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院子很冷。
风呼哧呼哧吹着，把一道道刺骨的寒气全部扎进陈君羡身体里。
他冻得浑身都在哆嗦。
“阿嚏……”
陈君羡打了个喷嚏之后，迅速把《九牛二虎拳》放入了系统道具栏，然后点击使用。
和之前一样。
玉简上的内容全部灌入脑海之中。
陈君羡又迅速把空白玉简从系统中取出放在一旁。
“嘶，好冷啊。”
他牙关都在打颤了。
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半个时辰，陈君羡觉得有点高估了自己。
可现在进去的话，梅君燕一定会怀疑他的。
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当然是硬撑着。
诶，是不是可以利用练习《九牛二虎拳》驱寒？
陈君羡琢磨着，脑海里已经开始消化起《九牛二虎拳》知识。
“《九牛二虎拳》总共分为四篇，其中分别为牛魔炼肉法、牛魔炼筋法、牛魔炼皮膜法和虎骨锻炼法。”
炼筋、炼皮膜和炼骨法暂时用不到。
陈君羡绝大部分注意力在牛魔炼肉法上面。
“牛魔炼肉法有三式，分别为牛魔顶角、牛魔践踏和牛魔摆尾，每一式又有一百零八种变化，一旦全部炼成，全身将有一牛之力，能开一百二十斤硬弓，起落敏捷，能敌三五人。”
牛魔顶角锻炼上半身躯干，牛魔践踏锻炼下半身，牛魔摆尾则是锻炼后背和臀部。
这三式并非分开练习，而是一起练习，从而全面提升肌肉强度，一直到一定的强度，再配合牛魔炼筋法进行下一个阶段。
陈君羡了解透彻后，便开始按照牛魔炼肉法的姿势摆了起来。
不动不行啊。
他都快冻僵了。
幸好是系统让他直接学会了《九牛二虎拳》，所以哪怕陈君羡是第一次练习，姿势依旧做的有模有样。
……
雪寒殿正殿里。
梅君燕进来之后便没再关注陈君羡，她对这个爱说大话的徒弟很不满意。
但修为到了她这个阶段，喜怒哀愁已经不会摆在明面上。
当然，梅君燕也没闲着。
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丹药、药膏和药液，又拿出锦帛和笔分别写清楚这些药物如何使用。
这些药物都是给陈君羡准备的。
梅君燕想好了，要是待会陈君羡进来背不出来，她就用这些药物打法了就行，不会再亲自指导。
没有哪个老师喜欢说大话的学生。
至于陈君羡能背出来？
梅君燕压根没想过这问题。
这不是开玩笑么，半个小时将十万字的内容倒背如流？
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做到！
别说陈君羡了，即便她梅君燕修为高深到如此地步，也需要借助一些修真法门才能做到。
“不知道那小子被冻的怎么样了。”
梅君燕想着，便闭上眼睛，展开神识，想要看看陈君羡是不是被冻得叫苦连天了。
然而这不看还好。
一看，梅君燕愣住了！
“嗯？这小子居然在练习牛魔炼肉法里面的招式？”
见到这，梅君燕蹙起了眉头。
练功这玩意不是说你看看秘籍就能练的，里面涉及到很多很多方面，如果没有师父在旁指导，很有可能会练坏了身子。
她刚准备站起身去阻止。
忽然，梅君燕止住了动作。
因为她发现陈君羡虽然招式转换的并不怎么流畅，但一个姿势都没有错，一个发力点都没有错！
“怎么可能！？”
梅君燕都怀疑自己的神识是不是看错了。
但事实上她十分清楚，神识比眼睛看的更准确。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之内掌握牛魔炼肉法招式的？”梅君燕惊疑不定猜测起来，“难道他只是根骨差，却拥有着常人难以比肩的领悟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恐怕要收回之前说的话，他不仅不是废物，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天才。”
梅君燕还不能完全确定。
她决定继续看下去，想看看陈君羡能够坚持到牛魔炼肉法的第几式。
如今陈君羡刚刚演练到牛魔顶角第十二个变化，虽让人惊奇，但不足以说明太多。
可陈君羡接下来的表现让梅君燕大吃一惊。
几分钟后。
陈君羡已经演练到牛魔顶角第三十六个变化！
梅君燕睁开了眼睛朝外望去！
当陈君羡演练到牛魔顶角第五十七个变化的时候。
梅君燕“咦”了一声，不由自主站起了身，她还在克制自己想要跑出去询问的冲动。
可当陈君羡演练到牛魔顶角第八十八个变化的时候。
梅君燕再也忍不住了，她缓步朝外走去，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
外面。
梅君燕已经走了出来。
还沉浸在演练牛魔炼肉法的陈君羡压根没发现正殿门口多了个人。
他嘴里一边演练招式，一边自言自语念着拳经，“……劈横拳而其快也……金鸡独立颠起装腿……横拳相兼抢背卧牛……”
在梅君燕眼中，陈君羡半个时辰能把十万字全部看完整已经属于奇迹了，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陈君羡拥有一目十行的能力。
更别说理解拳经里面的意思。
一般而言，只有弄懂了拳经的意思，才能再加以实践去慢慢演练熟悉招式。
可现在的陈君羡才看了一炷香时间不到的拳经，居然已经直接演练到了牛魔顶角快第一百个变化！
最关键，陈君羡每演练一个变化，嘴里都在念着该变化拳经里的内容啊！
声音虽小，可怎么瞒得过梅君燕的耳朵？
