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洛克还睡着。 因为今天休假，还晴天了，唐黎黎决定起来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最近这么辛苦工作的自己。 夏洛克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 唐黎黎炖了排骨，炒了牛柳，还拌了两个小菜。 看见夏洛克顺着味儿就过来了，她忍不住发笑，“醒啦？昨晚几点睡的啊，现在直接起来吃午饭了。” “四点钟睡的。” “嗯，那睡到现在是不稀奇，”唐黎黎顺着他的话说，“案子怎么样？” “我去洗漱，然后跟你细说。”夏洛克来了兴致，转身就去了盥洗室。 唐黎黎也不理他这一惊一乍的，总之他能好好睡觉，她都谢天谢地了，属于是这么久一起睡的习惯没白养成。 “所以你是说，费丝的父亲是个连环杀人犯，他在随机挑选人下杀手？”唐黎黎塞了一口排骨，总结道。 “没错，”夏洛克说，“刚刚我去查了他名下的相关资产，他有一家医院。” “医院啊……”唐黎黎又夹一筷子牛柳，“确实是听起来很好下手的地方，修改病因、医疗事故、突发急症、医生帮忙‘误判’，方法多种多样啊。” “不，黎黎，他自负得很，”夏洛克咽下唐黎黎塞过来的牛柳，说道，“他的‘作品’绝不会假手他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洛克嘴角下拉，一歪头，“翻进去找。” …… 还真是简单粗暴。 “当然，翻进去找之前，你还得和我们去走一趟。” “？” 然而到了之后，唐黎黎才明白了夏洛克的用意。 这个医院的建筑是被改造过的，单看设计和使用面积就知道。 “但他应该是请了不同的设计师来改造的，很多地方不适配，我可能……画不出这栋建筑的全貌。” 唐黎黎咬牙，第一次用到自己的专业来帮忙，结果却帮不上忙。 夏洛克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建筑设计师和室内设计师肯定是不一样的，你能看出这栋建筑被改造过已经很不错了。” 说得唐黎黎更生气了。 华生无语。 不过好在唐黎黎作图作久了，一些不合理或者说别有洞天的设计还是逃不过她的眼。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唐黎黎将画好的图纸交给夏洛克，“凭记忆画的，希望不会出太多的错误。” “足够用了黎黎。”夏洛克亲亲她的侧脸，带着华生夜访库尔沃顿·史密斯的医院。 唐黎黎扭头看看带着罗莎坐在一旁的玛丽，又看看微表情僵硬的华生，明白这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夏洛克整个人都处在兴奋中，并没有关注这一点。 福华二人走后，黎黎才坐在了玛丽身边，“你和约翰？” 玛丽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你。” 玛丽向唐黎黎讲述了事情经过。 “就是这样，我的‘完美’丈夫，在我看孩子的时候偷偷跟别的女人聊天，他纠结许久最后告诉了我这件事。” “他跟我说，黎黎发现了，并且提醒了他，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玛丽一挑眉，看向唐黎黎。 唐黎黎略显尴尬，“当时他只是发发短信……我并没有包庇他的意思。” 玛丽哈哈大笑，拍拍唐黎黎的胳膊，“嘿黎黎，别这么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 “其实我是有察觉到的。”玛丽带着笑眼哄罗莎，小孩子看见妈妈笑，也跟着咯咯笑。 唐黎黎心道，果然是这样。 “不过我也知道，他只是发发短信，甚至只是觉得那一阵的生活过于平淡憋闷，小罗莎又很磨人，想找个人聊聊天。和陌生人的聊天。” “约翰其实是很有底线和稳定的道德标准的，所以我相信他。”玛丽说。 “那你们现在这是？”唐黎黎想了一下，又明白了，“也是，毕竟他愿意主动承认，在妻子照顾新生儿时‘犯错’，你‘气一气’也是理所应当。” “是的黎黎，”玛丽亲亲罗莎的小手，抬头看向黎黎，“虽然我总说约翰是个完美的丈夫，但是我也知道，人没有完美的，因为有情感，才会产生弱点，这些人性的弱点存在于人的身上，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没有情感，会变成冷冰冰的机器。”唐黎黎点头。 “所以约翰现在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我问他时，能感受得到，他也没有精神出轨，是他自己一直觉得良心备受谴责，才会跟我坦白一切。”玛丽想了想又觉得好笑。 “嗯，你们好好的就行。”唐黎黎松了一口气。 * 夏洛克和华生的行动很顺利。 证据是找到了，而且运气很不错，“顺手”录下了库尔沃顿实施杀人行为的全过程。 可是夏洛克帮忙做笔录时，看见了费丝·史密斯。 真正的费丝·史密斯。