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晚骗顾月华自己去外地出差两天。 从凉城到云溪镇需要坐两个小时的高铁再转一个小时的大巴。 早上八点的高铁,到地方已经是中午。 岑牧晚在路上给外公打了个电话,一听她带了男朋友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提前备好一桌子饭菜等他们。 周执有点晕车,下了车,岑牧晚先去药店给他买药。 小镇不大,周执坐在路边,路过的人都会看他一眼。 岑牧晚买了瓶水让他现在就把药吃了。 "我的影响力这么广吗。" "啊。"岑牧晚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刚刚坐这一会,被人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他收起长腿站起,"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岑牧晚把药给他:"也不是吧,可能他们没见过下雪天不穿羽绒服的人,以为是个傻子吧。" "我是傻子,你是什么。" 周执原本以为她会说"傻子女朋友"之类的话,没想到她回答的是:"照顾傻子的人。" 周执把墨镜戴上,摆摆手,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有多远才到。" 岑牧晚指了指远处:"看见那座桥了吗,过了桥就到。" 来之前岑牧晚告诉他外婆上半年去世了,家里只有外公。 预计只在这过一夜,带的东西不多,一个包就能装完,周执还拉了一个行李箱,是给外公买的东西。 外公站在家门口,老远就看到了他们,披着棉袄,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跑过去迎他们 "孙女!"外公扯着嗓子喊。 上次外婆葬礼结束后,外公在家里住了几天就闹着要回来,之后岑牧晚一直没时间回来过。 外公:"小周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外公说的方言周执没太听懂。 岑牧晚替他回:"车上热,他给脱了。" 外公:"这已经下车了,快把外套穿上,不然着凉了。" 岑牧晚:"外公让你把外套穿上。" 周执听话的把外套穿上。 岑牧晚进门先去给外婆上了一炷香。 乡下不似城里,地方空阔遮不住风,周执为了表现自己,一直抢活干。 三个人工作分配的刚好,外公切菜炒菜,周执洗菜,岑牧晚切菜。 做饭时外公很自然的就和周助聊起家常:"你多大了。" 周执:"我和岑牧晚高中就是同学,我俩同岁。" "呦!"外公很惊讶,"这么有缘分呐!" 外公:"这不得不信缘分了,毕业这么多年还能再见,最后还走在一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外公:"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没等周执开口,岑牧晚抢先一步,语气特骄傲:"钢琴家。" 外公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慌乱。 虽然他平时不看钢琴表演,也不懂这些东西,但知道钢琴家不是一般人,下意识认为周执的身份很尊贵。 外公结巴起来:"这,这,我们这地方有些破旧,你别嫌弃。" 岑牧晚扶上外公的肩膀:"外公你干嘛,他不会在意这些,你这样他反而也紧张。" 周执:"是的外公,下了舞台我也就是普通人,你这样我反而觉得你在疏远我。" "好,好。"外公笑了。 吃过饭,外公执意要带周执出去转悠,他那点小心思岑牧晚怎么可能不知道,顾月华就是随他,藏不住事爱显摆。 周执像个吉祥物被外公领着一家一家门口站五分钟,虽然不认识周执,但一听说是钢琴家,纷纷要跟他合影,还有要签名的。 岑牧晚:"怎么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很爽吧。" "那还用说。"周执一脸嘚瑟,"外公太给力了,替我免费宣传了一波。" 岑牧晚带他去镇上小卖部逛了逛。 老板见她眼睛笑的眯起来:"牧晚回来了,身边这是男朋友吧!" 岑牧晚笑。 老板竖起大拇指:"真帅!" 周执在门口听到一清二楚,低头偷笑。 "岑牧晚。"周执声音含笑,"你带我回来不会是宣示主权的吧,这镇上80%的人都认识你,一下午带我到处乱逛,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吧。" 岑牧晚抬头眨了眨眼:"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什么叫我这么想,难道不是吗。"周执歪头,挑眉,"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别的。" "你太自恋了。"岑牧晚忽然凑近,"我只是没吃饱嘴馋了想出来买点零食。" "但是。"岑牧晚盯着他的反应,"你猜对了。" 