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睡了过去,沉浸在了一场长久又遥远的梦境中。 “才不是,我爸爸他才不是凶手!”小小年纪的他和一群警察据理力争着,挡在了他们面前。 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察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现场的证据和证词都指向了他,没想到你年纪那么小,竟然还想着帮你父亲辩解,该说你们是父子情深呢,还是……”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警察:“我永远相信他,爸爸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哦?妨碍警察办案,也许你并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我相信你的父亲绝对很清楚。” “阵平,退后。” “绝不!”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突然闯了进来,站在他面前,护住了他:“虽然我不知道一个小孩为别人证明清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一个警察如果因为个人偏见随便把人当成犯人一样带回警局,绝对会影响仕途的。” 外面的警员急忙跑了进来:“喂,这里可是办案现场,你怎么……” “我就是第二个证人。”她咧了咧嘴角,缓缓抬起了头,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讽意,“还是说,你不想采录我这个小孩子的证言呢,百田陆朗警部?” 他看着面前的那张熟悉的脸,瞬间呆住了。 脸的确是千速姐的脸没错,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是表情和语气吗?还是…… 他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腿部,果然,面前的女孩穿着平底鞋和裙子,微微屈膝,却还是比他记忆中的萩原千速高了一个头。 “你是谁?”百田警官满脸疑惑,似乎并不介意她言语间的冒犯。 “我叫萩原千速,是住在这附近的孩子,案发当天,我就躺在案发现场的树上睡觉。” 百田警官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躺在树上睡觉?那么请问,你是如何在那里睡觉而且没被凶手发现的?凶手是谁,既然你看到了有人在行凶,为什么没报警?” “啊啦~警部先生是在问,一个连行动电话都没有的小孩,为什么没有过去送死吗?” 她这话说的不错,可让在场的人莫名地都涌起了一股无名火,饶是他们办案多年,也没见过会如此说话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要夸赞你的机智勇敢吗?” “嗯,就是这样没错呢!”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把他们脸上的怒意放在心上,“死者是被殴打致死的对吧?那些残留的证明凶手身份的皮屑类物质,毛发、皮肤组织,还有衣服纤维组织,这种关键性的证据,绝对不可能没有留下一样。” “哼,有点意思,你这小鬼懂得还挺多。” “彼此彼此,我还知道,要是等到司法检验结果还没出来就找替死鬼的话,可是会影响到警部先生您未来的升官路的。” “光说无用,既然你说你就在案发现场,那么一定看到了凶手的样子吧?”百田警官拿出了纸笔,递给她,“请提供关键性证言和画像。” 她接过了纸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了起来,边画边说:“殴打致死,说明是没有计划的激情杀人,这种类型的案件现场,凶手往往是处理不干净的,那里没有留下毛发什么的吗?还是没有仔细勘察现场呢?” 旁边的警员听着这话,忍不住大步走了过来,被百田警官拦了下来:“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我可不会只把‘公平公正’这句话挂在嘴边,警部先生如果执意相信一个被先入为主的观念诱导了的人的证词,那倒也无所谓,只不过,要是这件案件公开的话,想必会造成影响吧?” “不管是什么样的证词,我们都会合法采录。”百田警官凑了过去,看向了她手里的画,虽然才画了一半,可该有的细节和大致的模样却很清晰,“你这小鬼,性子虽怪了点,但是个可塑之才。” “多谢夸奖。” “要是以后有从事相关工作的想法,尽管来找我。”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会有成为警察的想法。” 被明晃晃的拒绝,那人倒也没气恼,反而笑着伸出了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年轻人,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如果连我这种人都能成为警察的话,那警界就真的乱了套了。”她躲过了他的手,将纸张递了过去,“尸体很快被抬走了,假设我没在现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看清他的脸的。” 她勾了勾嘴角,目光坚定地说:“这应该算是绝对性证据吧?” “哈,你这小鬼真是帮了大忙了!”百田警官越看越激动,一把拉住了她,“走,跟我回去做笔录。” “那松田叔叔他……” “本来他作为嫌疑人要去做详细笔录的,毕竟我们也不可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更何况他说他可能见过凶手,按照流程应该接受调查的。” “他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作证和指认凶手我一个人就够了!” “挺上道嘛,待会做笔录的时候可要如实交代情况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萩原千速。”她对着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笑了笑,“我的名字叫做萩原千速,是住在对面那家的孩子。” 这副场景实在太过诡异,他还没缓过神,那个假扮成萩原千速的女孩就已经跟着警察离开了。 他之所以确定那不是她,完全是因为她手上没有戴着他送的手链。这个时候的萩原千速,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和朋友一起逛街。 他咬咬牙,跟在了那群人的身后,一路跟去了警局,又在路边的草丛里蹲了好久好久,才终于看到了一抹黄色的身影。 “等等!”他叫住了她,鼓足了勇气继续说着,“千速姐,我迷路了,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爸打个电话吗?” “哈?”