控制的。”

“想吃就吃呗,干嘛难为自己啊?”高峰很不以为然地笑道,存心看笑话一样,“根本就犯不着嘛,你说是吧,我的好哥哥唻?”

“这不是正吃着嘛!”桂卿腾出嘴来,道。

“吃着就对了,客气什么呀?”高峰又冷笑着责备道,“我最烦虚情假意的人了,别管干什么,还是真诚一点好。”

“噢,要不这样吧,我吃,你说,行不行?”桂卿善解人意地建议道,“这烟我也不抽了,省得耽误事。”

“好,我欣赏,反正再好的烟到了你的嘴里也是浪费。”

“你个熊东西,太损了!”桂卿骂道。

“哪里,哪里,损得还很不专业,不够水平,”高峰瞪着一双浑浊不堪的大眼睛情绪高涨而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徐荣这个小妇女结婚,”他又道,接着便摆出了一副气愤难平的愤世嫉俗的可笑样子,“总起来说,我还是很替她高兴的,我高兴的是,她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对象,是不是?”

“可是,”他又神鬼莫测地说道,“说句良心话,也是我的心里话,我今天又很烦,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后找的对象居然是彭云启那种羽人。你说说啊,我的大哥唻,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啊?那真是比吃了铁末子和螺丝钉都难受啊!”

“你上回还想揍人家呢,幸亏让我给制止了吧?”尽管桂卿觉得高峰的话很恶心人,但还是不无得意地提示道,好像自己有多高明似的,“哼,要不然我看你怎么有脸来喝这个喜酒。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这样的,累死你的脑袋你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种瓜得豆和种豆得瓜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说凡事不能硬来,硬来的结果通常都不好。”

“没揍他是一说,”高峰随即大声地辩解道,反正任何时候他总是有理的,喝不喝酒都一样,“揍了他又是一说,不管怎么讲,我的智商是不会低级到把自己的手脚捆住的,主动权永远在我手里。噢,说一千道一万,正义在我这边,是他不是个熊玩意,我反正是不能到处躲着他吧?你看他那个熊样呀,一瞧见我就来气!”

“你别管人家熊样不熊样的,”桂卿有意戳喽道,觉得说穿了其实d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后是人家娶的徐荣,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包括你。你要接受这个最基本的事实,这是讨论一切问题的前提。”

“哥唻,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啊?”高峰突然问道,神情显得十分诡异,令桂卿猝不及防。

“怎么了?”桂卿不由得问。

“为什么就是那些我打心眼里都不喜欢的女人,我也受不了她们嫁给别人的现实呢?”高峰耷拉着黑脸,看着很是无耻地问道。

“我觉得这不是变态啊,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因为你觉得这些女人嫁给别人有些可惜,你觉得那些娶她们的男人一般都配不上她们。”尽管桂卿心里百感交集地说道,但其核心思想也确实是这样的,并没有掺杂使假。

“白菜尽管不是多好的白菜,但是最后让猪拱了也不是多喜憬人的事。”

“可能我说得不是多准,不过你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说穿了其实就是你有点自视甚高,自以为是,觉得人家嫁的人远远不如你——”

“我这样说,你也别生气。”他又补充道。

“就是的,”高峰由衷地赞同道,他根本就没听桂卿说的后边的话,而只听到了前半截,“特别是彭云启那种人,这是咱都知道的,你说他配得上徐荣吗?徐荣嫁给他,真是可笑至极啊!”

“在你眼里人家可能不行,可是在徐荣眼里说不定人家就是天下无双的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呢。”桂卿耐着性子解释道,觉得今天是碰到了一个认死理的笨学生。

“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一人一个喜好,一个人一个眼光。这个事你一定要看开,看淡,别老是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别人,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那样肯定会很痛苦的,不是吗?”

“我就是不服这口气!”高峰直接赌气道。

“你不服又能怎么样?”桂卿也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未必就有高峰做得好。

“在这之前你怎么不去追徐荣的?”

