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说到这个,程珉的脸上却显露出几分迟疑。
他的眉头皱起来,略带几分苦涩地轻声道:“未思,我可能短时间不能给你名分了……婉晴杀了人,可能要被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阮寒星故意在樊总面前摸黑我……”
他苦笑一声,自嘲地道:“我照顾婉晴这么久,在樊总心里却抵不过别人的一句挑拨。现在樊总怀疑是我故意引导婉晴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正在调查我。”
“如果能证明我的清白还好,就怕他怒火冲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怪到我的头上。”
越说,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发为难,艰涩道:“是我没有本事,程氏在樊氏面前不值一提,没有办法跟樊总抗衡。我不能连累你……不然,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尽量少见面吧!”
“是我不对,忍不住思念你。明知道很危险,还要主动过来见你。”
他的眼睛真的生得很好,专注看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他低声道:“我以后会克制自己对你的想念……等这些事情过去,我再来找你。等我,好不好?”
说着,他珍惜地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
吻一下,无比得珍视和郑重。
“樊婉晴自己没脑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
阮未思顿时义愤填膺,气道:“明明是她自己狠毒又愚蠢,怎么能牵连你?你照顾她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了……樊家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没有办法……这些都没关系,我只是真的不想连累你。”
眼底掠过晦暗的笑意,程珉的嘴上却温柔地道:“未思,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如果我能侥幸全身而退,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我不许你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心中一冲动,阮未思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唇瓣。
坚定地道:“你都不嫌弃我现在毁容,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艰难离开你?程珉,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难关的!”
“未思……”
程珉露出感动的表情,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吃苦。”
“谁说我们要吃苦了?”
阮未思却勾起一点笑意,眼中满满都是恶意,冷声道:“程珉,只要我们站得够高,樊氏算什么?别说不是你做的
,就算真的是你做的,樊总又能拿你怎么样?”
“要站到高处,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程珉摇摇头,低声道:“我会努力,但是在这之前,我不能让你跟我……”
“嘘——”
看他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阮未思的心都要化了,只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不许你再说连累不连累的话,我不喜欢听。”
她轻柔地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一口,低声道:“我知道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把握住就能一飞冲天。”
她知道,顾钊这段时间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做伍月的舔狗,不管伍月怎么对他都忍气吞声,是因为一个项目正在竞标。
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跟伍家有着不浅的关系,顾钊想要拿下那个项目,试图从伍月那里拿到第一手资料。
这个项目一旦做成了,比当初吊住钟氏的项目利益可大多了。
不但能够让程珉获得巨大的利益,跻身到H市富豪的前十,更能跟上面搭上关系,从此有上面保驾护航。
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并不像Z项目那样充满危机,不用担心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还是上次顾钊找她私会的时候,发泄情绪透露
出来的讯息。
“我到时候会想办法,把文件从顾钊那里偷出来。”
阮未思的手指在程珉的胸口打转,柔声道:“到时候,只要你拿下这个项目,我们就不怕樊氏了,也不怕顾钊的打击报复。”
顾钊毕竟不是顾氏的继承人,总不能倾顾氏之力来对付他们。
到时候,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程珉,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眼底流转着光芒,阮未思坚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未思,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程珉露出满脸的感动,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他衔住她的红唇,温柔得亲吻品尝,像是在对待稀世的珍宝。
阮未思的脸颊泛红,为自己能够帮上他而满心甜蜜,含混得在亲吻间隙里低声道:“我不要你报答我,我只要你爱我。”
程珉没有说话,回给她一个深吻。
樊婉晴杀人这件事情,证据确凿。
她在杀人之后却彻底发了疯,并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
在霍沉的运作下,把她送进了H市最为严苛的一家精神病院,就算樊总夫妇再怎么求情
也没有容情。
伴随着这件案子尘埃落定,阮寒星为夏昕怡举办了葬礼。
夏昕怡是偷偷离开家来到H市,她的原生家庭没有任何人值得她留恋,在偌大的H市,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孤孤单单得来,又孑然一身地走。
阮寒星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在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穆。
这天的阳光明艳,照得墓碑上夏昕怡的遗照清丽动人,音容宛在。
蹲身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阮寒星怔怔看着遗像,抿唇不语。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却偏偏没有办法偿还。
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是在有生之年能够定期过来扫扫墓,送上一束花。
“希望另外一个世界,你能过得快乐一些。”
最终,她只是拍了拍墓碑的顶端,像是从前拍夏昕怡的肩膀,温声道:“昕怡,希望你有新的人生,获得足够多的爱,坦坦荡荡地活在人世间。”
说完,她直起身,冲着站在不远处的霍沉牵起一点嘴角:“霍先生,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向外,才走到陵园的门口,倏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叫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