她皱了皱眉,噎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换了个不温不热的语气,“手机还放在家里呢,但我记得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一起走吧?” 他没说话,看了一眼周围,四周安静得要死,一个人也没有,沉寂的气氛稍显尴尬。 他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朝她喊道:“你果然不是千速姐,她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阵平?你怎么了,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啊?早就说过让你少看点没营养的科幻小说了,瞧你把自己吓得。”说着,她凑近,把他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一棵大树旁。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她觉得好笑,脸上换了一副阴森可怖的笑容,一下子撕掉了面具:“我是会吃人心的妖怪,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那么,我的下一顿晚餐就是你了,哦吼吼吼吼~” 银色的长发,血色的眼睛,美得异于常人的容貌,无一不彰显着她诡异的身份,他被吓得小腿直打哆嗦,一下子就跑没了人影。 望着他的背影,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喃喃道:“好像,有点吓过头了?” 松田阵平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好友的家里,刚进门就狼哭鬼嚎地喊着:“萩!大事不好了,千速姐她、她被妖怪吃掉了!” 还没踏进里屋,他便迎面吃了一记暴栗:“臭小子,你在诅咒谁呢!” 他揉着头,眼角处泛起了泪花:“好痛……千速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我应该出现在哪,妖怪的肚子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找研二是吧,稍等一下。”萩原千速走进了卧室,直接把自家弟弟拎了出来,将两人一起推出了门外,“赶紧走!” 萩原研二疯狂拍打着大门,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姐——” 可面前的大门依旧丝毫未动,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巨响。 “她还没消气啊?” “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买到的手机,哪能有那么容易就消气啊。” “早知道手机那么难组装,就不去拆了。” “阵平酱你能意识到这点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还没等他再说几句安慰的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看来,当务之急是要让她消气才行。” 他循声望去,身旁只有一棵光秃秃的老树,那树干极其高大粗壮,他仰得脖子都要断了,才勉强看到远端的树枝上站了个人。 那人的头猛地垂了下来,脚尖紧紧地勾住树枝,银色的发尾轻擦过他们的脸颊,一双鸽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如果她很着急用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们修好。” “啊!妖、妖怪——”松田阵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指着她道,“就是她,她刚刚变成了千速姐的样子,还要吃人!” 她弯了弯嘴角,向他伸出了手:“嘻嘻,我要吃掉你的心脏,嗷~”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踮起脚戳了戳她的手心:“原来是个超可爱的小姐姐啊。” 她面上笑意更甚,‘手’突然掉在了草地上,吓得他们连尖叫都忘了,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一阵极具嘲讽的笑声:“啊哈哈哈,你们的表情太好玩了,哈哈哈……” 她笑得肚子疼,揉了揉肚子,身体一下子滑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如何?需要我的帮忙吗,未来的警官先生们?” 松田阵平站了起来,拉着自家好友迅速离开了十米开外:“你,你是不是想趁机吃掉我们,别妄想了,你的计划已经被我看穿了!” 她摆摆手,无所谓地笑了笑:“今天我心情好,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把握就看你们的了。” 他在心中衡量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正在气头上的萩原千速远比眼前的妖怪可怕多了。 “你可不许耍赖,实话告诉你,我们家可是专业捉妖一百年的!” “哈,知道了知道了,真没想到警官先生你小时候竟然那么好玩,快带我去吧?” 他们又在门口磨了一会儿,才勉强说服了萩原千速打开大门。 萩原千速探出了小脑袋,细细打量着她:“你真能修好?” “就算是零件丢了,我也能做一个。”她自信一笑,将怀里的衣服递给了她,“呐,这是你的衣服吧?我刚刚在树上捡到的。” “这、这不是我找了一周都没找到的裙子吗?”萩原千速接过了衣服,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呢,这可是我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还真是幸运,它恰好挂到了我经常睡觉的那棵树上。” “是附近的树吗?你指的该不会是那个特别高而且还没什么树杈的老树吧?” “它看起来年龄是挺大的。” “但,那可是连成年人都爬不上去的树,你是怎么上去的啊?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望着萩原千速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个,我是来帮你修……” “那个不重要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上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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