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灵碑上又添了新的名字。 众人沉默地看着红为阿斯玛献上一束花,哭的无声无息。 旁边井野小声向丁次询问鹿丸的下落。 鸣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吵闹,静静地站在一边。 二月没有说话,望着红单薄的背影,想起她肚子里那个不曾见过父亲模样的孩子。 或许她出神太久,站在她身边的卡卡西揽着她的肩膀,“如果想哭就哭吧。” 猿飞阿斯玛,再怎么说只是个稍微比较熟一点的人罢了。 她不会哭的。 二月早晚是要见惯死亡的。 她不悲伤,只是有些惆怅而已。 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悲伤。 阿斯玛对她一向很好。 可惜,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悲伤是人才有的情绪,什么时候,她也会拥有人类的情绪了。 “你稍微变得像人一点了。”红叶这样说她。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月不解。 “是好事,也是坏事。” 红叶说的模棱两可。 故弄玄虚。 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去追悼阿斯玛,在木叶面前的敌人源源不断,还需要不停地去战斗。 “我送你回家吧。” 卡卡西低声说。 二月婉拒了,这里并没有她的家。 她流浪在各个时空中,她的家早已回不去了。 “我想四处走走,你先回去吧。” 卡卡西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虽说是四处走走,可二月仍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鹿丸家。 阿斯玛的追悼会他没有出现。 但他和阿斯玛的感情是最好的,听说这次任务还在同一个小队中,只怕是亲眼目睹阿斯玛被杀的全过程。 眼睁睁看着很重要的人离去,却无能为力,他一定很痛苦吧。 进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眉宇间与鹿丸有几分相似,看见穿的一身黑的二月,有些诧异。 “伯母好,我是鹿丸的朋友。” 不必言说,她一身肃穆的装扮,一定是刚从阿斯玛的追悼会上回来。 鹿丸的母亲点了点头,低声道:“谁都没想到阿斯玛会发生这种事,鹿丸那孩子,一直很自责。” “嗯。” “他正在和他爸在书房下将棋。“说着,鹿丸的母亲引着二月走到了书房,刚把手放到门上,就听见书房里一阵巨响,伴随着棋子散落的声音,里头似乎发生了争执。 鹿丸的母亲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二月,见她面色如常,才开口道:“鹿丸他现在的情绪可能并不方便见客,实在抱歉。”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从里面推开了,奈良鹿久看到站在门外的妻子与二月,有些吃惊,许是见到妻子脸上的担忧之色,他拍了拍妻子的手,“鹿丸没事。” 他转而看向另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的确如传闻中一样美丽。 “您好,我可以进去看看鹿丸吗?”二月问。 鹿久没有说话,侧身让开了,等到二月走进书房,还贴心为两人关上了门。 摆放棋子的棋盘侧翻在地,棋子散落了一地,鹿丸就仰天躺在这堆棋子上,手背捂着眼睛,不发一言。 “鹿丸。”二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很少见到鹿丸这种样子。 “如果我再有用一点,阿斯玛就不会死了。”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懊悔,似乎把阿斯玛的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二月走到鹿丸身边,跪坐下,伸手想拉开他捂在眼前的手,但是拉不开。 她不想用力,强迫鹿丸面对她。 其实自从上回两人不欢而散后,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了,二月不喜欢不坦率,也不喜欢强求别人,因此鹿丸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她放弃了,可是阿斯玛…… 她轻声叹气,将脸贴上鹿丸的手背,浅浅蹭了一下,“黎明会到来的,鹿丸,在那之前,让我陪着你吧。”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流下,无声地滴落在地板上,二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试探性地亲了亲鹿丸有些干裂的唇瓣。 也不知是触动了鹿丸的哪根神经,对方突然伸手按住了二月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往下压,唇齿上的攻城略池变的凶猛异常,简单的亲吻似乎变得像是一场战争,你退我进,鹿丸凶猛的攻势让二月溃不成军,只能被迫地承受他充满苦涩的发泄。 这并不是什么旖旎的□□。 二月并没有闭眼投入其中,她看着鹿丸通红的眼眶,心想他一定难过急了。 “别看。” 鹿丸宽大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双眼。 失去了视觉只会让其他感官更加敏感,二月紧紧搂住鹿丸的脖子,闭上了双眼。 二月醒来时鹿丸已经不在了,被打翻的棋盘被收拾好了,上头俨然摆放了一个完整的棋局。 