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拉着费丝问了很多问题，费丝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迫于一旁还有其他警官守着，还是一一作答。 另一个“费丝”，发色瞳色和她相同，穿衣打扮和她相同，腿脚也不便，说话的风格也相似。 是刻意模仿。 那么，她是谁？为什么要通过费丝的身份来告诉夏洛克她已知道的事实？目的是什么？ “既然这些都不知道，要不就先从容貌下手？”唐黎黎首先提出建议。 “找画像师？”夏洛克瞬间了解到黎黎的意图。 “嗯，我是想，即使你的记忆再好，毕竟也只有你一个人见过她，是否会忽略什么细节也不得而知。我记得你说过化妆术再精妙，描绘的也不过是一副自画像，不如完全拓印下来，我们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她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楚，你是怀疑她可能不止一次出现？那么即使她做了伪装也能从中窥得一二。” “嗯，她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史密斯，她只出现了那一次，专程来找你，但是当时跟你在一起的安德森，还有楼下的哈德森太太都没有见到她，甚至格雷格调了监控录像，都没有拍到你们同时出现，而史密斯的案件告破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在避免露面，除了她有可能是通缉犯、或者怕被报复之外，也有可能是，我们之中，有人见过她。” “那我联系格雷格。”华生当即拿起了手机。 由于夏洛克描述详实，画像师的画出来得很快。 气质和真正的费丝有三四分相似，但五官和骨相则完全不同。 夏洛克端详着画板上的画，这眉眼…… 唐黎黎看着画像，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努力地想，一旁的夏洛克还在复述他和假费丝见面的经过。 “最后我们在泰晤士河边坐下来……” 泰晤士河…… 泰晤士河！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唐黎黎说，“就在泰晤士河边。” 夏洛克没有打断她，示意她接着讲。 “当时她的装扮和‘费丝’完全不一样，但是同样都流露出一种脆弱和颓丧，眼角下拉，强颜欢笑……摘掉‘费丝’的眼镜，”唐黎黎上手擦掉了费丝的眼镜，“没错，就是她。” 擦掉眼镜，连华生都觉得她眼熟了起来。 “……黎黎，”华生抿了抿嘴，喊她，声线都透着些恐慌，“能不能帮她改变一下发型？” “嗯，这点我还是可以添一下的。”唐黎黎按照华生的描述照做。 华生看着修改后、画像上的女人，眸中显出了震惊。 过了几秒，他才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她就是我之前发短信的女人。” “什么？你背着玛丽跟别的女人发短信？约翰，你可真是厉害，”夏洛克这才知道这件事，目露震惊，“怎么？看样子玛丽和黎黎也知道？” 黎黎点点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不说她是不是刻意接近我，但至少她是故意接近了约翰和你，所以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史密斯的案子，是我们这些人，或者是我们中的一个。” 夏洛克像是想起了什么，东翻西找地找到他那天穿的大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条。 “谢谢” 纸片上这样写着。 但细看纸片的背景，赫然用浅金色的花体写着“EURUS”。 “东风……” 夏洛克拿起他和唐黎黎的衣服，抓住唐黎黎的手就往外走，“约翰，把小华生交给哈德森太太，玛丽拿上那张画像，我们去第欧根尼。” * 夏洛克将那张画像放在麦考夫面前，“她是谁？” “谁是东风？” 唐黎黎惊讶于夏洛克的肯定，东风为什么一定是人，而不是一个符号、一个暗号？ 眼看着麦考夫准备编个什么理由来糊弄他们，唐黎黎立刻开口打断。 “麦考夫，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是她已经接近了我们三个人了，”唐黎黎说，“我有预感，她不怀好意，这是个危险的人。” 能演出三种不同的角色还让人放下警惕，这绝对是个硬茬儿。 “你必须告诉我们实情。”“你们见过她了？在哪里？”唐黎黎还没说完，麦考夫就站了起来。 “见过了，还是不同的时间，分别见的。” 夏洛克依次讲述了她分别和三人见面的事情。 “她到底是谁？” 麦考夫沉吟许久，思量再三，终于告知了真相。 “她是东风，我们的妹妹，欧洛丝·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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