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宣化长公主与首辅大人的有色流言便已为人津津乐道,不知从何传出的谋逆之事更是如泛滥成灾的蝗虫,大肆席卷,无孔不入。 此事很快传到晋德帝耳中,他宣来姜浔在屋内秘谈了半刻钟,出来后便向众人下了旨意:流言不可再传,朕的首辅忠心可鉴日月。 如此一来,原本将信将疑的朝臣们皆对此事深信不疑,晋德帝昏庸,定然是被城府颇深的姜浔糊弄了过去。 谋逆这等诛九族的大事,半刻钟能聊出什么来? 毕竟姜浔已权势滔天,并且样貌隽秀,不好好寻个大家闺秀成家,却与荒.淫成性的宣化长公主厮混在一处,不为了更大的权势,总不能真爱她的气度风韵。 众人不敢在明面上议论,心中却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连内阁那些以姜浔为首的文官,态度亦变得有些微妙。 姜浔暗暗叫苦,晋德帝与他密谈,纯粹是在聊花鸟,聊美人,半分正事都未提,如何就成了他迷惑君心了? 此后他一举一动,皆是受到了各类明里暗里的关注。 * 五月初的日头已有些晒人,晋德宝船经过二十多天的行驶,终于驶入江南北面最大的码头。 船上众人早已收拾完行囊,望眼欲穿地站在甲板等待,对于晕船晕得厉害之人,这些时日宛若在地狱走了一遭。 久未露面的鱼初尧便是其中之一,在内侍的搀扶下,面无人色,颤颤巍巍跟在众人后方,丝毫没了往日的嚣张。 船夫搭上廊桥,骆以呈带领锦衣卫率先下船,肃清无关人等,以确保四周安全无虞。 巡抚熊大人率领一干人等早已等候多时,谄媚的笑容在见到肃杀的锦衣卫时收敛不少,恭敬道:“见过指挥使大人,一路辛苦,陛下的行宫已重新修缮妥当,当下就可以入住。” 熊大人生得方面大耳,一张圆脸始终挂着笑意,他乃从二品,官职比骆以呈要高上一级,可外省官员与京官到底不同,更何况是天子近臣,是以姿态摆得极低。 萧鹤与陆达海以极快的速度摸清四周,向骆以呈回禀。 确认无误后,晋德帝率先牵着恢复生龙活虎的火药走上廊道,身后跟着宣化长公主,在众侍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走了下来。 自火药那日后,宣化整日闷在房中,此刻看来竟是有些憔悴,青玄跟在她身侧,以高傲的姿态目不斜视。 其余人按序跟随在后,钟离与曾颦在人群中央,无意间瞥见一个半蒙了面的男子,低头混在人群中。 钟离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未料那人似乎有所察觉,抬头冷冷看了过来。 钟离心头一惊,慌忙转开目光,心中却已认出那双清隽的眸子,是青筵。 众人脚踏上实地的那一刻不由深深舒了一口气。 二十多天的颠簸,任由晋德宝船开得再稳,依旧颠得人浑身散架一般,有气无力。 如今到了目的地,疲惫的心绪在见到水乡的氤氲景色,宛若一股清泉自心中流过,神清气爽。 “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真的很美。”曾颦扫过四周,像是想起一些久远的回忆,声音有些飘忽。 李淼在一旁有些酸,毕竟那些记忆中没有他。 钟离的视线越过熊大人等官员,落在热闹的码头,形形色色的摊贩摆满道路两旁,来往旅人络绎不绝,如此人间烟火,触及内心深处。 似乎曾经她亦是其中一员,跟随一道温柔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穿梭。 “钰儿?”钟离被曾颦唤回思绪,见前方的人已经陆续上了熊大人备上的马车,两人快速跟上。 李淼骑马去寻骆以呈,马车内只余钟离与曾颦二人。 此行会在江南留一月的时间,足够她们四处游玩,现下都有些疲倦,枕着马车内的软枕闭目小歇。 半个时辰后,缓缓行径的马车停下,假寐的曾颦睁开眼,挑起车帘便见一道宏伟的漆门。 与京郊外的别院不同,处处行宫地处幽静,占地面积足有五所别院那么大,从门外向里看,满是郁郁松松的树木花草,生机勃勃。 钟离二人的马车在队伍的中后方,此时已有不少人陆续往行宫里走去。 钟离刚下马车便见到煞神一般的骆以呈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 他身后的李淼自然地向曾颦伸出手,两人很快腻在一处,旁若无人地撒起了糖。 钟离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转头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在其中看见一丝几不可见地幽怨。 