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和霍沉对视一眼,心底里同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阮寒星一把拽住急匆匆的服务员,沉声追问道:“怎么回事?谁要跳楼?”
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人要跳楼了?
“我也不太清楚。”
服务员急出了满头汗,匆忙道:“听说是个年轻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一个人上了顶楼的天台,喊着要见什么人……不见就要跳楼。”
“女士不好意思,我们还忙着疏散客人,安抚那位女士。”
服务员客气地鞠躬道歉:“现在非常乱,您赶紧离开吧。”
阮寒星自然不会阻拦,松开手放他离开,面色却有些凝重。
“夫人。”
霍沉抓住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道:“夫人不要着急。”
“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阮寒星垂下眼,轻声道:“霍先生,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她用了询问的语气。
霍沉神色如常,勾了勾唇角,温声道:“既然夫人感兴趣,我们就上去瞧瞧。”
他先一步迈步进了电梯,长睫垂下,遮掩住黑眸里的凉薄和冷淡。
他不是不知道阮寒星在担心什么,他只是不在乎。
不管那个人是谁
,到底为了什么跳楼,他都不在乎。
但是如果她在乎,他愿意跟她一起在乎。
看热闹的人不少,已经将天台团团围住。
一片喧闹声中,还伴随着一个女孩子疯狂的尖锐叫声:“你们都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要跳下去了!”
阮寒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只听声音,她就认出了要跳楼的女孩。
是樊婉晴。
她是疯了吗?
阮寒星永远都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家境优渥,不愁吃穿,有着得体的学历和璀璨的未来。
只是爱而不得罢了,就能让她这么疯狂?不管不顾地追在男人身后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要放弃自己的性命?
阮寒星的面色微冷,下意识地抬步穿过人群走过去。
她的气势强大,冷面前行,让看热闹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为她分开一条通行的道路。
手上一空,霍沉垂下眼,漆黑的眸底涌上了几分冷戾,心底里更是控制不住地升起厌烦。
这个世上,总是有这么多不识趣的人,要来打扰他跟夫人的相处。
轻啧了一下,收敛眼中的浓黑,他收回手,跟了上去。
樊婉晴的眼底带着几
分疯狂,看着面前的酒店负责人,大叫:“我说了,想要我下去,除非让霍沉来见我!他不来,我不下去!”
“樊婉晴。”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拂起她犹如海藻一般的乌发,露出她一张艳若桃李又透着无尽冷意的美丽脸庞。
文思补习班的制服很好地展示了她美好的身体曲线,迈步而来,优雅从容,美艳逼人。
皮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阮寒星一步一步,走到樊婉晴的三步开外,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冷意:“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生命,你值得吗?”
她虽然这么问,她的语气和神情,却无一不表现着自己的不赞同。
这刺激到了有些癫狂的樊婉晴。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这个可耻的小偷,不过是命好嫁给了沉哥哥,你根本不懂!”
眼珠一片赤红,樊婉晴愤恨地看着她,大吼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沉哥哥,我从八岁起,我的梦想就是嫁给沉哥哥做新娘!”
“我喜欢沉哥哥,喜欢了十三年!明明是我先来的!是你,都是你!你抢走了沉哥哥!”
她恨死阮寒星了!
她趁虚而入,当上了霍沉的妻子,抢走了霍沉的爱。
还要这样高高在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不起她对于爱情的追逐。
“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跟霍先生结婚了。”
阮寒星冷静地点出事实,道:“不管你怎么喜欢霍先生,都不是你试图破坏别人婚姻的理由。这个世界上男人这么多,你何必非要想不开呢?”
“我不管!我只要一个沉哥哥!”
樊婉晴哪里听得进去,捂着耳朵大叫:“你滚,我不要听你说话!抢走了沉哥哥,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指责我,看不起我了吗?”
她靠在天台的边缘,两手捂住耳朵,离开栏杆。
冬末的风很大,刮过她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将她从顶楼刮下去。
忍不住让人胆战心惊。
她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份危险,怒吼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嫉妒:“我告诉你,阮寒星,你做梦!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你就算嫁给了沉哥哥,你也是贫民窟出来的垃圾!”
“你根本就配不上沉哥哥!你是在利用沉哥哥的责任心,强行把他绑在你的身边!”
“樊婉晴。”
就在这时,一道冷淡中透着疏离的声音响起。
高大的男人缓步靠近,英俊冷漠的脸上,满满是疏离。
这是她回国之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沉哥哥!”
樊婉晴激动极了,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哭道:“沉哥哥,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站在天台的边缘,看着楼底下宽敞的马路仿佛都变得狭窄,车水马龙犹如火柴盒子一般穿梭。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只要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是想要见到霍沉,挽回霍沉,给了她勇气。
只要想到沉哥哥,她就不害怕了。
“你不该这么做。”
霍沉的语气却很冷,平静地道:“你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也是对爱你的人的不负责。你今天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那沉哥哥,你会为我难过吗?”
樊婉晴仿佛自动筛选了她不想听的内容,满含期冀地看着他,泪光闪烁:“如果我出事了,沉哥哥也会为我难过,会想念我吗?”
似乎只要得到一个肯定答案,她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