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侯府家的公子怎么锄起地来也这么的有魅力,那熟练的动作就如握笔写字一般顺畅。 王芣绥感到惊讶不已,她也抡起沉重的锄头,锄地的动作反而显得笨拙又可笑。 赵战身边来了一位白发老头,他凑上前试图跟赵战搭话。 两人聊了几句后,老头忽然话峰一转:“赵公子,我堂弟家有个女儿,美若天仙,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她带走如何?” 老头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传入王芣绥的耳朵,她锄着草的手一顿,他赵战怎么就那么香?一个个上赶着给他送小妾? 挣钱的机会来了,只要她阻止一次赵战纳妾,婆婆就会给她二两银子。 王芣绥停下手中锄地的动作,怒视着老头,她正要走上前去阻止,不料却见那陆丰军低头跟老头说了什么,那老头就朝她看过来,然后干笑几声离开了。 王芣绥不知道陆丰军究竟跟人家说了些什么?不仅吓退了老头,而且还阻碍了她的财路。 哎呀,我的二两银子啊,她悲愤,握在锄杆上的手不觉用力。 断人财路,犹如谋财害命,这个陆丰军真是个程咬金,半路杀出来,害她白白丢了二两银子。 关润泽看似是在锄地,他其实正在和子车明礼的一个锄草的手下聊的火热,他从那个憨厚的小伙子嘴里间接套出一些事情,然后他转身将套出来的消息告诉赵战。 原来是王启文地多钱多,怕眼红他的人会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他需要一些黑势力来威慑,让钭寨的人帮他暗中处理一些棘手的麻烦事,他则支付钭寨一定的报酬,这些年两相一直合作。 可就在前两天,到了该续款的日子,钭寨这边却迟迟不见王启文送钱过来。 子车明礼派人一打听,才知道王启文正和其他的山寨谈合作,而钭寨还被蒙在鼓里,还为了王启文推掉了上门的生意。 而子车明礼绑来他们正是为了威胁王启文,逼他交出违约费用。 太阳偏西时分,涂艳红风风火火的往荒地走来。 “那个,新娘子,听说你种地很有一套,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你帮我看看吧。”涂艳红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王芣绥锄草累的一身汗,她用袖子蹭蹭额头上滚动的汗珠,开心的点头:“走吧”。 没想到眼前的新娘子这么痛快,很对涂艳红的味口,她就喜欢跟爽快人说话,省时又省力。 涂艳红带着她来到一片蚕豆地,这块地的蚕豆一大片一大片的叶子都黄了。 “就是那儿,叶子都黄的快焦了,你有没有啥好的法子?” 王芣绥走进地里,手摸着黄叶,她为难了,这蚕豆她又没种过,但庄稼黄叶的问题大多差不多。 要么就是缺水,要么就是缺肥,要么就是生病了,还有就是土壤的问题。 她扒拉着蚕豆叶,弯腰摸摸地面,有点干燥,但也不至于导致叶子黄啊? 拿着叶子正着看,反着看,找完了跟前的一片,王芣绥也没有看见什么虫子。 她发愁的挠挠头,硬着头皮问:“这田里何时浇的水、施的肥、松的土?” 涂艳红想了想,答道:“一个月前浇过水,并且撒了些牛羊粪,未曾松土。” “哦”王芣绥思考片刻,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夫人……” 涂艳红打断她:“哎?叫什么夫人?你直接叫我名字或叫我红娘就行了。” “好吧,那个,红,红娘,因为我也没种过蚕豆,所以就不知道我的办法能不能行,要不我给你说个办法,你先找几棵试试效果,如果好的话你就大胆的用,如果没啥效果,那你还是得去找这方面的高人来才行啊。”王芣绥没有把握,只是人家找到她了,她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有尽可能的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涂艳红全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好,那你说吧,要怎么做?” 王芣绥思量了下,捋捋思绪,她才说道:“要先用个大缸泡上剩菜剩饭,烂菜叶也行,加满水盖上盖子浸泡三天,但味道有点臭,你最好把它放远点。” 看涂艳红认真在听,王芣绥接着说:“然后在两行蚕豆的中间用铁锨铲铲,松松土,再舀出一瓢这个肥料水,兑上八瓢水,浇在松过的土上,红娘你看看这样是否有用?若是没用的话你再另请高明,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办法而误了这一地的庄稼,那我可就罪过大了。”王芣绥不自信的说。 “哈哈,放心吧,你的办法要是不管用,我立刻找个好手来,绝不会赖上你。”涂艳红看王芣绥如此重视庄稼,心下喜欢,当面开起玩笑来。 两人笑哈哈的聊了一路,待来到荒地前,子车明礼正要放人,他看见娘子和那王家姑娘聊的投机,不觉咧咧嘴角,娘子开心他就开心,娘子喜欢的人他也会善待。 赵战正四处搜寻着王芣绥的身影,见人笑嘻嘻的和别人的娘子从远处走来,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她竟“拿下”了人家的山寨夫人,他嘴角微微上扬。 “夫君,今个上午割的韭菜还有没?”涂艳红亲昵的揽住子车明礼的手臂。 子车明礼笑着说:“多的是,娘子要韭菜作甚?” “送这新娘子一车,就当是我给的新婚之礼。”涂艳红明快的笑着。 “啊?”王芣绥感到很是意外,没想到一个绑她的人竟要送她礼物。 赵战忍不住看向王芣绥,再看看子车明礼的夫人,一个外表文静,一个彪悍豪爽,应该是谁都看不惯谁才对呀,他心中不由疑惑。 