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归是懦弱的,始终不敢说出那个“死”字,怕一语成谶。
江岷川用大拇指擦拭掉我眼角的泪,然后把我轻轻揽入怀中虚抱着我,另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放心,你好好养伤,我一定完好无损的把豆豆带到你面前,相信我。”
我原先也相信过很多人。
相信李远能陪我一生一世,相信赵宁宁是最得力可信的助手,相信爸妈能陪我到老,相信我能在艺术圈有所建树。
可不过短短半年,我的生活如山倒般,接连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留在我身边的人中,除了江岷川,我还真不知道该信谁了。
我用左手揪住他的衣角,近乎虔诚地说:“那你要说到做到。”
“好。”他语气沉沉。
在他做出许诺后,我当天出院,江岷川开车送我去他家。
去的路上,我以生病之由让员工们按
计划工作即可,还向王欣梦报了备。
王欣梦说她已经知道了,让我安心养病即可,别担心画廊之事。
这事知道的寥寥无几,远在敦煌的她却已知晓,想必是旁边的男人告诉她的。
也许真如李远所说,他们俩是表兄妹关系,王欣梦只是江岷川差使的挡箭牌而已。
但眼下不是谈这事的时候,我也就没问。
江岷川把我送到门口,叮嘱我别出门,三餐会有保姆做,有不舒服的就和医生说,有事也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知道他现在要去找豆豆,也就没问他进不进屋,只叮嘱他注意安全。
他拍了拍我的背以示知道,看着我进去后就转身走了。
进了家门才知道,江岷川把陈阿姨也接过来了,她看到我的样子吓了大跳:“是你前夫伤的?”
我点了点头,陈阿姨自责得红了眼眶:“我昨天不该休
息的,如果我没回家,你也不会……”
陈阿姨说着就有些想哭,我连忙安慰她:“阿姨,不怨你,我前夫盯我很久了,就算昨天没得手,也会再找机会的。”
她擦了把眼睛:“那你也别担心,豆豆会没事的,你赶紧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做饭。”
因为怕激怒歹徒伤害豆豆,并没公开悬赏,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但我秉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还是给方书成和林雪打了电话,请他们帮忙寻找。
可林雪携家人去巴厘岛过年无法赶回,但可以让家族里有关系的人帮忙打听。方书成则在问了我的地址后,翘班赶了过来。
他到时医生正准备给我吸高压氧,以缓解脑症荡带来的头痛、呕吐症状,他看到我这幅样子极为生气:“才几天没联系,你怎么就搞成这幅样子了?”
我让医生先出去,并关
上门:“运气不好,摔一跤就摔断了胳膊,脑袋也有些难受。只是看着严重而已,其实没什么的。”
“这不严重,那什么严重?丢了命才算?”
“你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我真的没事。”
他叹了声气,语气稍微舒缓了些:“早就提醒过你,离江岷川远点,可你不听。”
“其实这不怪他,我反而应该感谢他,是他救了我。”
“感谢?”他不屑,“如果江岷川没算计李远,李远会平白无故的找上你?”
我尽可能客观的解释:“但江岷川也是想为我打抱不平,他没坏心的。”
方书成似乎还想反驳,嘴巴张了张,但最终又忍住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江岷川做了什么,在你这都能有完美解释,你的心已经彻底偏向他了。”
“不是这样的,”我竭力解释,“我知道你担心他因为赵宁
宁的关系对我意图不轨,但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分辩。江岷川虽和赵宁宁有过短暂的一段,也因为对她有愧故意接近我,但他上次替我挡刀不假,昨天从苏州赶来救我也是真,还帮我爸洗清了有私生女的嫌疑……”
我说到这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所以不是我偏向他,而是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当然我也知道你是出于关心我,才这般生气忧虑,我希望你放下成见……”
“成见?”他从包里拿出几张资料丢在我面前,“你先看看这份资料,看你还说不说的出这番话。”
我了解方书成。
他学法律出身,性格上不争不抢,温和正直。但若被侵犯到,比如现在,还是会显示出攻击性的一面。
所以,我对那几张资料有些畏惧,瞄了一眼都不敢细看,喉咙发紧:“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