下一瞬,骆以呈亦是伸出了大手。 …… 后方马车上有不少女眷伸出头来向这边看,钟离脸颊微微泛红,却是镇定地将手搭在大掌上。 骆以呈与李淼为防别院争院子的事再次发生,将二人送至入住的连湘阁,用完晚膳方才去忙其他。 多日乘船身体不适之人众多,又不放心江南这里大夫的医术,已有不少侍女小厮前来请李淼过去。 骆以呈更不用说,京城锦衣卫卷宗以快马加鞭的方式早早地送至行宫,累积了这么久的事务皆等着他去处理。 晋德帝方才派人传话,今日自行歇息,明日将在行宫的颐园摆赏花宴。 是以钟离与曾颦无事,相携着在连湘阁内散步消食,顺带看看接下要去小住一月的环境。 行宫很大,几乎每个官员都被分配到了一处单独的院落,连湘阁在行宫的最里侧,距其他院落皆有一段距离,远离是非,乐得自在。 内院分为东西二院,钟离入住东院,曾颦与李淼则在西苑。 二人来到后院,惊喜地发现此地种了一大片当季芍药,与寻常娇花不同,芍药花朵硕大,或含苞或盛放,姿态热烈,锦绣盛装。 钟离与曾颦瞬间挪不动腿,为这奔放的美丽而沉醉。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回房歇息。 钟离卸下装扮,舒舒服服跑了个澡,倚在软榻上任由苏蝉为她绞干长发。 苏蝉手法轻柔,细心绞干长发后寻着穴位在她肩头按压,随着她的手指游走,驱散了多日的疲倦,困意袭来,钟离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 骆以呈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一些重要案卷,剩下的全丢给了萧鹤,无视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大步回了连湘阁。 每夜与猫儿同宿,做一些两人都喜欢的事,已然成了习惯。 想到钟离每每嘴上哭泣讨饶,身体却诚实地日渐迎合,嘴角不由勾起。 将将踏入内院,便见一道有些眼熟的粉色身影迎了上来:“大人,夫人在偏院等您。” 骆以呈定睛认出这是秦娘送给钟离的贴身侍女,并未有疑,只是勾起的嘴角落下,颔首示意其带路。 灵怡有些紧张,转过身悄悄看了眼无人的四周,拢紧披帛绕过内室,往偏院走去。 经过她的观察,近日大人夜夜与夫人同宿,夫人受不了,时常推拒。 想必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憋了不少火。 偏院无人居住,极为安静,灵怡退开一扇木门,垂首温顺道:“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夫人即刻就来。” 等骆以呈跨进屋后,灵怡关上门在屋外等候。 骆以呈绕过屏风,屋内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暗难明,中央的香炉内燃着不知名的香料,似檀香,又多了一些辛辣。 这是玩的哪出? 他寻了一个圈椅坐下,有些口干舌燥,执起桌上茶盏倒了杯凉茶一口饮尽。 可喉间的燥意未被压下,甚至蔓延到全身。 骆以呈眸色一沉,正要起身,但听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粉色身影婀娜走来。 灵怡将披帛脱下,里头着了一件薄纱制成的长裙,腰间松松系着一根蹀躞,将玲珑曲线勾勒得更是妖娆。 半透明的料子,穿与不穿区别不大,灵怡身材属于纤细单薄,可在这样的装扮下,依旧让人血脉喷张。 “大人,夫人累了,命奴婢前来伺候。” 她声音不若方才的乖顺,染上一丝娇嗔,盈盈向快要把持不住的男子走来。 屋内的焚香乃是她特意向长公主讨来,比寻常媚药效用强上十倍,一两便能让人意乱情迷,她为成事,用了五两。 骆以呈气息变得粗重,显然已是欲念深重,难以自制,他紧紧盯着面前女子,如同暗夜中窥视猎物的猛兽。 灵怡第一回在男子面前做这等姿态,心中羞涩,却一步一步迈得坚定。 事成与否就看今夜,她走至骆以呈身前,轻轻一扯便将蹀躞扯开,薄纱散开,由先前的若隐若现变得半敞开,诱惑毕现。 “滚。”骆以呈勉强吐出一字,声音冷得骇人,宛若下一秒就能掐断灵怡的脖子,可两人都知道,他现在只想将人扑倒在身下,狠狠欺凌。 灵怡被他瞪得亦是着了火,身上泛起阵阵酥麻,心下一狠,软软倒在骆以呈怀中。 日思夜想的男子近在咫尺,灵怡忍不住抬首奉上樱唇,就要在他喉间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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