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耐烦地推开他。
直到他应声倒地后,我才看到他白色羊绒衫上,染满了红艳艳的红色。
再看,又发现赵宁宁手里拿着把带血的刀。
我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我蹲下身想给他按住伤口,可血还是一直往外喷。我听到自己哭着说:“没事的,会没事的,我马上叫120。”
“你别哭,”他抬抬手,好像要帮我擦眼泪,可最终没抬起来又放了下去,“你快走,别管我……”
“你是替我挡刀才这样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我当时真的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用沾染了血的手掏出手机打了120,连警都来不及报,
脱下外套堵住他往外喷的伤口处。
后来有路人看到帮忙打了110,还夺过赵宁宁的刀控制了她。而赵宁宁起初漠视的看着我们,后来就突然哭叫着用脑袋去撞地板,嘴里絮絮叨叨的自语着什么。
那个场面引得人争相拍照,而我全程帮他按压着伤口,然后随着救护车送江岷川去医院。
为了不影响医生做急救,我站在车尾看着江岷川,再看看他身上的脉搏仪,还听到护士往医院打电话,说患者大出血重度休克,准备至少一千毫升血浆和手术室……
我捂着嘴巴憋住哭声,眼泪一波接一波往下滚,这是我短短两个月内第二次坐救护车,上次我爸有去无回
,这次恐怕……
不!不会的,他那么年轻,不会死的……
司机一路抢灯到了医院,移下车就直接去了顶楼手术室,后来护士弄好手术同意书和知情告知书后,边读条款边让我签字按手印,可我一度拿不动笔,好不容易拿稳了又忘了名字怎么写。
护士见我这般紧张,建议我联系其他家属,我才意识到应该通知他的家人。
可我只认识萧丽萧助理,便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把江岷川住院的事转告他家里人。
挂断电话看到方书成的来电,刚想接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我也顾不上充电,一直在门口候着。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期间一拔又一拔的医生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手术灯暗了下来,我连忙去门口等着。
在等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我在心里做了很多种假设,万幸的是听到医生说他抢救过来了,但下一句话又令我的心无限下坠。
医生说刀子刺穿肾脏两公分,肾脏出血不算严重,但因刀伤造成身体失血过多,具体会恢复得怎样还有待观察。万一并发感染,或肾脏二次出血,不排除手术摘除的可能。
肾脏对人,尤其是对男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我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唰唰往下流,还没来得及擦,护士就用推床推着他出来了。
我连忙迎上去,泪眼模糊中看到他全身插满了管子,氧气机下的脸
像张揉皱的白纸,充满了疲倦和辛苦。
看到这儿,心底又一酸,眼睛又湿了。
帮着护士推他去骨科ICU,他因为麻药陷入昏睡,但颠簸中似乎能感知到疼痛,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等电梯时,我俯身想用手指把他的眉头抚平,还没碰到他电梯门就开了,为首的是江岷川的司机李叔,说已经帮江总办好转院手续,直接送到顶楼的直升飞机上就好。
“可他术后虚弱,先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妥当。”我挡在李叔面前。
李叔的表情很是坚决:“是小江总的爸妈交代的,而且飞机上配备了优秀的医生和先进的设备,转院过程会很安全,请你别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