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轻蔑和不屑几乎化为实质,深深地刺痛了顾钊的自尊心。
他猛地咬牙,抬眼阴翳地看着伍月,寒声道:“伍月,你以为你有多好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如果不是你在床上无趣又木讷,我又怎么会出轨?还不是因为你不能满足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具尸体,我简直倒尽了胃口!”
“跟你上床,一点都不爽,简直就像是折磨……”
“啪!”
后面羞辱的话,他没能继续说出口。
阮寒星抬起手,忍无可忍地甩了他一巴掌。
“阮寒星!”
顾钊像是真的疯了,眼底带着杀意,寒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再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跟我不客气。”
阮寒星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抬手直接又甩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别说伍小姐是我的朋友,就算我跟她素不相识,听到你这些令人作呕的言论,我一样是要抽你的!”
“打你就打你,还要找理由不成?”
“啪!”
她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寒声道:“看着你不痛快,你的话听得我心里不舒服,我就是要打你,你能怎
么样?!”
“你……”顾钊要气疯了。
“啪!”
然而他咬牙切齿的怒骂还不等出口,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烧起了一簇火光,阮寒星冲着伍月微微抬起下巴,淡声道:“伍小姐,你看好了。对牛弹琴是没有用的,你跟这种人讲再多的大道理,也不能改变分毫。”
“对待这种垃圾,根本不需要这么浪费时间。”
她眉眼间沁着冷意,扬起手示范性地再次甩了一巴掌过去,一字一顿道:“跟垃圾讲道理,就要用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引燃了顾钊脑袋里的引线,他的理智悉数崩塌。
怒吼一声:“妈的!阮寒星,你别给脸不要脸!你……”
“啪!”
他今天注定是放不完狠话了。
只是这一次,打断他的不是阮寒星的耳光,而是伍月的。
伍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一步,取代了阮寒星的位置,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咬着唇,用尽全力地给了他一耳光。
“阮女士不能打,那我能打了吗?”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一片,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是个骄傲的女
孩,不愿意在顾钊和阮未思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样。
可是想到他刚才说得那些话,她屈辱中又生出愤怒,心脏疼得像是快要撕成了两瓣。
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她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这么久!
死死地咬住嘴唇,她干脆不再说话,抬起手又是狠狠地几巴掌甩了过去。
顾钊都被打懵了,一连挨了好几下才终于回过神,脸色狰狞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声道:“伍月,够了!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你在我身上赚了那么多便宜,付几巴掌当还债,很值吧?”
伍月冷笑一声。
即使她难过得快要窒息,却还是坚强地挺直后背,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不让自己流露出哭腔。
沉声道:“顾钊,我告诉你,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普通的高架桥项目,就算你竞标成功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这个项目,从最开始就是我在耍着你玩,你知不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给我当狗的时候,到底有多好笑?”
顾钊一愣,紧接着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贱人,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更无法想象,自
己这段时间像是小丑一样对着伍月百般讨好的时候,她到底都在想什么。
他这会儿头脑发昏,面色狠戾地扬起手,吼道:“该死!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竟然不管不顾地就要对伍月动手。
然而他没能成功打到她。
伍月是地道的千金大小姐,身娇体弱,面对占据生理优势的他,当然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然而他的手在中途被霍沉一把抓住,直接拧到他的身后,关节摩擦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仗着体力优势对女人动手,你也只有这点本事。”
黑色的瞳孔中带着几分不屑,霍沉轻蔑地将他一推,冷声道:“你算什么男人。”
顾钊气疯了,忍不住怒吼一声,咆哮道:“关你什么事?!”
“在我面前动手打女人,就关我的事。”
霍沉冷冷地看他,寒声道:“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表面看起来,顾钊也是要肌肉有肌肉,要身材有身材的高大男人。
然而健身房泡出来的身手,怎么可能比得过霍沉?
他只能无能狂怒,盯着面前的三个人,恨不能用眼神将他们凌迟处死。
这点怨恨的目光
,连给人挠痒痒都不够,阮寒星根本不放在心上。
伍月深吸一口气,也懒得继续再浪费时间,冷冷地道:“顾钊,从今以后我们就算是两清了。我不计较你以前欺骗利用我的事情,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她转身就走。
背影看起来洒脱而犀利,转身的一瞬间,晶莹的泪水却不由砸落下来。
阮寒星留在这里,本来就是怕她受欺负,见她离开也没再多留,跟霍沉一并离开。
顾钊气喘如牛,大吼了一声,发疯似的将面前的凳子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一连踹倒了十几个,他才注意到还站在一边的阮未思和程珉,顿时双眼中显露出几分赤红。
上前一步,一把掐住阮未思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杀意:“贱人,你也敢背叛我!”
“你,你放开我……”
阮未思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试图掰开,目光哀求地看向身侧的男人,艰难道:“程,程珉……救,救我,救救我!”
镜片后的眼神闪了闪,程珉的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恨不能让顾钊直接把她掐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