她全部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朵里，这分明是把牛魔顶角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了啊！
“这……”
梅君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快，陈君羡已经演练完牛魔顶角全部的一百零八种变化，再次开始演练牛魔炼肉法第二式牛魔践踏！
和刚才演练牛魔顶角一模一样，他依旧一边念着拳经一边丝毫不差的演练着。
第二十一个变化了！
弟五十七个变化了！
第九十四个变化了！
梅君燕看的内心极为震惊，她道心稳固到坚如磐石，都被陈君羡妖孽般的领悟力弄得有些失神了。
没过多久，陈君羡把牛魔践踏第一百零八个变化也演练完了。
不知道这套拳法是不是有神奇的功能，还是他活动的有些剧烈，虽然肌肉酸痛不已，但却感觉没那么寒冷了。
陈君羡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便停了下来，准备进殿内背诵拳经内容给梅君燕听。
这边刚一转身，他就看见梅君燕站在门口怔怔的发呆。
陈君羡以为梅君燕刚出来，毕竟他演练功夫的时候没听到半点声音。
他主动打招呼道：“师尊，我都背完了。”
“啊？”梅君燕听到声音，这才从失神中惊醒，她难以置信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君羡以为她问背诵的事情，随口回答道：“我记忆力比较好。”
梅君燕死死盯着他，“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演练牛魔顶角和牛魔践踏的？是这之前接触过《九牛二虎拳》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梅君燕虽然到今天只接触过陈君羡没几次，但她可以从以往的观察中得知，陈君羡浑身松松垮垮，压根没有练过任何武艺的迹象。
一个人若是没有练过，那么就算理解力再透彻，弄懂了拳经上的意思，总要去尝试怎么摆出那些姿势和发力点。
就像一个没有做过菜的人学习厨艺，你可以从厨艺书里知道什么时候放盐、放调料。
但你不可能上来就像老厨师那样火候都掌握对吧？
陈君羡呢？
他的身体告诉梅君燕，他就是一个从没做过菜的人，可行动又表现的像个经验丰富从业多年的厨师。
这让梅君燕十分的吃惊且感到质疑。
听到梅君燕这么问。
陈君羡估计自己刚才演练牛魔顶尖和牛魔践踏驱寒被对方看到了。
他琢磨要怎么样回答才不会露出马脚。
可这一时间，陈君羡哪里想得出来应对的答案，他只好硬着头皮胡扯道：“我看看拳经就全部明白了啊。”
“看看拳经就明白了？”梅君燕听到这个答案，表情虽无变化，眼神里却透露出更多的吃惊，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一学即会，一会即融会贯通的天之骄子？”
陈君羡没听到梅君燕的喃喃自语，他只听见前面的反问，便继续胡扯，“是啊，我上学……咳，念私塾的时候，学东西也是一遍就会，先生还说我有状元之才呢。”
状元之才？
你这何止是状元之才啊，你已经临近拥有传说中的大智慧了！
传闻中，拥有大智慧的人，无不是开宗立派的大宗师。
这个开宗立派可不单单是建立一个门派那么简单，而是指的创造一个流派。
比如说修真的几位先驱者。
比如说世俗界儒家的缔造者。
这些哪个不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连老天爷都要嫉妒的超级天才？
梅君燕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看来一无是处的徒弟，居然拥有着和那些“圣贤”相提并论的天赋！
但她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于是又道：“如果我未猜错，牛魔摆尾你应当也能演练了吧？”
陈君羡如实回答，“是的。”
梅君燕道：“你演练给我看看。”
陈君羡吃不准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还是照做了。
一招。
一式。
每个变化都和刚才演练牛魔顶角、牛魔践踏的时候一样，虽有些僵硬，但半点差错都没有。
梅君燕又一次看的失神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领悟力比妖孽还妖孽的超级天才，怎么根骨那么差？
梅君燕蓦然想到了陈君羡四系杂灵根不说，还身患凡间绝症致萎之症，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词——
天妒英才！
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
所以才会让她这个徒弟拥有妖孽般的领悟力却多灾多难？
梅君燕觉得只有这种解释了。
这一刻，她不再轻视陈君羡。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陈君羡是不是拥有大智慧。
但她知道，自己的徒弟不是废物。
相反，是个连老天爷都要嫉妒的几千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
