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嘲讽她,从来不是因为电影票房扑街,而是她的演技实在是辣眼睛,种种行为都昭示了她不尊重买票看电影的观众。
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你!”
阮未思不仅不明白,还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听她一遍遍戳自己伤疤,差点当场气炸。
深吸两口气,勉强平复情绪,强笑道:“姐姐,电影票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因素,你刚投资过电影,你难道不知道吗?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连姐姐也这么说,真的太伤我心了。”
她作势吸了吸鼻子,一副大度的模样,继续劝道 :“姐姐说我没有关系,就算姐姐对我有意见,难道还要跟钱过不去?去姐姐投资的剧组,我当然会好好努力演戏……自家姐妹,也不用讲究什么片酬。”
她最后下定论:“爸爸真的是为姐姐考虑,想让我们双赢。姐姐难道舍得辜负爸爸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吗?”
阮寒星,听了就是想笑。
所谓的热度,她和冯晨都不稀罕。
当初《寻找》能够杀出重围,靠得是过硬的电影质量,是用实力说话。
更何况,说什么热度,阮未思的热度难道能比得上她自己?
至于片酬
,且不说阮寒星不是那种抠门的人,并不介意片酬和宣传费等合理的花销。
阮未思一副不要片酬,是她占了大便宜的样子,简直是好笑。
凭她上一部电影的演技,她要片酬,有人肯给吗?
去那些小破剧组,只怕还要倒贴钱,带资进组才能行吧?
“抱歉,我没兴致掺和你们父女之情的游戏。”
她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直接拒绝道:“别来找我,我不会同意的。”
说着,她的红唇微勾,又道:“上次阮先生找我聊天,付了一百万。这次阮先生打算付多少?”
这是嘲讽上一次,阮泽明忍着肉疼付了钱,最后却人财两空的事情。
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阮泽明果然当场气炸,直接摔了杯子:“阮寒星!我看你就是不识好歹,六亲不认!我当初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孽障!”
“不好意思,我是我妈生的,你也不过就是提供一颗小种子。”
阮寒星满带着不屑,寒声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我跟你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只要想到你是我的父亲,我就觉得恶心。”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一半这样的血液。
生而不养,
也配为人父?
“混账!该死!”
阮泽明的脸色倏然大变,眼球凸起,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阮未思都不由吓了一跳。
他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紧紧地盯着手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咆哮道:“我管你恶心还是不愿意,你就是我的女儿!等我老了,也要给我抚养费的!你觉得恶心,有本事你不要活,直接去死啊!”
状若疯狂。
阮未思忍不住瑟缩一下,靠向一旁的江秋雨。
江秋雨脸上也有些骇然,努力放低了存在感,争取不要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
“你给了我一套房两百万,我都记着呢。”
话筒另外一边,阮寒星却不为所动。
她悠然地轻笑一声,淡淡道:“看在这两笔钱的份上,你放心,等你老无所依,吃不上饭的时候,我不介意为你提供居住的地方和一点点饭食。”
如果是从前,她管他去死。
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到底还是掏了钱和房给她。
那她也不至于太过吝啬,保证阮泽明不会没地方住,没有饭吃,还是可以的。
她自觉这样,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毕竟在她还没有生存能力的时候,阮泽明也没管过她
一口饭,不是吗?
听到这话,阮泽明却几乎立刻气炸了。
这个逆女!
她诅咒谁老无所依呢?说谁吃不上饭呢?
他是堂堂阮氏的总裁,生活优渥,晚年生活当然是富足安康,怎么可能吃不上饭?
他有儿有女,稀罕她的施舍吗?
“贱人!我当初就该掐死你,不该让你长这么大!”
阮泽明气得口不择言:“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都是贱人!林长佩跟我耍脾气,闹到最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早早死了,反倒成全我……”
“爸爸!”
阮未思的心头狂跳,下意识地抬高声音,尖锐喊了一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
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本能却告诉她,不能让阮泽明继续说下去。
他即将说出口的秘密,很可能是一个惊天的大隐秘。
至少是现在,绝对不能让阮寒星知道的。
作为书中的女主角,天命之女,阮未思的第六感曾经帮过她很多次忙。
她没有犹豫,盯着阮泽明疯狗般的眼神,硬着头皮随便抓了个橘子塞到他手里:“爸爸,你现在在气头上,不要乱说话。吃个橘子消消火。”
阮泽明气喘如牛,发热的大脑在愤怒过后,
渐渐冷却。
险些吓出一头冷汗。
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差一点,就差一点……
“橘子不能消火,而是容易上火。”
阮寒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着冷意。
刚才的话,她并没有错过。
阮泽明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长佩的死,难道不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成全了阮泽明?成全了他什么?
林长佩死了,他能得到什么?
脑中涌现了无数的猜测,每一个猜测都让阮寒星心底里发凉,甚至生出几分毛骨悚然。
前后两世,她真的了解过阮泽明吗?
知道他刚才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失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阮寒星的嗓音冰寒,忍不住讥笑道:“让他说啊,怎么不让阮先生继续说下去了?”
阮泽明的脸色青青白白,咬着牙根,腮部的肌肉紧绷,一声不吭。
“爸爸没说什么……他就是太生气了。”
阮未思头皮发麻,勉强笑道:“姐姐,你何必跟爸爸对着干呢?父女两整天像是针尖对麦芒,像话吗?做孩子的怎么能责怪父母呢?姐姐,你这样,也只是让别人看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