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阿姐太轻太轻,轻到旁人无法听清,又太重太重,重到她无法承担其中的情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不会这样叫你的”肉眼可见的眼神变得坚定,昂着头拉开距离,谈步夸张的摇头晃脑 白尘心下一松,当下也不计较的没大没小的距离感,她放松的随口回问 “那群人是干什么的,你在做什么事?” “我?”谈步转过脑袋,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我在谋反——有意思吧!” 谈步是眯着眼带着恶意对她说出这话的,和他相处了二十余年的白尘太清楚不过这副对敌表情了。关键时刻眯着眼睛,是防止敌人从他眼睛中看出破绽的一种自我保卫的方式 可是,为什么要防卫她? 不可置信如电流从脚炸到她的全身,毕竟再次重逢,她从未相信某一天他们的关系会产生间隙。 “很符合你的性格” 不要太敏感了,白尘,他这样做是非常正常的,控制住自己,冷静…… 白尘机械的回答,她的思维出现混乱,此刻仅凭本能在回答这些问题,她需要时间去捋一捋推测出为什么弟弟会对她产生敌意 “哈哈哈,那阿尘呆在这陪陪我嘛” 可是,他这样说,难道,他知道自己死后她做了什么? 白尘必不可免的产生惶恐,回忆如翻滚的开水提醒着过往 她的弟弟白步一直像是高傲的波斯猫,爱憎分明,自信又傲娇,而身为白家的儿子,他有资本在他人奉上自己的忠诚时也能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无论在哪样的世界也永远活力四射,活的耀眼又潇洒。 可是那个时候,她站在弟弟棺材面前,看着他脸色苍白平静,只能不为所动 所有人都在落泪,当然,她也在落泪,但她不悲伤,她只是知道这时候该有泪水了 仇恨的火苗并没有烧着她的全身。 难言的平静,让白尘得以安静地凝视着众人显露出来的姿态。 他们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没有人看到她被掩饰的高高在上的探究,她细细解读众人的神情 李氏的人…有小礼无大用,过于怯懦 白步的副官…悲伤中演戏的成分过多 石老师…脸部肌肉在发抖,有真心有惧怕 伊生…他们的同窗,有默默观察她的动作,没有朝白步的方向看一眼 18……可以重用 …… 弟弟白步过于莽撞、傲慢,且年轻气盛,并不具备一个政治家的深谋远虑与隐忍耐性,他更像是一个英雄主义的英雄。 以至于白步在她印象中,就是个激情澎湃,敢于开拓净土的逆时代之流而上的勇者。 而在父亲故去,任取权利的背景之下,白步略带野性的进攻方式恰到好处,完全有该有适时的凶狠,与白尘的稳扎稳打内外互补。 白尘有时还会思索,她的国家这种充满了自制和谦逊传统差序格局,怎么会冒出于白步这种激进派? 可这是好事,并不需要她过多的思索未来。 事情的转变是在那一日,丧尸皇手底下的大将,甚至在所有人对峙时挑衅的说出“以她的命换城内弟弟的命”的条件。 她站在城外低地,却像是在俯视内城,那时她可以固执的想着,弟弟的命是命,我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弟弟或许在那内城的某一个角落同样回望着她,期待他的姐姐天降神兵救人于水火,但是她没有发现这些目光 人类围城,将丧尸牢牢包围在圈内,而城里人被丧尸更加牢固的封锁,而那其中有不知出什么任务去了的弟弟 谈判在她的目光下破裂,没有去一一探寻众人缤纷错杂的目光,等丧尸先杀城内人,最后只得与白尘等大军的混战 人类瓮中捉鳖,此战大捷! 除去这一大祸患,自此后人类的反攻变得顺利,进军步伐节节高升,而外忧一放松,内患便出现。 有人开始埋怨她不该眼睁睁放弃自己弟弟,有人正大光明漠视她发出的决定准备自立为王,有人畏惧的传播她的冷血自私煽动民众,有人恭敬她的大义称她无冕之王,但后来皆沉寂服从于她的武力。 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做不到像弟弟那样人心所向。那么,大家只要服从就好了。 在这个乱世,首领只是个消耗品,她已经选好了下一任的人选了。 后来啊,直到后来,她时常一个人偷偷待在密室里发呆,一遍遍听着被她小心储存的电报 “阿姐…它们,好可怕…” “什么都没有了…姐,我只有你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救救我嗞.…” “嗞” ……. 她觉得,如果是父亲听到这则电报,他会把手摸向酒瓶,可是她没有了父亲,连酒也没有了。 弟弟只有我了 我也早就只有他了…… 在白步死去之前,她是接到了弟弟发来的电报的。 白尘又漫无边际想着,或许那个时候真的该让她与弟弟交换 她因为自己的胆小与自私放弃了他的弟弟 她对人类社会问心无愧,可她不敢直视弟弟的眼睛。 一定不能让他发现 “阿尘?” “没事”从窒息感中脱离,白尘匆忙的想要结束这种气氛,她潜意识里拒绝叙旧,想要逃避现实,“我朋友还在外面找我,失踪这么久,白步,我过段时间再联系你…” “阿尘来这多久了?” “几个月” “阿尘认识张泽?”谈步突然转移话题 白尘转身想要离开,她听不见谈步说了什么,前段时间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在一瞬间被心虚压垮,无暇顾及其他 张泽?有点耳熟 “不认……” 然而,刀锋嗡鸣,冷光乍现,令人冷汗淋淋的触感在她躯体内穿行 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的嘈杂声全都消失了。 风声、人声、走路踱步疾跑声,所有的声音全都归于平静。 恍惚间,白尘感觉心中同样一片寂静。 在这种寂静中,她感觉到浑身上下的一切都清晰所觉,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淌的声音,一切都那么的清晰。 浑身上下的每一点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每一根骨,都无比清晰的在这种感觉中存在着。 这是什么情况? 是刀剑至后穿透她的身躯 白尘瞳孔放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回头注视着冷下脸的谈步 “心虚了?跑什么”吊儿郎当的在她面前蹲下,谈步脸上没有表情,“那老头子还挺有手段的,不过还是棋差一招” 他眼里的明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与狠辣,像一把刀,锋利无比。 这一刻的他像名贵的刀具,可再华丽的刀器也是会伤人的。 谈步似乎没有心思继续交谈,刀锋在她瞳孔中不断放大,下一秒就要砍破她的脖子,铁器碰撞的声音近距离传来,快要晃花她的眼睛。 “青,没事吧” 那人对着谈步露出一个明晃晃了然的表情,没等谈步表露出不爽的神色,他提着她连续几个后跳,避开谈步后续的攻击 白尘大出血的伤口让她眼前发黑,努力辨认出这个人是谁 “西尔?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说话了,我带你离开,谈步是个疯子” “疯子?你才是疯子,西尔,真是耳熟的名字” 谈步不爽的上前,之前鬼迷心窍的让身边的手下离开,只剩下不能暴露的亲卫,所以明面上他形单只影 “咳……白步,你在干什么!”白尘终于回过神来,她从未设想白步会对自己出手,没有防备的接受了这一剑,即使是她也不好受 “ロ你” “我们先走,你要做什么时候再说”西尔脚下轻踩,扶着太过震惊以至石化的白尘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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