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小喂了大黑一块沾了雨水的面包,大黑变大。 或许是因为大黑这个物种很特殊,在如此暴雨下,它的羽毛也没有被打湿到不能飞起。 这正合燕然之意。 青黛和燕然艰难地爬上大黑的后背后,大黑起飞了,往刚才有白光出现的地方飞去。 风雨如磐,她们前进并不容易。大黑拼尽全力振翅向前飞,但前进还是很缓慢。电闪雷鸣,大黑没被惊到就已是万幸。 青黛抓着大黑后颈上的毛,焦急又感到煎熬。眼前已被雨水模糊,但她还是尽力用眼睛搜寻青乐的身影。 燕然也在帮青黛找。 但雨是如此之大,很快就能将她们的希望浇灭。但风是如此之大,很快就能将她们的期望刮飞。 天地之间一片黑,好像化不开的浓烈恶意。像是污浊的泥水肆意泼洒,歇斯底里地掩盖了原本的一切。 雨点的轰炸,气流的呼啸,把海面打的支离破碎,海水又荡成巨型波涛,死亡之手一轮一轮疾迅伸出,卷着捞着水上的一切。 在哪里……青乐究竟在哪里…… 青黛俯视海面,眼睛急切地到处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所以她一定要做好。她一定要找到青乐,而不是生生错过。 青黛无法说服自己“青乐一定会没事”。那惨叫声,那光亮,萦绕在青黛心头,仿佛焦急的催化剂。 但她又止不住希望青乐没事。 当人们陷入无力回天的绝境,除了祈祷还能干什么呢? “青黛!”燕然喊道,“现在这样根本看不清,不可能找到。我们回灯塔顶上开灯找!” 开灯找?青黛一愣。 对了,灯塔上的照明灯。这样还可以帮青乐他们引怪。 “我指挥大黑,”燕然继续对青黛说道,“我们先回一趟贺秋涵她们那里,去拿个罗盘或者让贺秋涵指方向。” “来不及了,”青黛揪住大黑脖颈上的毛,像拉马身上的缰绳一样,控制大黑的方向,“我们直接去灯塔!” 铤而走险,背城借一。 只能如此。 不得不说,青黛的直觉在某些方面可以和贺秋涵的幸运相媲美。当灯塔最顶层的玻璃出现在她们面前时,燕然有点震惊。 燕然知道青黛会找到,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青黛拿出铁棍捅破窗玻璃,丝毫不拖泥带水,然后就跳了进去。燕然也进去了,大黑在窗户边变小,燕然给它抱进灯塔里。 地上结冰了。 “这是何悟心的灯塔,”燕然一边跟青黛弄照明灯一边说道,“现在只需要确定哪边才是青乐的灯塔。” “怎么确定?”青黛着急地问道。 “看吊桥,”燕然镇定地说道,“有冰的吊桥是我们那边,没冰的吊桥是青乐那边。” 从极左晃到极右后,燕然和青黛看见了有冰的吊桥和没冰的吊桥——在风雨的掠夺下,只有一些残存的冰渣,从而确定了青乐他们灯塔的方位。 光束打在青乐他们灯塔的灯塔底端,并没有照到青乐等人。燕然和青黛也没有找到他们。 “往旁边移一移,”燕然提议道,“一旦找到船就往回移。” “好。” 灯光在海上漫无目的地移动,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会是引来无数怪物的罪魁祸首。 是沾了毒.药的稻草啊。 茫茫大海,到处都是大海,小小的灯光并不能照全这里的一切。 这里仍然只有风雨声。这里仍然寂静。 她们现在所做,和大海捞针无异。但这“针”于青黛而言实在太过珍贵,是绝对不能抛弃之物。 亲人本就是珍贵之物。 × “姐,这是什么?”年仅十岁的青黛看着姐姐把许多刚烤好的装进精美的盒子里,不解地问道。 “这是给乐乐的饼干,还有一些他喜欢的玩具。”青黛那柔美的姐姐答道。 “生日礼物吗?”青黛无意间瞥见贺卡上写的“生日快乐!”,“可距离青乐的生日不还有五个月呢吗?这么早做出饼干,到那个时候就坏掉了啊。” “所以,青黛,可以请你帮我把这些提前交给乐乐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送呢?”青黛不解。 那时,姐姐只是一笑。 “青黛,假如你的朋友离开了,一声不吭搬去外地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你会怪她吗?” “哈?”青黛迷惑了,“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离开了你会怪她吗?”姐姐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青黛直接说道。 “有些人的离开,只是为了一个相对更好的未来……青黛,你要照顾好青乐,然后,答应姐姐,无论如何,要活得开心,好吗?” “呃……好。” 当时青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青黛全明白了。 那些礼物,是告别礼啊。 她那时就想着离开了。 青黛很想问她一句,你自己都做不到事,为什么要让她来做? 不过她还是会照顾好青乐。这也是她想做的事。 青黛不知道自己怪不怪姐姐。 她只想让她回来。 她只想要回到那时的幸福。 × “那应该是他们的船。”燕然说道。 只见灯光中央,一艘船正在风浪里飘荡。 但那艘船上并没有人,或者说,没有站立着的人。好像那就是一艘船,一艘没有载人的船。 青黛面如死灰。 “或许他们都坐下了,这里也看不清船上到底有没有人。”燕然理性地说道,“我们过去看看才知道。” “……” 燕然把大黑放在窗台上,喂它面包吃。 二人再次像之前一样向前前进,不过这回她们有目标了。 那小小的、跃动的光点,这黑海中唯一的光亮,她们唯一的希望…… 海浪仍汹涌澎湃,但没能卷走那艘船。 有了这光,大黑就能明确方向,坚定地往一个点飞去。 青乐,我马上就到了,撑住啊。 青黛攥紧了拳。 千万不要出事啊。 在进进退退中,二人再次被浇湿,冷意一次又一次传遍全身,但没人会放弃。 两人一鸟终于到了船附近。 但那里是希望吗?但那里有她们想要的结果吗? 雨已经洗刷过这里,只有船舱底部的血水诉苦着这里方才上演的惨案。血水随着船身摇晃,像是红酒杯里的红酒,高雅地嘲笑着她们的无能。 寂静。风雨催化出的寂静。灯塔本身的寂静。 船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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