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川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鸷,但很快又说:“姚助理告诉我了,我会看着处理,你别胡思乱想,好吃好喝的待在这儿,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等放假结束我就接你回家。”
有很多话想说,但他的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我们抱了几秒他就起身要走。
我紧随其后送到他门口,已经是深秋,外面起了大风,窗外成年老树被刮得沙沙作响,我帮他紧了紧外套,盯着他的纽扣说:“降温了,记得多穿点。”
“知道。”
“也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少喝酒少抽烟。”
“嗯,不过你再温声细语的说下去,我会舍不得走的。”
我知道他在用故作轻松的口气逗我开心,楼道上的灯早就坏了,只有客厅的光透过门缝射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我抬头看他,他那么的年轻帅气,温暖笃定,令我莫名心安。
这样的人,肯定能乘风破浪,早日走出眼下困境,于是我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赶紧走吧,记得早点接我回家。”
他比了个OK的手势,搂着我的腰在我嘴巴上重重一嘬,然后转身挥着胳膊下楼了。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并没有如我预想那般变好。
即使江岷川亲自发声,说网传之事都是诬陷,法律和时间会证明一切。但舆论并未变好,恒泰股价跌停,连低价抛售都没人接盘,而恒泰在建的项目众多,在申请贷款的项目纷纷被停,将面临着贷款逾期及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几乎所有人都在唱衰恒泰破产,很多预售楼盘的买房者也纷纷
网上喊话,担心交房逾期甚至烂尾,而多处计划预售的楼盘,也因负面新闻没人敢入手。
这些消息网上随处可见,可我每次和江岷川通话,他都是报喜不报忧,说一切在他掌握中,快解决了,还让我多看电影电视剧,少看谣传的新闻八卦。
但我知道,他不过是慰我罢了,更糟的是,我知道却不能拆穿。因为画廊事业失败后,我的名声和人脉一落千丈,我有心帮忙,却无力做到。
但就这样待着什么都不干也不行,我决定做点什么。
给萧丽打了电话了解情况,她说公司已经逾期好几笔贷款了,江岷川卖了几处房产,但仍填不了窟窿,再还不上,银行下一步就要冻结公司资产了;员工也被其他公司大量挖角,人员流
失快而多;股东内部也在计划推举新总裁上位,想把风险都转移到江岷川身上。
我不懂经商之道,但也清楚现状非常糟糕,照此下去,江岷川和恒泰都将在这场舆论中无翻身之地。
我硬着头皮给林雪打了电话,问她认不认识银行的人,她转而寻求她老公的帮忙,最终在他们俩夫妻的牵线搭桥下,我见到了某银行行长。
临行前,林雪提醒我这行长的名声不太好,爱对年轻的漂亮女孩下手。
恒泰在该银行有笔两亿元的借款申请,通过了系统初核,却因音频的事在最终审核环节被拒了。如果能申请到这笔钱,不仅能解资金之急,还能撑到真相大白那天,令公司起死回生。
于是我用笑掩饰心里的忐忑,说我这把岁数
和年轻沾不上边了,没事的。
但为保万无一失,在见面之前我还是对他做了些调查和准备。
约见的地点是家五星级餐厅,行长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毛发稀疏,挺着如怀胎十月的啤酒肚,边抽烟边不安分地打量我:“江总的老婆?”
“是的,很高兴见到您。”
我说着伸出手和他打招呼,他却拉过我的手搁在腿上抚摸起来:“是为贷款的事而来的吧?”
我忍着恶心和恐惧,僵硬地笑笑:“是的。”
“你老公之前找过我,但因公司的经营状况无法通融被拒绝了。”他说着往我胸口瞄了瞄,“不过我这人心善,最见不得女人因为钱低头求饶了,我放不放款,能放多少,取决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