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村。 “听说了吗,村口老王昨天杀猪,猪没宰成,反被它跑了!” “此猪竟这般大力气?” “可不是吗!这会老王满村子找这头猪呢!” “莫不是成精了吧?” “谁说不是呢…” 月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块案板上,一把菜刀眼看就要落下,她一个激灵,猛的窜了起来,用了十二分力气,挣脱了屠夫的手,逃了出来。 踩着还不熟练的猪脚小高跟,月涯误打误撞冲进了深山,保命要紧! 这个梦也太可怕了吧!我怎么变成了一头猪!这又是哪里呀!救命! 月涯在山里走了很久,绕来绕去,她发现了一个洞,洞很隐蔽,外部有杂树遮掩,倒不失为一个藏身之处。 月涯走了进去,里面有一汪清泉,一棵小树。她对着水照了照,一只粉色的小猪出现在眼前。 脚底的痛持续传来,还有一些血痂,月涯哭了,眼泪从猪的眼眶中落下来。 这不是梦吗? 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美少女变成了一头猪! 月涯伤心的哭了好一会,便在山洞里歇下了。 她需要先补充体力再作打算,变成一只猪,怎么想都好难过。 夜里,一个少年倒在了洞外。 咕~好饿。月涯从睡梦中饿醒了,她抖了抖身上的灰,走了出去,生存的第一步就是寻找食物。 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转头就发现一旁躺着一个人。 这是什么刺激的场面!救命! 月涯走近一嗅,还有气息。她踢了两脚,少年没反应,又踢了两脚,依旧没反应。 她踌躇了半天,还是颤抖着猪脚,把人拖进了洞,猪累倒在一旁。救人一命,伤猪八百。 天蒙蒙亮,猪醒了,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是个异常好看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秀气的脸庞异常的苍白,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眉头紧锁,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嘴唇干干的,华丽的黑色长服上沾了些尘土。细长的手上有一道口子,还渗着血水。 翩翩公子世无双。 桑许睁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一个猪头直愣愣的盯着他。 两眼相看,四顾无言。安静的仿佛能听到树叶落在水里的声音。 桑许把手伸向了袖中的匕首,漂亮的黑眸没有一丝温度。 “哼哼。” 少年冷冷的盯着她。 这好像不是个善茬,月涯后退了几步。 桑许握紧了匕首,随时准备杀了这头猪。 月涯继续后退,站了一会,跑了出去,阳光洒下来,粉色的绒毛抖动着。饿了很久,蹄子都发软了,她得出去觅食,远离这个人。 桑许盯着远去的猪影,自嘲的笑了笑。 林荫长道聚集了大量官兵,四处寻查。 “王督,第三天了,殿下会不会已经…”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我等尽力而为。” “是!” 三天前,悯都皇朝春猎,围猎中遭数千杀手埋伏劫杀,太子殿下桑许突围中下落不明,二殿下桑勤身受重伤,大将军百里拓护悯皇和一众皇子嫔妃撤离回宫。 “调查清楚了吗?”悯皇站在窗前。 “回陛下,是燕雀国的杀手,死者身上带有燕雀印记。留了几个活口,誓要诛杀皇室血脉。”百里拓道。 “诛杀皇室血脉,好大的口气!太子,还没有下落吗?” “陛下,已加派人手,想必…还要几日。” “几日?一群废物!朕的太子要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悯皇猛的打翻了手边的青瓷,碎了一地。 “陛下息怒。”总管公公祥瑞和一群侍前宫女跪倒在地。 月涯在树林中兜兜转转,只捡到了几个野果,她叼着果子,想着再回山洞看一眼。 洞里传来打斗的声音,猪探着身子望了进去。 七八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还有一个手持长刀正要砍下去,少年已然快抵抗不住了! 月涯急的原地打转,千钧一发之际,她冲了进去,狠命咬住了黑衣人的腿。 黑衣人痛的尖叫,回头一看,竟是头猪咬住了自己,转手把刀刺向了猪,猛的将它踢开。 少年逮住机会将匕首刺进了喉咙,黑衣人挣扎片刻,倒下了。 “哼哼”月涯痛苦的倒在地上,右前腿上血缓缓的顺着刀口流下来。 桑许躺在地上,耗尽了力气。 汗珠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看了一旁流着血还在哼哼的猪,手撑着爬了起来,撕下块衣服给猪牢牢包扎好。 猪猪紧闭双眼,止不住的颤抖,哼哼的叫。 “你救了本宫的命,你若不死,本宫许你一个院子供你居住,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如何?” 猪睁开眼,凝视着少年,把蹄子搭在少年手上,这可是你说的。 一大群官兵行进。 “报!林中发现数十黑衣人尸体!王督!想必殿下定在林中!”一个官兵来报。 “快!”王督等人加紧步伐。 林荫洞。 “小东西,挺住了,本宫这就带你回去。”桑许歇了好一会才起身,抱着她,慢慢走出了山洞。 地上散落着几个野果,上面还有牙印。“你捡的?”桑许含笑,捡起了果子,放在了袖中。 阳光照在脸上,桑许摸了摸猪头,感到了少有的安宁。 “是殿下!是太子殿下!”远处一领队的官兵大声说着。 “殿下恕罪,臣等救驾来迟。”王督等人速速跪在桑许面前。 桑许垂眸盯着他们。 “父皇可安好?” “陛下一切安好,等着殿下回宫。” 桑许摸了摸猪脑袋,“太医可在?” 王太医和张太医上前,“臣在!” 桑许把猪交给太医,“给本宫治好它,它救了本宫的命。” “臣等尽力。” 张太医道:“殿下脸色苍白,还请殿下移步大棚,让臣等仔细检查一番。” “恩。” 桑许看了一眼晕睡的猪,“挺住。” 梅花园。 月涯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豪华大床上,蹄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我还活着! 猪惊喜的站了起来,又跌倒了,真痛。猪打量着四周,我这是在哪儿呢。 “别动,等下还要给你上药。”一个貌美女子走了过来。 “你得听话,猪猪。” 月涯点了点头。这姐姐可真温柔。 “你竟然听得懂!想吃东西吗?” 猪又点了点头。 “你还成精了!”女子笑着去端了一盘苹果。“诺,吃吧。” 月涯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女子。低头吃了起来。感动。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桑许拿着纱布和伤药走了进来,猪正啃着一个苹果,倒也还算雅观。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少年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好像画中仙,融化了三月寒霜。 猪不嚼了,转过头叭的瘫倒在床上,“哼哼”两声。 少年笑了出来,“来,给你换药。” 他拉过受伤的猪手,轻撕沾血的纱布,刀口开始结痂了,撕的时候还挺疼,月涯抖了抖蹄,我见犹怜。 倒上上好的金疮药,冰冰凉凉,再缠上干净的纱布,整道工序完成的时候,猪已经舒服的睡着了。 桑许顿时一阵无语。 抛开现代紧张的节奏,月涯懒成了一头咸鱼猪。 三餐,貌美女子会端到面前供她享用,月涯每顿的伙食都不一样,早餐是新鲜水果,午餐是精美点心,晚餐是各种蔬菜肉食。 她最爱的便是雕花玉煎,每次都能吃出猪叫,但因为太甜了,桑许不准她多食,常常吃到一半,便撤走了餐盘。 待月涯吃完,女子会抱着她去花园中玩耍。睡前,女子还会为她擦拭干净皮肤,再涂上喷香的雪花膏,美美入睡。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月涯发誓她有点飘了,当一只有钱人家的猪好像也不错。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蹄上的伤好全了,只是刀疤一直消不去,用了名贵的去疤药,也只是越来越深刻,细看极像个梅花印。 桑许时常来看她,每次来还带着不同的小玩意儿,只是她不喜欢玩,这也太幼稚了,不符有钱猪的气质。桑许笑着把东西摆在一边。 桑许会一直盯着她的梅花印,笑着叫她小梅花。 “世上繁花千万,陪着本宫的,却只有你一朵。”他笑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月涯把这份美好藏在心里。 桑许常把政务带到梅花园来处理,月涯则趴在一旁的小垫子上睡觉。 就这样,富裕使猪懒惰,三个月后,月涯胖了好几斤。她蹲在毯子上深刻反思,她不能变成一只有双下巴的猪。 第二天清晨,一头猪在园中哼哈哼哈的跑着。 我要减肥!人怕出名猪怕壮! 月涯果断戒糖,轻断食也是必须的,一天下来她只吃了几颗葡萄和一个苹果,饿的早早上了床。 貌美女子不明所以。 之后几天,月涯每天坚持迈开腿,管住嘴,早早就寝饿肚子,变成了一只灵活的小肥猪。 桑许从江城回来,听了女子的汇报,如此折腾,顿时黑了脸。 命太医一诊,营养过剩,并无大碍。 月涯汗,羞的低下了猪头,倒也不必如此坦白,猪要脸。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三年时光飞速流转,可她还是当初的小猪模样,她突然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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