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激烈的一夜,阮未思醒来时满心得意。
她调整脸上的表情,务必将自己最美最无辜的一面展露出来。
“你是谁,你怎么能……”她眼含泪珠,楚楚可怜,将昨夜意外被强迫,震惊伤心不已的女孩演绎得栩栩如生。
然而侧过头,看到那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俊脸,她下意识地尖叫一声,脱口道:“怎么会是你!”
被女人声音吵醒,顾钊勾唇,一睁眼对上一双泪盈盈的眼,面色也是一沉:“怎么是你!”
仅仅一字之差,几乎将两人的龌龊心思展露无疑。
他危险的眯起眼,鹰目紧紧地盯着她:“不是我,应该是谁?你又希望是谁?”
阮未思脸色一白。
她知道,自从上次,顾钊就对她充满怀疑。
不明白昨晚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疏漏,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竟然是顾钊?
她不敢置信,又失望又不甘。
事已至此,她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只是太惊讶了……”
说着说着,她轻轻眨眨眼,水眸中的泪珠就掉落下来,衬着她没有化妆的小脸越发动人:“我,我昨天累了想找个房间休息,却
被人一把拉到了床上……”
“我,我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她捂脸呜咽出声,声音里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以为我完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幸好是你,顾钊,幸好是你!”
她喜极而泣,飞扑入他的怀中,渴望得到情郎的安抚和爱惜。
然而顾钊冷着脸,一把将她推开,大掌铁箍似的捏紧她的下巴,冷冷嗤笑一声:“阮未思,你把我当傻子耍,是不是?”
“顾钊。”像是不敢置信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阮未思睁大眼:“你,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想死?我看你明明挺享受的嘛。”他嘲讽地看着她,坐起身来被子滑落,露出满身痕迹:“别装糊涂了,你昨晚难道不是自己主动钻过来的吗?”
“我看你享受得很,比知道是我兴奋多了,也主动多了。”
阮未思脸色顿时惨白。
不,顾钊昨晚竟然是清醒的!
他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喝多了在沉睡,而是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发生的一切!
惊骇过后,取而代之的被背叛的愤怒:“那你呢?你在这里等的是谁?你又想醒过来
看到的是谁?”
顾钊表情一顿,拂开她的手,不耐烦道:“反正不是你。”
竟然就这么理直气壮!
他特意安排了人,让人把阮寒星送上来,谁会知道送来的竟然是阮未思?
他昨夜那么卖力,全靠想象早上醒来,看到阮寒星崩溃痛苦的模样,谁知道……
他眼眸微沉,喉咙发紧。
不肯承认在误会来人是阮寒星的时候,他飙升的肾上腺素和控制不住的激动兴奋。
“顾钊,你还是个人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阮未思心口一痛,眼泪落了下来:“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却在惦记着别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说,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以顾钊的地位,还要这样趁黑偷偷摸摸,费尽心思,那个人是谁,几乎呼之欲出。
“是阮寒星,是阮寒星对不对?”阮未思近乎崩溃,理智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绝望地嘶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等阮寒星?”
顾钊脸色难看:“不该你管的就不要多问。”
并没有否认。
阮未思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似乎炸裂开来。
怎么可
能!
阮寒星偷走了她的婚约,抢走了霍沉不够,如今竟然还要来跟她抢顾钊?!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一个亲生父亲都不屑一顾的弃女,贫民窟走出来的下三滥,她到底凭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失心疯一样!”她疯狂地扑上去撕扯顾钊,理智全失:“那个贱人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我有哪里不如她?”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哪里比得上她?”
尖锐的指甲划破脸颊,带来丝丝疼痛。
顾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冷声道:“阮未思,你最好安分一点。我愿意你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愿意……”
他近乎残酷地勾唇一笑。
阮未思的动作一顿,僵在当场,没察觉男人眼中的鄙夷越发深邃。
她现在只有顾钊了。
如果失去了顾钊,她去哪里找更优秀的男人?
她绝对不要一辈子仰视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阮寒星,绝对不要!
然而她的犹豫,却不过坐实了她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跟其他想要嫁入豪门费尽心机的女人没有半分区别。
顾钊的心里突然升起了几分百无聊赖
。
曾经捧在掌心的小仙女,如今看来竟然是这样的俗不可耐,疯起来的时候跟市井泼妇更是毫无区别。
这就是女人。
他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穿衣服,却在看到白色床单上那抹刺目的鲜红之后,骤然停住。
后知后觉地跟着看过去,阮未思地脸色顿时青白一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彻底完了。
“阮!未!思!”
顾钊咬牙切齿,阴翳的鹰目中满含杀气,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来告诉我,床上的这些是什么?”
“不,不是……咳,顾钊,你,咳……你先放开我……”
阮未思呼吸艰难,挣扎着拼命解释道:“你听我说,不,不是……咳,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说,这些是你的经血?”
顾钊掀起薄唇,勾出一个薄情的笑“说啊,怎么不说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体质奇特,特殊时期只有这一点点血?”
阮未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艰难地扒着脖子上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阮未思,真有你的。”怒火冲头,顾钊忍不住恨声道:“我没想到,你比那些出来卖的女人还要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