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夜的身上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是从小养蛊一般长大的孩子,从厮杀里长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失败。
偏偏他却接连败在这对夫妻的手上。
如果说阮寒星上次在宴会上能够占到优势,是因为她取了巧,而他也过于大意。
霍沉那一次就可以说是完全的碾压。
这样的经历,赫连寒夜已经许久没有过,并且十分耿耿于怀。
“霍总还是高傲自大。”
他的声音很冷,双眼眯起,脸上的邪气更浓。
嘴角似翘非翘,声音也格外让人不舒服:“才刚从我旗下的孤儿院里领走了人,转头不认账?霍总是真的不怕我追究?”
他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不过是一个小杂种,丢了就丢了,我倒是不放在心上。”
他的口气清缓,语气里傲慢而随意。
仿佛乐乐在他的眼里
,根本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任意摆布的物件儿。
而他就用这样让人不适的语气,继续含着笑气淡声道:“只是我的东西,哪怕是一片垃圾,也只能毁了,不能让别人得去。”
听得阮寒星眉头皱了起来,眼底闪过厌恶,寒声道:“赫连先生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把乐乐送回去?”
“你们当然可以不送。”
赫连寒夜低低地笑起来。
语气温柔而又缠绵,浅笑着道:“你们猜,你们能不能一直护住他?这么小的孩子,最是贪玩调皮不过,一不小心出点问题,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缓慢地,像是在讲着不相干的故事,用堪称温和的语气道:“霍总和阮女士还没有孩子,对这方面可能关注的不多。不巧,我刚好最近看了相关的新闻,不如我来给两位分享一下?”
电话那边,传来了窸
窸窣窣的纸张展开的声音。
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在短暂的声响之后,他的声音悠悠响了起来,咬字清晰地读着报纸上的内容。
“十岁孩童,过马路时未看红绿灯,被大卡车碾压而亡。”
“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因家中燃气爆炸,重度烧伤。”
“一歹徒为报复社会,在放学时闯入小学生队伍,砍杀数名小学生,其中一名十岁的男童当场死亡。”
“被拐七年,十岁孩子被砍断手脚,当街乞讨。”
……
一条接着一条,全都是血淋淋的,叫人细思极恐。
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多少资料。
一条又一条,全都是十岁的小男孩,所遭受的痛苦经历。
正对应着今年十岁的乐乐。
轻则断手断脚、瞎眼残疾,重则丧命。
这每一条消息背后,藏着的都是令人心惊胆战的血色凄惨,是一个家
庭的破灭。
正常人看到这种新闻,都不会无动于衷。
可是赫连寒夜的语气却越来越愉悦,仿佛带着点儿说不出的亢奋。
阮寒星猛地攥紧了拳头,冷喝一声:“够了!”
她清晰地知道,这是赫连寒夜的威胁。
他本来就不择手段,背后的赫连家族更是手段狠辣又血腥。
在H市能这么乖觉,还得益于国内的管制严格,而赫连家族没有机会充分发展起来,目前还是束手束脚。
尤其是金沙被封之后,赫连寒夜丢掉了最为得意的情报来源机构,越发像是断了手脚,有些处处不顺。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危险性就可以被忽略了。
只是对付一个乐乐而已,这些新闻上的每一条,他都可以轻松在乐乐的身上实现。
除非阮寒星和霍沉能够不错眼地护住乐乐,但凡出现一个失误和疏忽……
阮寒星闭
上眼睛,眼底隐隐带上几分猩红。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一点点失误,就是乐乐的生命受到威胁。
她不能赌。
“这就听不下去了?”
赫连寒夜笑了起来。
似乎阮寒星的反应,比这些报纸上的内容更能够取悦他。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笑声,高兴地道:“阮女士的承受能力似乎不够,我这边还有好多东西都还没有读呢!说实话,怪不得国内这么提倡读书,多读书果然是没错的。”
他兴奋而又开心地感慨道:“看看,我只是看了一段时间的报纸,就从上面学到了太多的东西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呢!”
说着,他还拍了拍手上准备好的报纸。
厚厚的一沓,在他的动作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阮寒星的眼中,闪过乐乐脸上纯然而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