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太多了。 在进入游戏前，发生的那些惨案就足以让燕然难受一生。进入游戏后，她再度看着她在乎的人于她面前死去，甚至，她杀了那个帮过她的人。 是，这些的背后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但…… 这些仍在影响她，像是要渗入她的骨子里的东西。 燕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 那些黑暗、绝望的日子。 如今，徒添血腥，再无长进。 又要慢慢挨过这些日子吗？一点一点消化痛苦，一点一点摸索出路。在一片黑暗中跌跌撞撞，摔得满身是血，才一睹微光。 如果，这样就能把贺秋涵她们带回去，那就如此吧。 只要最后贺秋涵她们回去了，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燕然缓缓直起身子。 “好点了吗？”贺秋涵问道。 “大概。” 贺秋涵语重心长地说道：“燕然，你要知道，你干这些都是因为不得已，不要对此有负担，是游戏的错。” 燕然一笑：“我明白。” “我们一定会回到现实世界的。”贺秋涵认真地说道，像是许下了一个必将实现的誓言。 “一定，”燕然由衷地笑笑，“现在先睡觉吧。” “好。” 这一觉，燕然睡得并不安稳。这并非耶尔所为——燕然不认为耶尔还有什么理由折磨她，这只是燕然单纯的噩梦。 红色的嫁衣和红色外套反复飘上飘下，渐渐重合在一起。 猩红一片。墙壁在颤抖，地板在颤抖，仿佛在用激动的指尖指着燕然、无声地质问燕然。 燕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又是她自己的声音：“看吧，你就是个肮脏的杀手，更是个肮脏的看客。” 燕然没有反驳，脸上神色莫名。 “你才不是救世主。你和这个游戏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不……有区别，哈，当然有区别。你比它更冷漠。你个袖手旁观的混账。” 燕然像是听不见一样，宛如被束缚的木偶，没有任何自主的回应。 “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哈。还是说，你已经接受了你的混账？” “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仅此而已。”燕然冷漠地说道，不带有一丝感情，“傲慢的人，你无权审判我。” “伶牙俐齿。” 梦中场景发生变化。 那些悲哀可怖的场景飞速闪过，如同一辆高铁驶过，狠狠撞过燕然。 这是燕然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她矛盾地想着这些事情，这是矛与盾的博弈，但伤害的都是她自己。 总会挺过去的。燕然想。 就像之前一样，挺的过来，活着；挺不过来，死掉。 很简单的。 …… 一觉醒来，燕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她还是强撑着起来了。 “燕燕，”姜小小担忧地看向燕然，“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燕然安抚道。 “现在我们总共有五百三十九积分，”贺秋涵总结道，“买点什么？” “防护罩这些，应该不会在最后那会儿失效吧？”燕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裁决者能让我们的道具失效，那就去买特异能力吧。” 如果特异能力能在裁决者面前失效，那燕然当初就没法在那一堆裁决者面前使用灭火器了。 “之前在盛宴副本，特异能力也被压制了，”贺秋涵沉声说道，“游戏给我们的一切应该都是可以被他们收回的。” “未必，”燕然持不同观点，“那个副本极有可能是在特殊设定的加持下才可以压制我们的特异能力，而且，那是压制，不是夺走。” “我觉得燕燕说的有道理，”姜小小附和道，“我觉得，游戏坑人这么久了，该有一次良心了。” 青黛：…… 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吗…… “可如果特异能力是不可收回的，那些要离开游戏的逃离者，他们要带着特异能力回到现实世界吗？”青黛皱眉，“那样就天下大乱了。” “或许游戏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人离开。”燕然沉声说道。 “那就先给小小买一个弩的特异能力。反正不能什么也不买。”贺秋涵拿过电脑，在商城里挑选着，“有带火焰附加，也有带寒冰附加的，还有抹了毒的，也有加致死概率的，小小，你要哪一种？” “火焰附加？那个狂喜澜舞可以做到吧。”姜小小认真思索着，“致死概率……我……不想杀人。” “那就火焰附加吧。”燕然建议道，“狂喜澜舞可以远程攻击。” “行，200积分。”贺秋涵风轻云淡地说道。 “二、二百？”姜小小震惊，“这么贵？” “没事，”贺秋涵一脸平静，“还有三百三十九积分呢。” “秋涵，你给自己买一个能攻击的特异能力。”燕然说道。 “我？” “你要有自保的能力。” …… “行。”已经死过两次的贺秋涵不打算再辩解什么，“买什么特异能力？” “你自己看着来吧。” “火.箭.筒特异能力？” “找一个能在近处攻击的。” “手.枪？” “可以。” “那就左轮手.枪吧。”贺秋涵下了结论，“200积分。现在还剩一百三十九积分。” “然后，把你们俩的特异能力升级吧。” “青黛的要九十积分，治疗要一百二十积分。”贺秋涵如实说道。 也就是说，不能同时升级了。 “先升秋涵的吧，”青黛说道，“攻击力现在都差不多了。” “行。”燕然点头。 贺秋涵也没有异议，姜小小更是完全信赖同伴。 【恭喜您的特异能力“治疗”升级：您现在具备治疗大面积烧伤、伤口的能力。】 “还剩下19积分。” “拿去买吃的吧，”燕然看了看眼睛里冒出星星姜小小，“我们该吃顿好的了。” “好耶！”姜小小开心地蹦了起来。 19积分买不了那些米其林高端饭菜，但能买些平常的好吃的，至少比面包和饮用水好吃多了。 然后是姜小小同样期待的抽奖环节。 贺秋涵抽了些武器，其他人抽了面包、水和一些小零食。 然后四人就一直在休养生息、为最终一站做准备。恐怕那可怕又代表自由的战争已经离她们不远了，甚至其脚步声她们都已经能听得到了。 眼下，还有一些小战斗。 【逃离时间到！嘻嘻嘻，相信你们也很期待这一刻吧！有三个副本供你们选择～】 【A.逃离灯塔】 【B.逃离矿洞】 【C.逃离炼尸厂】 【请在五分钟内选择其中一个。】 “灯塔。”贺秋涵肯定地说道。 “灯塔！”姜小小十分肯定地说道。 青黛无所谓。 燕然服从多数，说道：“我们选择A.逃离灯塔。” 【生成副本中，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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