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回以亲吻,笑着仰头看他:“霍先生晚安。”
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形,消失在房门后,霍沉生出点眷恋。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再忍一忍。
很快,很快就好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
霍浅浅和霍筱宁一上一下,从门缝里探出两颗脑袋。
“大哥,你跟大嫂约会回来啦?”
压低了嗓音,霍浅浅鬼鬼祟祟地朝着阮寒星的房门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萤火虫好看吗?”
她在这里听了半天,特意挑这个时候出来的!
大嫂脸皮薄,知道他们在这里守着,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大哥的脸皮厚!
好奇问大哥就好了!
就算大哥害羞也没关系,反正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就意识到了,大哥虽然表面冷淡疏离,其实心胸宽广得很。
根本不会跟他们计较的。
“怎么还不睡?”
霍沉淡淡的瞥了她两一眼,微不可察地皱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霍浅浅这个性格,始终像是长不大。
伴随着姐妹关系越来越亲近,连带着把乖巧的霍筱宁也给带坏了。
看看,以前霍筱宁怎么可能
做得出守在门口堵人的事情?
他忍不住淡声道:“你自己折腾也就算了,别带着筱宁不学好。”
“年轻人熬夜的事情,能叫折腾吗?”
霍浅浅不服气地低声叫了一句,跺脚道:“我跟筱宁玩得开心着呢!大哥你别挑拨离间。”
“四姐没有叫我不学好。”霍筱宁小天使全力维护姐姐,点点头小声道:“我现在还不困。”
霍沉挑眉。
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门后传来最小的弟弟凉凉的声音:“笨蛋。”
霍成凛盯着两个被带跑的姐姐,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大哥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他也在姐姐们的房间里守着?
“哇,大哥你好坏啊!”
霍浅浅顿时不依了,要不是怕吵到隔壁的阮寒星,早就直接跳起来了。
她气愤不已,指责道:“我们查攻略发现了约会圣地,给大哥你出主意,结果你敷衍我们?”
一边的霍筱宁绞着手指,也用力地点点头,表示斥责。
就算再甜,她今天也没办法站在大哥这边了。
他们偷偷密谋出主意,让大哥带大嫂去看萤火虫,大哥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见她们这副后知后觉,又愤愤不平的模样,霍沉忍不住嘴角上翘,眼底带上了笑意。
这一刻,他似乎才惊觉,阮寒星的出现,不但改变了这些弟弟妹妹们,也给他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本来淡漠又孤僻,就算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也不能让他多关注几分。
他在这个世上,更像是无牵无挂,跟任何人都没有过于紧密的联系。
他的血液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他的性格坚毅,本来并不会轻易被困难挫折打倒。
当初双腿断了,不如说是他对世界本来也漠不关心,在失去双腿之后更加心灰意冷罢了。
阮寒星不一样。
她柔软而热烈,似乎骨血里融入了滚烫的烈日,轻易地融化所有的坚冰。
跟她在一起,他才真切地接受了弟弟妹妹的存在,感受到亲情的奇妙。
终于脚踏实地得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被她点燃,一起热烈地拥抱生活。
突然很想抱紧她。
“快去休息,明天不想玩了?”
最后,他淡声朝着弟弟妹妹问了一句,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看来,是探听不到约会的细节了。
大哥真小气!
霍浅浅满脸失望,气嘟嘟地
拉着霍筱宁扭头:“不说算了。睡觉睡觉。”
霍筱宁左右看看,老老实实跟着她直起身子。
“夫人很满意。”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冷淡嗓音响了起来。
姐妹两个一愣,猛地拉开房门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霍沉高大挺括的背影。
“大哥刚刚说大嫂很满意对吧?”
霍浅浅高兴坏了,原地蹦了两下:“大嫂肯定很开心!我就知道!”
没白费他们的心思!
霍筱宁也高兴极了,抿唇笑道:“大嫂喜欢就好。”
声音软软的,满满都是满足。
看着姐姐们高兴的样子,霍成凛满脸都是嫌弃,嘴角却也控制不住地悄悄勾了起来。
是大嫂带给他们不一样的生活,让他们似水般的生命充满了光彩。
他们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希望大嫂永远都幸福快乐。
这一夜,阮寒星睡得香甜。
早上用过农家乐准备的早餐,霍浅浅高兴地道:“大嫂大嫂,这里还有温泉欸!我们去泡温泉吧?”
没错,这个农家乐之所以能够打开市场,不单单是因为老板用了心思,还因为地理位置卓越。
竟然有天然温泉存在。
阮寒星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没带泳衣过来,
霍浅浅带着霍筱宁和霍成凛去买。
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霍沉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一大束明艳的各色花朵,塞到她的怀里:“夫人早,送给夫人。”
芳香扑鼻。
阮寒星垂眼,发现这一大捧应当是外面生长的野花。
五颜六色的野花开得热热闹闹,被人细心地剪除了枝叶,错落有致地用丝带绑在一起,意外得漂亮。
“霍先生一大早去采野花了?”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戏谑地看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啊,霍先生。”
她真的很开心。
他并不像是个浪漫的人,却愿意为她做这么多事情。
不管是去看萤火虫,还是送这样一捧野花,都让她心花怒放,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
生活中的爱情,哪有那么多的惊天动地。
更多的就是这样许许多多平淡的小事,编制成了幸福的大网。
她一辈子都不想挣脱。
“从前给夫人送花,都是别人包好的。今天想我自己动手。”
霍沉颔首,大掌捏了一下她玉白的耳垂,似笑非笑地道:“路边的野花不能采,山里的野花,总是能采的吧?”
他去山上采的?阮寒星微怔,低头才察觉他的鞋底上沾着泥土和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