“我估计,她要是真想跟你,你恐怕又不想要她了吧,或者说不敢要她了吧,人就是这个德性。”

“嗯——”高峰低头承认道。

“唉,你这种贱人,我还不了解你吗?”桂卿总结道。

“还是你说得对啊,”高峰终于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了,于是非常痛快地继续承认道,“她要是真想嫁给我,我还真不会要她呢,你别看我至始至终都那么在乎她,弄得和真的似的,其实都是假的。”

“这不就完了嘛,”桂卿继续下结论道,仿佛心中的灯又亮了些,既照亮了自己的脑壳,也照亮了对方的脑壳,“你自己又不想要,你看见别人要了你还生气,感觉不舒服,你这不是典型的发贱是什么?人不能像狗那样,护食。”

“对,我确实有点发贱!”高峰依然承认道。

“那么,李晓樱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高峰突然像从很深的睡眠当中刚刚醒来一样,冷不丁地问道,“你觉得她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桂卿问道,忽然有一种要被人侮辱和被人践踏的强烈感觉,就像有人当着他的面要对他公然进行栽赃陷害一样。山雨欲来风满楼,好事马上要远走了,这顿好点心想来也不是白吃的。

“就是你觉得,我和她,行不行?”高峰继续无耻而又贪婪地说道,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桂卿脸上隐隐出现的愤怒和鄙视。”

“任何时候,他这个人做事总是只想着自己,以为满世界的人都围着他转圈子,这种在普通人的童年时期一般都曾出现过的情况在他身上却一直都维持着,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而减弱或消失。”

“我感觉这个问题嘛,不在于我觉得行还是不行,”桂卿强忍着如刀绞一样的心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一点,同时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确实不想继续交谈下去了,哪怕把刚才吃进去的高档东西再吐出来也行,“这不是关键所在,而在于李晓樱那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很重要,不管什么事你得抓到核心的东西才行。”

“当然,你这边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又补充道,越是不想说的话,越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今天的这种结局了,”高峰眼睛定定地望着淡雅别致的天花板,显得非常深沉地说道,而他的这种姿态在桂卿看来实在是夸张和虚伪的要命,“我和白郡,我们根本就不合适,确切地说,我根本就玩不了她那样的女人,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合适我。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其实我也不是那种赖皮的人。”

此时,桂卿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地燃烧起来了,他觉得高峰这回的所言所思不仅侮辱了晓樱,也侮辱了白郡。

他从来都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能够厚颜无耻地直抒胸臆的男人,而最为可悲的是这个男人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他开始有点后悔认识高峰了,并进而觉得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那一块慕斯蛋糕像一团华丽而顽强的蛆虫一样,正在不停地蠕动着,蠕动着。

他想要照着高峰的脸去狠狠地打上一耳光,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去打人家。

“说到底,晓樱又不专属于我一个人,别人要是硬去喜欢她,那也是别人的权力,”他默默地想道,并且觉得这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理智和不俗的表现,应该在以后的人生里始终坚持下去,“我凭什么生人家这个气,又凭什么讨厌喜欢她的人呢?我这是吃的哪门子闲醋啊?至于白郡,那就更不用我去操那份闲心了,人家那边至少还有个边雪山呢。”

“这不是玩得了玩不了的问题,”他痛定思痛,又转而沉着冷静地说道,把自己的心隐藏得极深,极为憋屈,“而是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的问题,只要你们两个人觉得行,那就行,至于别人怎么说或者怎么看,那不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吗?”

“你就像边雪山和白郡,你再怎么看着不顺眼,不协调,人家两人不是照样在一起,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他表面上继续好言相劝道,心里却是糟糕得不成样子了,“所以呢,你追不到白郡,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白郡并不喜欢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原因。白郡这个人历来都很有主见,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受外人的干扰和影响的,包括她的父母,这一点我还是能肯定的。”

“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我肯定不会的,”高峰非常有男人范地肯定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卑不亢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说才能配得上和眼前的人平等地对话,“我理解你的意思,也明白我和她的情况,所以最后我才死了心,不去硬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我总是感觉,凡是当点屁官的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生的清高,而且还都是一文不值的假清高,假正经!”

