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啊。 …… “这件事对你的刺激一定很大吧，对不起，”金缀琴说道，“你自己缓缓吧，我先走了。给你一些空间。” 走路声。关门声。都不重要。都没意义。 穿上她的衣服…… 对……不然又会被骂“勾引人的狐狸媚子”。 先穿内裤…… 这是前，还是后？不管了…… 平衡，对，保持平衡，不然会摔在地上…… 站住。站住。先把右脚伸进去，对……伸进去…… 然后是左脚……拉住边缘，让脚伸进去……慢慢来。不要摔倒。不要…… 拉上去。提上去。 ……像之前一样，湿着兜住。但可以藏住了。藏住。 然后是裤子。裤子在那边……捡起来就好了吧，然后慢慢穿。穿上…… 正反？…… 穿上。只要穿上就好了吧。对，穿上。弯腰。弯下腰，再弯一点，够到。 左脚……右脚……伸进去，把脚伸出来……踩到地面上……站稳。 然后，然后把裤子提上来，用手提……提上来，好了。 上衣……上衣…… 先把胸罩调回去。对，用手向下拉扯。先拉胸罩，再拉上衣。把它们分开，不能一起扯。分开，对，然后，扯回去，盖住，对，盖住……不管了，盖住。盖住就好了。 然后拉下上衣，拉到腰的地方，盖住身体，盖住。 剩下的衣服……先捡起来。对，捡起来。 不是这一件，是那件。先穿那件。对，那件。只要用手拿到……拿起来。 穿上。披在身上，另一只手够到袖口。对，穿上，穿上。这样，穿上。对。 还有一件。对，再穿上那一件。同样的，披在身上，先伸一边的袖子，对，然后是另一只手，对，伸过去。穿上，拉上拉链……她没力气了。 穿上就好了吧。只需要穿上。穿上。 然后裹住，要用外套裹住。 把她裹得再严实一点，叫他们什么也看不出来。 对。裹住。裹住。再严实一点，再严实一点。 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然后…… 去找…… 去找戴之遇吗？ 她可以信任吗……她可以信任她吗……她有力气找到她吗…… 好想哭…… 但是……难过得……流不出泪水。 × “谢谢！”那个逃离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知道是面前的少女救了她。 “不客气。”黑色双马尾少女一笑，她的视线落在那逃离者的胸口上，“那个徽章，上面的花是蝴蝶兰吧？” “诶？”逃离者一愣，“是的。” “是阿福德蝴蝶兰吧？”黑色双马尾少女烂漫一笑，“真好看。” 逃离者立刻将徽章卸下，递给少女：“送给你吧。” 少女一笑：“啊呀，谢谢咯。”她心安理得地接下那枚徽章。 “哪里，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逃离者也笑了，“刚刚真是多谢了。” 真是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呢。 “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少女盯着门，“我去看看好了。” “嗯，小心一点。”逃离者紧张起来。 少女直接拉开了门。方才的怪物的确消失不见了，但走廊的地板上还有一团头发和一颗头颅，像是洒在地上的黑芝麻糊和小汤圆。那头颅浑浊的眼珠盯着少女，咧开了嘴。 少女的右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然后指尖瞄准了那颗头颅。 头颅在那一瞬以一种让牛顿直呼“卧槽”的反重力方法蹦起，直接朝少女袭来。 少女狡黠一笑，右手微微一抬——模拟子.弹发射出去后的动作。 头颅立马炸开了，像是血色的礼花。 “危险解除！”少女烂漫一笑，“接下来就各奔东西吧！” “嗯，好。”逃离者一愣，然后答应道。 × 她们找了许多个房间，但这些房间里既没有郁净也没有金枝雀。只是不断地遇见不正常的病人。这些病人大多被血梅和青黛解决了，而戴之遇也见证了血梅的强大。 虽然戴之遇没有说出来，但她看出来燕然四人和血梅是一伙的了——她看出来燕然等人是造反游戏的那些人了。可她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直觉。 那她对她们说的那些话应该是有用的吧。 她们会替这些普通人申冤的吧…… 而后，她们走到了上下楼的楼梯处。 而就在这时，戴之遇看见了楼下的郁净。 “小净！”戴之遇惊喜道，“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就在戴之遇要踏下第一阶台阶时，贺秋涵一把拉住了她。 一个由头发、头颅、野兽四肢组成的巨大怪物正在朝郁净那边袭来。贺秋涵知道，戴之遇来不及救郁净。而郁净……好奇怪，她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 “郁净！”戴之遇撕心裂肺地喊道。她伸出手，似乎像是把郁净拉过来，但她什么也没抓到。指尖唯一触及的空气，她也无法攥在手里。 郁净没有动。 她双眼失焦，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地面。耳朵什么都能听到，混沌的大脑也有了反应，但身体始终没有动，好像被铸在原地。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中，脑子里好干净，只有一层皮还在那里支撑着，内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动弹，什么都不需要了。 之遇在叫她吗……谢谢你，之遇。 ……就这样吧。 她强撑着走到这里，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现在……要死掉了吗。 那么，她是不是再也不会被那样盯着了，是不是再也不会被摸了，是不是再也不会被强.奸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做噩梦了，是不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是不是再也不用恐惧惊慌——她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那种解脱了的感觉啊。 接受。她只是接受。 把生活馈赠给她的一切都接受，无论她想不想，无论她能不能，接受，不停地接受痛苦。 如今，她在接受解脱吗？ 不重要了。也不用去思考了。 她即将死去。 依旧无所谓。 郁净。 她生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她现在也漂漂亮亮，但不干不净了。 人们都说她不干净了，那便是脏了吧。 戴之遇看着那怪物吞噬郁净。而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像是漫长壮丽电影中闪过的一帧，再想回忆，但连具体内容都没看清楚。 “你为什么不救她……”戴之遇崩溃地哭着，她捂住脸，泪水舔温了她冰冷的指尖，“你为什么不救她！”她看向血梅，声音舀了半勺悲伤、半勺愤怒，颠簸着洒了，直直地从喉咙里刺出来，“你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救她啊！” 血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我救不活一个已经溺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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