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川在我的气急败坏里,开心地笑了,连日来冷漠疏离的眼眸,瞬间变得热情温暖起来。食欲也不错,午餐时连吃了三碗白米饭。
这大抵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我心底还芥蒂他的家人,但看到他这般开心也觉得值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好时光更是只有那么十几载,既然那么努力都放不下彼此,不如继续在一起。
至于明天会如何,那就等到明天再说,这次我们只谈现在不谈未来,珍惜当下的每一天就好。
这样想着,对这段关系也就坦然了。
天气很热,与江岷川牵在一起的手很快出了汗,黏答答的很不舒服。但我们默契的紧紧牵着,先去手机店买了个手机,然后又回到酒店,直到黄荣轩来开门才松开。
黄荣轩一看到我,就急不可耐地问:“齐韵,你还好吧,没出啥事吧?昨晚我送张川达的秘书去休息,到了房间他就各种借口缠着我,我预感不妙摆脱了他回到包间,就看
到里面一片狼藉,你的手机也被扔在了马桶里……”
我不愿回忆昨晚的事,摇摇头说:“张川达喝醉了发了点酒疯,没多大事儿,而且江总恰好也来深市出差,更巧的是就坐在我们包间对面,被他及时解围了。”
“没事就好,是我大意了,明知张川达不对劲,还把你留在包间。”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谢谢江总,如果不是你,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江岷川云淡风轻地笑笑:“不用客气,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那江总昨晚有教训过黄荣轩吗?”
“怎么了?”
“就刚才,大概一小时前我接到销售总监的电话,说张川达把我和齐韵谈判不成,酒后暴打了他的事告知他了。说我们如果不登门道歉并进行经济赔偿,就找律师起诉我们。”
我听得一阵冒火:“他这是恶人先告状!”
黄荣轩同样愤愤然:“对,我也知道,可眼下张川达拿领导给我们施压,如果我
们不照做,丢工作事小,惹官司事大。”
我刚想说点什么,江岷川就说:“张川达是我凑的,这事我会和销售总监解释,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可以安心的先回公司,不用担心牵连到你们。”
“那怎么行!”我连忙说,“你是为我出的头,总不能我当缩头乌龟,让你独自承担罪名。”
黄荣轩也说:“齐韵说得对,我接到销售总监的电话后,就给昨天用餐的酒店打了电话,以钱包丢失为由想调取监控。但酒店的人说为保全顾客隐私,包间里没安装摄像头,张川达肯定不知道是江总所为。这事是因我俩而起,你又是我们的恩人,自然不可能让你担责。”
我赞同黄荣轩的说辞,江岷川微做思索:“其实,还有另一个可行的办法。”
“什么?”黄荣轩问完又说,“进来房里说吧,站着也挺累的。”
我跟在江岷川身后也想进去,却被他挡在门外:“你回你的房间休息,有事我会叫你。
”
“我也要进去,我得拿我的手机。”
黄荣轩闻言,从桌子上拿来手机递给我:“我消过毒了。”
“谢谢。”我接过来,但毕竟被扔进了马桶,心里总觉得膈应,还是想把SIM卡拆出来装进新手机里。
试了几次都打不开,江岷川接过去两分钟就搞定了,随即递还给我:“好了,回你房间去。”
“不要,我也要参与。”
“不用,我和黄组长两人就能搞定,你折腾一天了,也累了。”
他故意把“折腾”两个字咬得极重,我一下子就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弄得我一阵脸红脑热。碍于黄荣轩在场,只能故作淡定:“我不累,而且作为受害者,得亲自教训下他才甘心;也怕你们两个大男人出手没个轻重,把事搞大了。”
江岷川闻言笑着抬起胳膊,意识到他要揉我的脑袋,我急忙朝他递了个眼色。他会意过来,了无痕迹的胳膊一转,调整了下衬衫的领口,微微俯身压低音量,用只
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才刚在一起,就想当管家婆?”
“那你愿不愿我当?”
“当然愿意,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肯定得哄着宠着。”说完,他直起身,用正常音量说,“既然你坚持,那进来吧。”
以为要制定计划,没想到江岷川已经做好调查,只需要我们配合即可。
张川达虽然年逾五十,但仍玩心不减,是深市一家会员制会所的老顾客,据说每周都会光顾那么两三次。
能让张川达这般沉迷的,无非是吃喝嫖赌几样,只要能混进去,很大概率上能拍到点东西。
用拍到的东西做交换,自然能让张川达乖乖改口,撤销对我们的污名。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混进去,因为会员制审核制度严格,需要考核资产及身份,还需有熟人介绍,整个流程走下来至少要一周,从时间上来说根本来不及,只能另想他法。
在我和江岷川被难住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黄荣轩突然问:“会所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