“权力如果是丈夫的话,”他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贩来的这条名言警句,“那么金钱就是妻子,如果丈夫娶不到妻子的话,那么这个日子就没法过了,这个世界就不平衡了。”

“唉,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桂卿有些茫然地叹道,尽管他也很佩服高峰刚才的话,但是他现在不想表现出来这一点,“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自然也就不一样。咱没经历过人家的那种经历,肯定也理解不了人家的那种想法。所以说,无论是交朋友也好,还是找对象也好,能够做到志同道合,情趣相投,这一点非常重要,是万万不能忽略的。”

“我还是想再问一下,你觉得我和李晓樱之间,有戏吗?”高峰亡魂不散地又一次纠缠道,一再触探桂卿心理上的雷区而自己却茫然不知,简直迂沫得有些过分,不像是好友间的正当作为。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有没有戏,因为她这个人向来都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和难以捉摸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特别是感情方面的事情。”桂卿此时已经不再生气了,那种激愤难当的心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恢复往日的平静了,他感觉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在高峰喝多了的情况下讨厌这个家伙,毕竟人家对晓樱也是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爱慕之情的,而这种感情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其实并没有什么不道德和不光彩的地方。

“在本质上她和白郡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是特别在乎,其实内心却又丰富得很,也坚强的很,不熟悉她的人很难接近和理解她。”

“我感觉吧,她就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女生,和一般的女生很不一样。”

“嗤,她就是故作神秘呗。”高峰非常不屑地评判道,痞子味又上来了,如同在曲里拐弯的烟筒里转悠了半天之后才找到出口的那一抹浓浓的炊烟一样,纵然熏不着别人,也把自己给熏晕了。

“我觉得吧,”桂卿隐忍着心中尖尖细细的不快,蔫蔫乎乎地说道,他现在根本就没工夫仔细盘算自己的事情,而是得抓紧替好伙计消除心中的困惑和愁苦,“既然古人都说了,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那么你就应该站在泥的角度去好好地理解水,似乎这样比较好一些,而不能一味地按照自己想法来处理问题——”

“我呸,她就是水泥!”高峰突然叫道,是开玩笑吗?

“你是说她介于女人和男人之间吗?”桂卿直直地问起来,然后又自答道,“那种人是女博士,不是她,你理解错了。”

“她还不如女博士呢。”高峰又道,是唾弃吗?

“可是,你喜欢她呀,那种似隐似露的特点,若即若离的感觉,都把你迷得不撑,不是吗?”桂卿柔和地揭省道,似乎这样很好玩,而他又特别贪玩,或者特别精于此道。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就越是惦记着。如果有朝一日得到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人啊,就是这样,这是人的本性之一,谁也摆脱不了。”

“贱人啊,我就是天生的贱人,没办法。”高峰叹道。

“你这个评价很中肯,真是难能可贵啊。”桂卿赞许道。

“白郡好像比她更外露一些,”高峰又道,此话也颇有道理,给人的感觉飘乎乎的,“也更野蛮和霸道一些,我感觉。”

“你说得对,换句话说,晓樱的内心比白郡的内心更有深度,更有广度,同时也更难以接近和理解。”桂卿非常诚挚地肯定道,好像他和高峰之间的友谊又回到了曾经最牢固的时候,其转换速度之快令他有些始料不及。

“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古怪一些的,并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那种类型。”

“所以嘛,要想真正地走近她,嗯,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我不在乎这些!”高峰冒冒失失地说道,似乎在向全世界进行宣战,那口气听起来任性得很,也骄傲得很,就是有点太无知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我希望你能适当地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因为她是一个心思很细密的人,也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很感性的人。”桂卿非常直白地冷笑道,言语中饱含着丝毫也不在乎高峰会怎么想和怎么看的意味,因为他认为自己比对方要清醒多了,而且智商上的优越感也比较强烈。

“你要想获得她的真心认可,解除她心里上的那种天然的防卫性,就必须得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才行。”

“你用对付一般女孩子的那一套去对付她,那是肯定不行的,你得另外想招,明白吗?”

