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又不是我跟霍先生,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共同话题?”
阮寒星勾唇轻笑。
她的眼底却并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含着淡淡的冷意,轻声道:“不是当事人,仅仅凭借自己的判断就肆意做出决定,替我们来选择合适或者不合适。林女士不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吗?”
“我不觉得。”
林秋君却满脸都是理直气壮。
她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还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抬着下巴,维持着自己的傲慢,冷声慢吞吞道:“我是过来人,说句俗套的话,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我做长辈的难道还会害自己的儿子吗?你们两个,一个是从小就出身优渥、被用大家族继承人的方式来培养长大的天之骄子。一个在贫民窟长大,从小为了生计汲汲营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为了生活,还跟自己的外婆去捡过垃圾?”
她的眼睛上下扫了阮寒星两眼,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眼底却含着清晰可见的轻视。
微笑着道:“你自己问问霍沉好了,他长这么大,连垃圾都没自己亲手去丢过,你跟他讲垃圾的价值,他知道吗?
从小出生环境就不一样,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年轻人总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婚姻可不是儿戏。被一时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头脑,等到将来清醒了,留给你们的只有一地鸡毛。”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流露多少情绪,只是平静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而就是这副平淡中带着鄙薄的态度,才更加伤人。
假如阮寒星真的是个一步步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一无是处只能依靠着霍沉生活的女孩,在林秋君这样的眼神下,大概早就自卑到无地自容,甚至被她这番说话说服,觉得自己配不上霍沉。
然而她不是。
她不仅仅有着前世的经历,早就已经有了面对上流社会的勇气。
更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凭借自己的双手就能够创造幸福,从来不需要依靠别人来给她底气。
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底气。
“在林女士的眼中,霍先生就是这样只注重外表,随随便便结婚的人?”
阮寒星觉得好笑,捏着茶杯淡淡地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即使霍先生已经功成名就,在林女士的眼中依然这么……不懂事。”
“你不用
转移话题。”
林秋君也笑了起来,目光锋利地看着她,寸步不让地道:“更何况你们结婚这件事,又不是霍沉做得决定。我看啊,他就是身处弱势的时候,身边有人伸出援手,就当成救命稻草握住了。”
“什么心动不心动,大概也就是吊桥效应罢了。”
她意味深长地道:“这么轻易就说什么爱不爱,我看霍沉根本就没分清楚感激和爱,怕不是把对你的感谢当成了爱情。”
所谓吊桥效应,是说人在过吊桥的时候因为危险恐惧,而心跳加速。
这个时候所看到的第一个人,很容易被当成心动对象,把这种心脏跳动归类于对方。
“够了。”
这时,一直冷静旁听的霍沉忽然出声。
他的眉眼中含着几分冷意和倦怠,冷冷地开口道:“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感情。爱情还是恩情,我分得很清楚。”
“母亲好歹也在开放自由的国外环境里熏陶了这么久,连基本地尊重孩子身为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学到吗?”
他漆黑的瞳孔,仿佛是无机制的玻璃。
看人时候带着冰冷无情,很容
易叫人感受到他的冷淡疏离:“母亲这么多年都没在我身边,既然十几年都没有管过我,何必一出现就要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林秋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底闪过怒意,沉声道:“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得好。选择这个女人,对你的事业毫无助力,所谓的感情也将会在相处中磨灭。我不希望你的人生和青春,浪费在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身上。”
她当着直播镜头,真的完全没给面子。
轻蔑地开口道:“从贫民窟到嫁入豪门,说她是个干净的,谁信啊!”
装什么?
大家都是有野心的女人,到底什么情况,指望谁看不出来呢?
“母亲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就不会不声不响离开十几年,对着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
霍沉眼底冷意更浓,冷声道:“别人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母亲以为迟来的母爱,又值什么?”
林秋君的脸色微微一白。
江归晚捏紧了水杯,脸上露出优雅体贴的笑容。
“霍总,您别这样说。干妈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你的。”
她温声劝着,不着痕迹
地看了阮寒星一眼,笑着道:“你们是母子,本该和睦相处,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闹成这样呢?又不是仇人,有什么话好好说。霍总这样,也太伤干妈的心了。”
“砰!”
一直表现的清冷尊贵的男人,倏然抬手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巨大的声响震得许多人不由心头一颤,看着男人沉冷的面色,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霍总好像,真的生气了。
赵枝枝和周嘉琳手挽着手靠在一起,噤若寒蝉。
这到底是什么修罗场啊!
“不相干的人,是你。”
霍沉目光如刀,割在江归晚的身上,冷声斥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得了个宠物牌子就敢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江归晚的脸色顿时惨白。
霍沉这话,简直是把她的脸皮撕下来,丢在地上踩。
她如今,可不就像是林秋君收养的一只小宠物,全靠着林秋君才能不断作妖吗?
她难堪得浑身发抖,红着眼眶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里都带上了细小的哭腔:“我只是不想看到您跟干妈闹得太僵,您就算不想听,又何必说话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