周执出声笑,他虽然说话欠嗖嗖,但笑起眼睛弯弯,看起来特乖:"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男人。" 岑牧晚点头。 周执这会简直嘚瑟的要上天,拉着她又进了好几家店,就为了听人家那句"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吧"。 晚上外公没做饭,请他们去镇上吃。 周执说他请客,外公不同意,怕他偷把账给结了,点完菜就直接把钱给了服务员。 岑牧晚带周执回老家,肯定不是单纯的见外公吃顿饭这么简单。 吃着饭,顾月华打来电话,外公刚要接,岑牧晚连忙说:"别告诉我妈我在这。" 外公不知道母女俩因为桌上的第三人闹了矛盾。 顾月华可能说了一些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外公一直点头说放心,身体好的很。 挂上电话,外公问:"跟你妈吵架了。" 岑牧晚没说话。 "你妈刀子嘴豆腐心,你说点好话哄就行了。" "我妈这样是随您还是外婆。" 外公想了下:"随你外婆。" 提到外婆,外公脸上没了笑容,悲伤的神情藏不住。 "其实这次回来,我有事跟您说。"岑牧晚趁着周执出去上卫生间的功夫给外公说,"我妈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 外公神色惊讶:"为什么!" 岑牧晚简单的把周执家里的情况讲给他听。 外公叹了口气:"你妈和我们断绝关系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还想再跟自己的女儿成为仇人吗。" 岑牧晚拍了拍外公的肩膀。 顾月华和岑如海谈恋爱的时候老两口是坚决反对的,当年岑如海一穷二白,家里父母还欠着债,老父亲在村里出了名得吃喝嫖.赌。 谁劝顾月华都不听,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老两口什么招都用了,顾月华还是坚持,后来偷了户口本和岑如海领证,外公当场气晕过去,外婆说要跟她断绝关系。 虽然岑如海很争气,即便后来成了公司大领导,但老两口一直过不去新路的那道坎。 双方谁都不愿意低头认输,就这样二十多年来,真的如同断绝了亲子关系一样,直到岑如海离世。 终究是父母可怜孩子,先低下头。 – 说着,外公的眼泪流出来:"孩子你放心,外公会支持你。" "小周这孩子外公喜欢,做事规矩有礼貌,跟你爸当年不一样。"外公拉着她的手,"小周一路走来不容易,咱们家虽说你爸也不在了,但还有我们,你好好对人家,我们也会把小周当自己的孩子对待。" 岑牧晚抽了抽鼻子:"谢谢外公。" 周执半天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岑牧晚不放心出去找。 他蹲在门口抽烟,背影单薄惹人心疼。 岑牧晚收起手机,拉链拉到顶,双手插兜一咬牙冲进寒风中。 "少抽烟,烟的税率可高了,你这全在为国家做贡献。" 周执闻声回头:"怎么出来了。" "你那手机能用用,不能用扔了吧,不接电话还留着干什么,揣兜里都嫌重。" 周执笑,烟丢在地上捻了几脚:"外面太冷了,走,进屋。" 岑牧晚:"等一下,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出来呢。" 周执眉眼轮廓柔和:"走到门口听到你跟外公在说话,进去不合适,就出来透透气。" 岑牧晚明白他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寒风如刺刀般吹在脸上生疼,周执帮她把帽子戴上。 "你放心,我不会让咱咱俩走我妈的老路。"岑牧晚吊起脚尖为他扫掉头上的雪,"这也是我带你过来的目的。" 周执挑眉:"你不会是想让外公去说服阿姨吧。" 岑牧晚摇头:"你太不了解我妈的性格了,当年我外公气到住院她也要结婚,她不会听别人话的。" 周执叹气:"这最后一关果然难。" "你着急结婚吗。"岑牧晚问他。 周执回问:"你不着急。" 岑牧晚摇头:"还好吧,只不过是个形式,或早或晚都会拿到。" 周执:"那你问我干什么。" "反正我今天带你过来,全镇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岑牧晚一副耍赖的语气,"我妈只是暂时想不通,其实他对你很满意,反正咱俩也不着急结婚,等她想明白了,咱再进行下一步。" 周执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如果她一直想不明白呢。" 岑牧晚歪着脑袋,心有成竹说不会的:"她早就想抱孙子了,比我都急。" "那在她想明白之前的这段时间呢。" 岑牧晚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试图和他视线平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地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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