他说完这些能话又无端地认为高峰一定理解不了“细密”这个词的确切含义,更理解不了他这样说的深意。

他毫无理由地相信晓樱是绝对不会让高峰走近她的内心世界的,至于走进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想当然地认为,无论何时何地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她都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的,这是毋庸置疑且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如同月亮和太阳每天都要从东方升起一样。

他至始至终都坚信即便是他不和她谈恋爱或者结婚,那么他和她也是最为般配的一对,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的。

“如果他连白郡都配不上或者说追不上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就更配不上和追不上晓樱了。”他心中暗暗认定,并再次拿眼扫描了一下高峰油腻腻的鼻梁和鼻梁周围叫人讨厌的一切器官。

“因为,即使白郡看起来再怎么高不可攀,条件再怎么优越,她毕竟还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他总还是有接近和俘获她芳心的机会和可能的,而晓樱则完全不一样了,她纯粹是生活在蔚蓝色天空中的一只过往的飞鸟,与她身下的大地并没有太多的物质性的关系,也许只是偶尔会落下来喝点水吃点米而已。”

“本性上属于天空的东西,注定不会属于大地的,扎根于大地的东西,注定也不会飘上天空的。”

“不管我最后找谁,”高峰突然自作多情地自言自语道,看来真是喝多了,激烈的酒劲已然涌了上来,嘴里说的全是疯话和醉话,都是全然不可理喻的话,“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她必须得懂得孝顺俺妈!”

桂卿听后心中一震,脚下一麻,随即又是一笑,便不再言语了,他觉得此时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了,他劝不醒一个真醉的人。

“晚上我就去把胡子刮了,把头发留起来,这些什么金的玉的狗链子我也不戴了。”高峰又发神经一般说道,差点震惊了旁边的几位食客,要不是害怕他的尊荣,人家肯定会再瞪他几眼的。

“我,高峰,要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大好青年,我要洗心革面,我要重新做人,我要用全新的形象去征服我喜欢的女人……”

桂卿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因为彻底放心了,不再纠结于此事了。

此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高峰这辈子想要得到晓樱,就是那种非常现实的非常世俗的得到,那绝对是痴心妄想和异想天开。

他甚至立马要和自己打个赌,如果高峰真能追到她,他从此以后就倒着走路,或者像狗一样爬着走也行。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通透玲珑的外人知道他的小心思的话,一定会问他到底哪来的这种自信啊?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晕晕乎乎地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个千古少见的才华横溢的大情圣呢。

“你的眼里只有女人吗?”他问,思维终于落下了凡尘。

“难道你还要我喜欢男人吗?”高峰忽然下流不堪而又迷惑不解地笑道,他觉得自己已然达到了思想上的巅峰状态,因而又高兴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哦,喜欢男人也行,那我就直接喜欢你吧,既然咱哥们关系那么好,我就不用去找别人了,哈哈……。”

“你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下流胚子啊,”桂卿以假作真地骂道,自己的下边也稍稍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延续下去,“我是说,你就不认为人家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吗?”