看来鹿丸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感受了一□□内充盈的能量,二月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回到宅子已是凌晨,卡卡西托帕克留了口信给她,事出突然,他要带着原第十班前去对付飞段和角都二人组。 卡卡西和阿斯玛的关系一向不错,实在不放心阿斯玛的三个弟子偷偷前去歼敌。 常规操作了,二月摸了摸帕克的狗头,“帮我告诉卡卡西,一定要平安回来。” 帕克乖巧点头,解除了通灵术,消失了。 真是方便。 重要的目标任务都出任务去了,眼下村中还剩一个鸣人,依旧在勤奋开发新忍术,二月想着或许睡醒可以去看看鸣人,没想到等她一觉睡醒,去到鸣人修行的地方时,大和和鸣人都不见了。 这么一看,还是卡卡西更靠谱一点,至少还会留言。 小樱和佐井也不知去向,大概率是大和领着这三个人出任务去了。 这一下,村子里认识的人就更少了,完全不知道要去找谁了。 如果阿斯玛在就好了。 二月叹了一口气,缅怀逝去之人。 木叶街头依旧繁华,商贩的吆喝声带来满满的生活气息,可是独自一人时,多少会有点格格不入。 二月在一家零食铺前停下了,隔着干净透明的橱窗,低头看向陈列整齐的各式蜜饯果脯,看起来很好吃。 她站在铺子前看了很久,久到店主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你是不是出门忘带钱啦?要不我送你几样尝尝吧?你想吃哪些,我给你包起来呗。” 一直站在铺子前,顶着一张可爱漂亮的脸,可怜巴巴地盯着橱窗看,真的容易让人萌生恻隐之心。 她是带了钱的,只不过从前总是习惯记在阿斯玛账上。 以前没觉得阿斯玛有多重要,现在才发现,已经被可靠的大人照顾了许久。 “我要这几样,谢谢。”随意指了几样蜜饯,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了店主,二月抱着新买的一大袋蜜饯陷入了沉思。 她在街边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打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颗梅子干,酸甜的口感让人忍不住蹙眉。 或许是她的表情有些痛苦,路边偶然经过的俊俏少年停了下来,“你没事吧?” 二月懵然抬头,瞧见一双有些熟悉的白眼,眼前一亮,“日向……宁次?” 对方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也认出了她的身份。 “春姬殿下?” 经过三年前那轰动火之国的失踪事件,二月的身份在木叶忍者们之间已经不再是秘密,日向宁次证实了自己先前对她身份的怀疑,其实对公主的印象并不深了。 直到他们和卡卡西班一起从宇智波鼬手中解救出公主。 听闻她不愿回宫,一直留在木叶,守备任务一向是由原守护十二忍之一的阿斯玛负责的,阿斯玛牺牲后,木叶的人才储备告急,但应该还不至于让公主独自一人流落街头。 “负责保护您的人呢。”既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日向宁次便自然而然用上了敬语。 二月摇了摇头,“或许在哪个地方藏着吧。” 虽然明处没有人保护,但暗部的人一定在周围。 宁次也联想到了暗部的存在,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只是—— 他注视着孤零零一个人在街头,抱着蜜饯袋子吃的女孩子,总觉得不妥。 一个人待着的感觉,他很清楚,为了变强,多少个日夜的孤独训练,他都熬过来了。 可是,孤独与小公主,并不相配。 她身边永远应该是热闹的,簇拥着一群人的,这是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宁次想,春姬这样的女孩儿,似乎生下来就应该被呵护着,细心照料着,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委屈。 “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宁次轻声问。 说实话,日向宁次在二月脑海中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非常无情地暴打了一顿同族的雏田,又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输给了鸣人,高冷的,命运凄惨的天才。 可是现在的他有些温柔。 而二月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温柔与陪伴了。 留下他吧。 虽然他不如其他人那么重要,但他长得很好看。 “你待会儿有事忙吗?” “……没有。”和李约定好的训练还是可以翘掉的,抱歉了天天。 “那就请你陪我坐一会儿吧。”少女朝宁次浅笑,“伸出手掌来。” 宁次依言照做,就见少女伸手在自己的蜜饯袋里掏了满满一只手的蜜饯,放到宁次摊开的手掌上,“分享给你。” “谢谢。”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一个下午就消磨过去了,一整袋的蜜饯也被吃得精光,但眼瞧着少女的心情比一开始好了许多,宁次也庆幸自己一开始的多管闲事。 “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宁次再提起送二月回去时,她没有拒绝,一时间漂泊无依的脆弱感已经渐去,她还是无坚不摧的。 走进宅邸前,二月喊住了宁次:“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多来看看我吗?” 她问。 “当然。”白瞳的少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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