子车明礼嘿嘿一乐:“哪有人把韭菜当做新婚贺礼的?” “今天她帮了我一个忙,老娘今天送了,不就有这个先例了吗?新娘子,我就问你敢不敢收我这一车韭菜?”涂艳红心直口快,她就喜欢干破例的事,觉得过瘾又痛快。 王芣绥当然想收下,只是这山寨的东西能不能收,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将目光投向赵战,征求一下他的意思。 涂艳红一看急了,忙拉住王芣的胳膊:“你看他作甚?你一个新娘子还管不了夫君了?今个老娘做主了,你必须收下,夫君,连人带韭菜都给我好好的送下山去。”涂艳红最看不得女子怕男人的模样,她双手掐腰,脚顺势一抬,踩在一旁的高木椅上,气势汹汹。 赵战拱手:“如此,多谢了!” “不必,新娘子,咱们后会有期!”涂艳红霸气的拱手与王芣绥告别。 王芣绥学着涂艳红的动作,也拱了拱手,她莞尔一笑:“红娘,后会有期!” 赵戒和赫连英听闻小儿子和儿媳遭到绑架,就急冲冲的集结府兵准备救人。 赵战早就派陆丰军先行一步,回家报平安。 到了侯府,王芣绥才知道,王启文竟忍痛给了子车明礼一百两银子的定金,继续与他家合作。 她就知道,一向精于算计的王启文又岂会白白丢掉这么多银子。 赵戒和赫连英看孩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一颗揪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并嘱咐赵战以后出门要多加人手,还要配带些迷烟解药。 当赵战命人打开王启文回的名贵的柜子时,却发现里面却装满了山药和各种青菜,除了箱子净是吃的,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 赵战暗叹,王启文还真是老奸巨猾。 只是,那一车韭菜让侯府的厨子忙的不可开交,晚上的饭菜,就是韭菜鸡蛋盒子,韭菜粉条虾仁包子,韭菜肉水饺,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菜搭配着,不然王芣绥都要吃成韭菜人了。 吃完饭,赵战被赵戒叫到书房。 赫连英直夸韭菜好吃,有家乡的味道,王芣绥看婆婆喜欢,也很开心,并把涂艳红的事讲给她听。 果然,赫连英听了,笑的前仰后合,并赞叹涂艳红为女豪杰。 星白云黑,洗过澡的王芣绥揉揉被锄杆磨出一个小泡的手:“唉,就锄了一会儿地而已,要不要这么娇贵呀?”她左手指着右手自言自语。 累了一天的她,躺在渔网做的床上,也不管摇不摇晃了,直接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王芣绥转眼,看赵战的床上只有被人掀开的被子,他这么早就走了? 吃过早饭,王芣绥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索性就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盹。 晴空万里,阳光愈发烫人,王芣绥被晒的浑身冒油,她起身走到树荫下,正要搬个椅子过来。 这边竹叶和兰花心事重重的走过来。 “少夫人,侯爷请您去前厅。”竹叶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兰花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个锄地累着了?”王芣绥开玩笑的说。 “哎呀,不是啊少夫人,是侯爷朋友家的一个庶女,也就是少主小时候的玩伴来了,看那姑娘父亲的意思,是想让少主纳她为妾。”兰花噘着嘴,替少夫人感到难过。 王芣绥听的精神一震,太好了,有生意来了,我的二两银子,这下你可跑不了喽,哈哈。 竹叶着急的直搓手:“少夫人,人家都送上门了,您怎么还有心情笑呢?” 王芣绥急忙刹住想要欢呼的冲动,她急忙干咳两声,来掩饰雀跃的心情。 “那个,竹叶,侯爷,怎么说?”她得先了解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竹叶看她们的少夫人终于对纳妾一事上心了,“侯爷看似开心,其实一个人在书房偷偷叹气呢!”她欣喜的答道。 “噢,那你们少主呢?”她很好奇赵战对那女子有何想法,若是人家喜欢,她却硬生生的拆开他们,是不是有点小残忍? 但是不拆开,自己就得忍受和小妾共侍一夫的遭糕事,也违了和婆婆的约定。 不行,她绝对不能干违心的事,比如成全别人就是对自己残忍。 于是,她下定决心开干。 “少主,一早出去还没回来,不过,侯爷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竹叶担忧少主万一看上人家,她的少夫人这才成亲几日,就要受这份委屈了,她为少夫人鸣不平。 王芣绥前思后想,问道: “兰花,夫人呢?” “夫人出去访友了,还不知此事。”兰花唉声叹气,关键时刻夫人却不在家,这少夫人一个人,怎么能行啊? 王芣绥明了,这事对她极其有利,既然事情找到她头上了,她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还能挣钱呢。 她一蹦一跳的带着两个丫鬟去前厅,只是在走到前院的时候,她放慢脚步,端的优雅大方。 前厅里,赵戒陪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下围棋,而一个文静的女子,身子窈窕的立在一旁,静若仙子。 “父亲”王芣绥迟疑片刻,才缓缓上前福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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