“而你,是个典型的社会人。”

“请问一下,女孩和女人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高峰流里流气地反问道,似乎连他本人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喝醉没有,说出来的话有没有分量和价值。

“你不要告诉我,这两者之间就差睡上一觉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硬了呢——”他又道。

“当然不一样了,也不单纯是睡没睡过的问题,而是你到底拿不拿人家当回事的问题。”桂卿有些看不起地说道,且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但是又觉得牛听了琴声也未必就完全不懂,反正比牧牛人的吆喝声要好多了。

“如果你心里有她,爱她,心疼她,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做女孩去看待,甚至一辈子都会把她当做女孩去看待,尽管事实上她可能是一个标准的女人;如果你心里没有她,瞧不起她,不尊重她,把她追到手只是想要满足你自己的征服欲和虚荣心,甚至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和色心,那么你就会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女人看待,尽管事实上她可能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纯洁无瑕的女孩。”

“总而言之吧,她究竟是女孩还是女人,完全取决于你对她的态度和看法,或者是她对你的吸引力是强还是弱,而不在于什么器官的东西……”

“我还就真不明白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废话呢?”高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当然也是一种非常实际的抱怨和谝能。

“我再强调一遍我的观点,其实也是很多男人的普遍观点,所谓的女孩,就是没被男人干过的,所谓的女人,就是被男人干过的,就是这么简单和直接,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和抽象!”

“哼,看来像‘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这样的话,我是不用再多说喽?”桂卿直接讽刺道,看在清洁光亮的盘子里和暗无天日的肚子里那些精致小点心的份上,他这还是嘴下留情了的,有些话他不想说得太过分了,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是不用多说,有些事我比你还明白,因为,说到怎么找女朋友,我自然有我的原则和道道。”高峰无情而刻薄地说道,让人感觉其实直到这个时候他的酒劲才刚刚发展到妙不可言的顶峰阶段、

“呃,我亲爱的大理论家,我说女朋友,你没意见吧?”

“这个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可是我斟酌了再三才想到的。”

“肯定没问题了,只要你觉得行,那就行呗,因为归根结底,世界是你自己的,和别人还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桂卿已经死心了,觉得继续交谈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于是无可无不可地答道。

“其实有些话听听也就行了,真没必要都往心里放。山盟海誓都会被风吹散,何况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虽然我这样说有点唯心,不过却都是不争的事实,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不过,咱弟兄们的感情还是牢不可破的嘛,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女孩不女孩的,都影响不了咱弟兄们之间的感情——”高峰麻木不仁地卖弄道,依然沉迷于自己营造的飘飘欲仙的境界而不能自拔。

“周华健唱得好嘛,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然后他又开始借酒飙歌了,唱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因为感情确实到位了。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你应该还不知道,”享受完桂卿热烈的掌声之后,高峰又主动地透露道,“我这回给徐荣行了500块钱的来往钱,嘿嘿。”

“为什么行那么重?”桂卿紧接着就问道,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很有探究的必要,况且对方大约既然敢这样说,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像你们这种同学关系,拿100块钱就差不多了。”

“哼,想知道原因吗?”高峰无聊地调戏道,真是恶俗透顶了,不过机灵劲倒是上来了。

“我还偏偏不告诉你!”

“是不是因为你对她还旧情难忘啊?”桂卿顺势捅了他一刀,把事情也猜个七八不离十了,只是不想吐口而已。

“哈哈,低智商了不是?”高峰接着大笑道,智商上的优越感再次油然而生,觉得今天真是把桂卿给完全碾压了。

“小样,累死你,恐怕你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来,嘿嘿。”

“恁兄弟我是谁呀?”他又自吹自擂道。

“我就是睡着了,也比绝大多数人聪明,这可不是吹的,我以前的光辉业绩在那里摆着呢。”

接着,他借着不断涌起的酒劲恬不知耻地聊起了前一阵子,他是如何把某个饭店的一个小妮搞到手,并且最后意外地发现那个小妮居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故事,差点把桂卿给厌恶死。

“有些事,你老人家是绝对想不到的,哎呦,我洗了一下午的床单,明白了吗?”高峰眉飞色舞地炫耀道,像打了鸡血一样,估计下面也硬了多时了,而且满嘴都是口水。

“你说说,这事搁谁身上谁又能想得到,一个饭店的熊服务员,干那种下三滥行业的,竟然还是个大闺女?”

