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究是变得不一样了。 纱月第无数次看向杀生丸,又偷偷收回视线。 就真的这么讨厌自己? 给的软枕不喜欢一开始就还给她好了,怎么还给她扔掉了? 纱月揉揉眼睛,有些委屈,但又不能去质问他。 早上她去与他要软枕的时候,杀生丸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句“不见了”。 怎么可能是不见了?纱月就猜不到有人会从杀生丸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 更何况自己看到了,看到了她软枕里面的内芯粘到了杀生丸的绒尾上!! 一整个早晨,他们的气氛都很古怪。邪见觉得诡异,仅一夜之隔,纱月就判若两人? 杀生丸少爷也是,虽然还是那副样子,但邪见能感受到,只要它开口,那它就会被暴揍,毫无理由地暴揍。 所以它选择不说话。 平时最喜欢说话的两个人沉默了,杀生丸也不可能挑起话题。 于是转机一直到身后有一队骑兵追上来。 邪见瞥了眼杀生丸,觉得杀生丸少爷好像有点兴奋,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 骑兵头子挥着马鞭,“喂,前面的,站住!” “身上的是什么好东西,全交出来!” “哇,还有女人啊!给我上!把那个女人抢过来!” 纱月没什么表情,和煦的暖阳照射下,乌黑浓密的长发衬得她小脸更加皎白,眉眼如画,她看着杀生丸回身走上前。 他站在了阿牟的前面,也挡住了那些骑兵觊觎窥探的恶欲。 食指化作一条绿色的光鞭,轻易就将追上来的骑兵劈得四分五裂。 那些人后知后觉他们是妖怪,慌乱逃跑,马匹上抢夺的各种物资也被扔下了马,在尘土飞扬的地上滚动。 杀生丸妖气震开那些灰尘,精准无比地用手指挑起了一袋布料,是纱月之前用过的那种。 淡绯色的薄唇微抿,他走到纱月面前,“昨天的软枕不小心弄坏了,这是赔偿。” 赔偿?! 纱月眼尾微微上翘,有些惊讶,两丸乌黑瞳仁精致漂亮,“啊?” 杀生丸蹙眉,以为她还是不满,想要自己重做一个出来,“那是你们人类的技法,我们妖怪自身的毛皮都可以幻化作衣物,不需要你们如人类般缝补。” 后面那句话算是解释,解释他并不会做枕头。 纱月愣愣地接过那包布料,比她之前捡到的还要多一倍。 她想,刚好可以给大家都做一个。 早上的郁闷突然消失,她脸上绽开一个快乐的笑容,“好!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身后的绒尾蓬松柔软,他颔首。 “那给我做一个,杀生丸大人一个,邪见一个,阿牟给你们做小围脖好不好?” 邪见没想到还有它的份,抱着人头杖走近了,“我也有吗?” “对,是真的啦!” 杀生丸走过邪见,周身气场似乎也柔和了点。 “走了,邪见。” * 幽密、久未有人踏足的森林中,树叶宽阔茂盛,知了叫个不停,阳光从树冠的罅隙中投射出小小的光斑。 纱月走在杀生丸身边,好奇地张望四周。 杀生丸说他父亲的熟人就在这个林子里,纱月猜不是深山野人,也肯定是个树妖之类的。 蓦地,整片林子似乎颤动了一瞬,随即空灵而又衰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杀生丸,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纱月抖了下,明显被吓了一跳。 “纱月?” 杀生丸皱眉,停下脚步看她。 纱月赶紧摇头,“没事,杀生丸大人。”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是为何事而来。” 杀生丸目光望向某处,“朴仙翁,你说你知道我会来?” “是。” 杀生丸走到了一棵古老又巨大的树前,那树干上慢慢出现了一张皱纹满面的树皮脸。 朴仙翁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刀的事而来。” 果然,纱月在杀生丸身后探出了个脑袋,她猜的没错,是树妖,看样子起码得是千年的老树妖了。 朴仙翁看到了杀生丸身边的一人一妖,是新面孔。 “是为了你父亲的遗物而来吧。天生牙和铁碎牙的刀鞘都是由我的树枝制成的。” 杀生丸说了他的来意,即使他也已经猜得大差不离了。 关于犬夜叉的血,从半妖之血变成了和他,和父亲一样的纯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朴仙翁为他解答了疑惑。 纱月听到了朴仙翁说的那个词,「保持自我」。 厉害的纯血妖怪可以保持自我,而半妖不行。被逼至绝境时,半妖体内强大的妖怪之血就会为了保护自己,然后也会慢慢吞噬了自己。 纱月听得一丝不苟,邪见瞅瞅她又瞅瞅杀生丸少爷。 “那这么说,原来铁碎牙就是护身刀啊。”邪见说。 杀生丸冷笑了声,“知道了。” 他转身,“走了,纱月,邪见。” 是这样吗?犬夜叉,如果你失去了铁碎牙,就会变得失去自我,变成一个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最后战斗到死的妖怪吗? 杀生丸伸手想要去碰一下天生牙。 那天生牙呢? 父亲留给他天生牙的意义是什么? 但下一瞬他却碰到了比剑鞘完全不同手感的物品,那是纱月给他做的小香包。 单薄而绵软,轻轻捏一下还会有沙沙的声音。 是用真丝的绸缎缝起来的,也是上次做完软枕后剩下的一点材料,只做给了他杀生丸一个人,邪见和阿牟都没有。 上面还绣了一枚六角梅。她说这是他的标志。 人类或许还是有些优良品质的,他想,就例如这种巧活,的确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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