“嗤,真是开国际玩笑,哈哈……”

“我都把她的衣服给扒下来了,粉红色的小裤头子都脱了,她居然告诉我说她还是个大闺女呢。”

“我当时就急了,直接问她,你怎么会是大闺女呢?”

“你说,哥唻,当时鬼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呀……”在从美丽园茶社里和高峰散开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桂卿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回荡着高峰说过的这段话,还有什么“初中严、高中紧、大学松、社会black”说的不是读书之类的烂玩意。

当天晚上,桂卿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沿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然后一不小心就走进了一个几乎快要废弃的地下通道里面。

这个地下通道好像是某个非常著名的庞大景区的一个极小的部分,而且一向人迹罕至,因此显得格外荒凉,好多角落里还散发出阵阵陈腐的气味。

尽管外面无处不在的天光依然能够照射进这个阴暗的地方,但是他仍然感到十分害怕,觉得自己正面临着不可预知但又难以逃避的巨大危险。

在通道的一角,他发现了一个卖各种杂货的小摊,有一个肮脏而又猥琐的中年妇女在那里主动招揽着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行人,而只有他一人在哆哆嗦嗦地徘徊着,小心谨慎地观察着。

前边的出路和后边的来路都被歪歪斜斜的可以随意拉伸的银灰色铁栅栏堵住了,里边的人想要迅速离开这里自然就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当然也想要逃离这个看起来一定凶多吉少的地方,可是从阴暗的角落里忽然冒出来几个黑乎乎的彪形大汉,他们全都阴险卑鄙地笑着向他围压过来,似乎想要强迫他买一些质劣价高的东西。

那个中年妇女面色黝黑,一嘴的大黄牙,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花里胡哨的,看着就让人反胃。

她举着一张早已过时的明信片向他不停地摇晃着,同时张开大嘴高声叫道:“10块钱一张,不问你多要,买了就让你走。”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硬闯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就急中生智地说起了日语,什么“阿里亚都,扣他伊马斯”,什么“撒由那拉,扣尼西哇”等等,凡是他略微懂得一点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可是,那伙身份不明的恶人并不理会他,依然要强迫他买下那种早就过时的明信片。

看到这种险恶异常的阵势,他心里感到极度的恐慌,觉得确实是凶多吉少的面大,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死在他们这帮烂人手里。

眼见冒充东洋客日本人不行,他又想到了冒充西洋的英美人士,于是就非常熟练地朗读起来高中英语课文《HOW MARX LEARNED FOREIGN LANGUAGES》:

“Karl Marx was born in Gerny, and Gern was his native lanuae……”

也许是他把这篇课文背得太流利了,连他自己都被深深地感动了,所以包括那个讨厌的中年妇女在内,所有的彪形大汉等邪恶势力都在不经意间消失了,阴暗恐怖的地下通道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一样,瞬间就变得异常明亮而温暖了。

就在这时,一个曼妙优雅的活泼动人的青春女孩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个女孩的脸庞看起来既像白郡又像晓樱,恍惚之间大概还有如烟的影子。

总之,她身上集合了他所认可和欣赏的那种女孩子所具有的种种美丽特性,令他的内心忽然间就充满了无限的极为持久的激情和欢快。

“你知道吗,你真是太漂亮了!”他凭借着一种从天而降的非同寻常的感觉走上前去,蛮横无礼而又孔武有力地将那个他十分心仪的女孩子直接推到墙角,一边狠狠地压制着对方,一边又全心全意地微笑道。

“为了你,我几乎都快要疯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此言未罢,他就将自己滚烫的嘴唇递了上去,毫不留情地就开始吻了起来,像一条饥不择食的狼狗一样。

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条粗壮的泥鳅,瞬间就滑进了温热诱人的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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